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短
陆北袭往上面瞥了一眼:“谁?”
“初中同学。”祁慈接起来电话。
“嗯,你们先吃,我晚点过来。”
电话那头挂断之后,打电话这人内涵地笑起来:“他说在吃饭,我怎么没听见包间的音乐呢?”
“害,都是老同学,给点面子。”
“他要多久过来?用走的吗?”
几个人相互打趣,扯了半天的皮,酒都下肚了两瓶,祁慈还没过来,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催。
森之的贵宾包间上菜不是一次性全部上齐的,吃完一道撤一道,祁慈才刚啃完帝王蟹,还没吃别的,移动端又亮了。
他转到了耳麦接收,又和那边扯了几句,挂断之后对陆北袭道:“我去那边坐会儿,几分钟就回来。”
“要我陪你么?”
“不用了,你先吃着,我就打个招呼。”
“要是他们拖着你就给我消息,我过来接你。”
“好。”
祁慈也不愿意中途出去一趟,好不容易来吃多好的,海鲜吃多了他骨头会痛,一年就只敢放纵一两回,还要被打扰。
“……也不亏,我跟你们说啊……”
祁慈过去的时候,那边那个李总正侃大山侃得厉害,像个大爷似的招了下手,又自顾自吹起来。
“我老同学是这家店的经理,他跟我说的啊,你们知道咱们这份帝王蟹送哪儿去了不?”
“送给陆中将和他爱人那边去了!”
被塞了杯酒的祁慈一口把酒咳了出来。
“哈哈,吓了一跳吧,今天陆中将居然在这边吃饭,我一想,嗯,人家是咱们帝国的英雄,当然得让过去了。”
祁慈:“……谢谢”他接过来纸擦了擦身上的酒水。
“诶你这衬衣是不是可以水洗的?真好啊。”一个初中同学道,“不像我这件,娇气得很,只能干洗。”
“对了祁慈,你现在在哪儿上班?毕业之后都没听到你的消息。”
莫名其妙被问话,祁慈借机把酒放回了桌上,他现在的工作是李狄央给他找的闲职,工资不高,待遇还行,朝九晚五不加班,调节一下心情。
“这样啊,那也是个大公司,我们之前还和你们公司的周总喝过酒呢。”
祁慈呵呵笑了两声,找不到话接,毕竟公司高层他都不熟悉,李狄央打了个招呼就送进去了,也找不着话题聊。
“你就是这样,不擅长聊天怎么行,说起来你高中好像是去了……”
“第一中学。”
“哦对,第一中学,你舅舅家是那边的对吧,就近入学就是好啊。”
祁慈倒是有些意外,他们竟然连这事儿都知道。
“第一中学?那不是陆中将读的学校么。”这李总也不知道平时跟些什么人打交道,说起来陆北袭跟说自己多了不起一样自豪,“我有个兄弟就在第一中学,还和陆中将是好友呢!”
“李总人际关系太厉害了吧!”
几个人夸到。
见他们又在开始吹陆北袭的彩虹屁,祁慈准备开溜:“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敬大家的。”
“诶,别走啊!”身边几个人立刻拽住了祁慈的手臂把人按回去,“这才坐几分钟呢,你们什么朋友啊,要不然叫过来一起?”
见这几人动手动脚的,祁慈终于蹙起了眉。
未免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就是,当年怎么说也是我们班‘班草’呢,给同学一点面子,陪李总喝两杯呗。”
“是啊,今天坐下来玩会儿,改日让李总跟你们周总提两句,说不定还能加点薪水呢。”
“害,都是在森之,哪边吃不是吃,来来来,吃个龙虾,澳系的蓝色之星,保准你没吃过。”
这几个人平日就都是酒桌子上的人精,三两下就将祁慈拽了下来,还假装热情地帮忙夹菜,软硬皆施地欺负人。
祁慈电话还没拨通,门就被敲响了。
“怎么了?我们的菜不是上齐了吗?”
隔间的门被唰地一声推开,他们刚才还在讨论的陆中将就走了进来,光是看了一眼他们还抓在祁慈手臂上的手,那人就跟被电蜇了一样,赶紧收了回去,讪讪笑了一下。
“都上完两道菜了,你再不回来我都得饿死了。”
陆北袭目不斜视,这隔间开得小,他两步就能走到祁慈面前。他把人从座位上牵出来,随手打理着方才被抓皱了的袖口,还轻轻掸了掸灰。
旁边几个人脸色顿时就绿了。
“我还等着他回去吃饭,人就不能再借你们叙旧了。”陆北袭笑了一下,在场的人只觉得后背发麻。他凑近了往祁慈面前闻了闻,似乎闻到了酒味,冷着脸扫了这群人一眼,不过没让祁慈看到,转脸就变得温柔无比,“走吧。”
祁慈点了点头,对众人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好,您回去吃好。”那几人点头哈腰地,全都没敢继续坐在位置上,肉眼可见的冷汗往下滴。
等人走了,众人才瘫回了座位上。
这些手里经过命的人,光是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他们做噩梦了。
“你们怎么没说那个人是陆中将的爱人?!”李总一张脸又白又绿,纯天然得很。
另外几个人也有苦说不出啊,您不是和陆中将的朋友是兄弟么!怎么连别人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几人再没了吃饭的心思,结果人家服务员也根本没打算让他们继续待下去:“您好,你们今天的消费已经结清,请问需要打包么?”
“结清了?”
“是的。”
“谁结的?”
服务员笑而不语。
虽然桌面上还剩了一半的菜,硬是没人敢动,夹着尾巴各自散了。
祁慈看出来陆北袭心情不是很好,他拽了拽陆北袭的袖子:“他们没灌我,我就喝了一小杯。”
他伸着手指仔仔细细地比划那个杯子的大小,没有夸张没有隐瞒,认真又乖巧,再大的火气也被瞬间扑没了。
陆北袭往那柔软的发顶上搓了搓,手感特别好:“你就是容易被欺负。”
祁慈腹诽道:明明你欺负我欺负得最多。
不过因为有陆北袭,也再没有其他人会欺负他罢了。
“因为你回来得太慢,我把你那份清蒸生蚝都吃了。”
祁慈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北袭,由于太过惊讶甚至看不出里面的生气。
陆北袭噗嗤一声笑出来。
“骗你的,我那份都给你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