第09章 最简单的办法
我站在天台上,乌云像帽子一样的压在我的头顶,对面站着劫匪和花妙。
周围的雷德警长和其他警员都不见了。
劫匪在冲我笑,花妙额头上有个弹孔,里面正汩汩的往外流着一些红色和白色掺杂在一起的血液和脑浆……
刹那间劫匪手里的枪变成了一个y形的晾衣杆……
花妙手里也多了一个同样的晾衣杆……
俩人的位置也变了,不再是一前一后的被挟持和挟持的站立,而是两个人肩并肩的站在一起……
他们一起挥舞着晾衣杆在冲我笑……
我很怕,扭头往后跑……
我拼命跑……
但我却怎么也跑不出这个天台……
身后的晾衣杆像标枪一样的投掷了过来……
然后晾晒的床单和病号服也像有了灵魂一样的飘舞着追向我……
砖头飞过来了……
手推车飞过来了……
天台上的地砖像是被巨大的铲子铲起,也飞了过来……
最后,整个天台像一个巨浪一样的直立起来,然后重重的朝我拍过来……
一身冷汗,我醒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街上行人与汽车的声音也传递进来。
这是一个早上。
这依然是一场噩梦。
我推开卧室门,华生照旧坐在餐桌旁在看报纸。
“要不要喝咖啡?我早上刚煮的。”他的声音温润而清澈。
我走到咖啡壶旁,用手摸摸了依然有些温热的壶体,抬头看看墙上的钟。
分针刚刚好走到十二的位置,这才七点,刚刚指尖的感觉告诉我这壶咖啡煮好差不多二十分钟了。
“你几点起的,你都不需要睡觉的吗?”我奇怪的看向华生。我似乎从没见到过他睡眼惺忪或者呵欠连天的样子,当室友的这些天里,他每个早上都是西装笔挺的坐在餐桌旁,连头发丝都是精心打理过的。
“我当然需要睡觉,只是你看不到而已。就像你从未见我出门工作,但我依然有钱交房租一样。”华生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头也不抬的回答我。
灌下一杯浓缩咖啡,我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现在我习惯于每天早上到街角的“stramonium花店”买一个小蛋糕当早餐,不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多好吃,甚至于可以说我厌恶甜食,但我需要看看这个花店里的两个姑娘在干什么。我不相信我周围开一个这种名字的花店会和当初那件事儿毫无关系。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总是会出现今早华生和我说的那句话,“我当然需要睡觉,只是你看不到而已。就像你从未见我出门工作,但我依然有钱交房租一样。”
我总觉得这句话似乎在暗示我什么,或者说不应该说暗示,而是这句话在提醒我什么。
我相信这不是华生的本意,但是不管初衷如何,这句话现在在我脑中就像是在深夜里十米外的一盏烛光。它只有豆粒大小的光芒,但是却似乎在努力地想照亮什么。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有些走神了。一不留神和身边相向而行的人撞了一下肩膀,我刚想随口说声抱歉,可却忘了小蛋糕还在嘴里塞着。
结果,一下被噎住了!
被我撞到的那个人一看我掐着自己脖子的样子,以为我是有什么东西进到了气管里。他把手里的公文包往地上一扔,绕到我身后,双臂环绕住我,右手握拳顶住我的上腹部,左手则抓住自己的右手腕,一下一下的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撞击我的上腹,试图让堵住呼吸气管的东西喷出来。
好心是没错,但是我不是东西卡了气管,我是噎住了啊。
我嘴里说不出话,只能挣扎着和他比划我不是被卡住了我是噎住了,但他完全不理会我的挣扎,以为我是在求救,依然固执的使用他认为正确的招式在对我急救。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在清晨的大街上“较量”着……
这时在一旁看热闹的一个大婶终于看不过去了,快步走上前来,也不管我们两个人的争执。一手扳过我的脑袋,用手掐住我的腮帮子,强行迫使我把嘴巴打开,然后用另一只手把手里拎着的半杯豆浆灌到了我嘴里。
就在海姆立克急救大神埋怨大婶儿帮倒忙的时候,我已经顺过气来了,一边咳嗽着一边向两位好心人致谢。
“瞧见没有?就得用最简单的办法!”大婶儿得意的向一旁围观的众人炫耀。
最简单的办法……
大婶儿的话点醒了我,我想我知道凶手是怎么设置的密室了。
我抄起电话打给了雷德警长:“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是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事情……”
一个半小时之后,我在雷德警长的病房里,亲耳从他口中听到了我想听的那个消息。
“叫大家去天台吧,我告诉你凶手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去天台?所有人一起?需要用这么戏剧化的形式吗?”雷德警长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我是私家侦探,不是警察。这种戏剧化的形式当然最有利于我树立名声,而且密室之谜,只有现场演示,大家才会信服!”
“好吧!”
二十分钟后,所有当事人都被集中到了天台上。
“来,大家试试怎么才能从外面用那根晾衣杆在内部把门顶住。”我招呼众人。
“让我们做这个干什么?当我们傻吗?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岂不是能做到的那个人嫌疑最大?”护士长万起静第一个起来反对。
“你们这么做确实是在怀疑我们吧?”石重虎也出言附和。
“不用戒备心那么重,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让大家一起复原一下现场。”
“来吧,大家一起试试。”雷德警长的一只手被绷带吊着。尽管他并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依然招呼大家按我的口令去做。
大家试了好久,用了很多方式,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这怎么可能嘛?这根本做不到!”有人抱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