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年少轻狂咏叹调!(之五)
每每忆及“沉雄、悲壮”的往事,打心里也没那么自在裕如。悲忧叹惋从中而来,我还真没错怪莉萍。那个老男人的确是酩酊客,此后仿佛“沉底”消失、人间蒸发了。尽管马路两翼有十来家独立门店,店主和店小二我都认识。可我不会“安排”啥“眼线”,我可不愿“暗中悬赏”,给线人提供啥“活动经费”……
至于宿舍楼我根本甭用踧踖,大门内外那么多大爷太婆胜似在“闲庭信步”,类似于“居委会太爷大妈”---眼中是容不得飞沙的。真有“啥事”,休想“销毁罪证”。纵使大爷不愿搬弄是非,谁能堵住“婆婆客”和“牙尖帮”的嘴?
再兼,院落公约规定夏天晚九点闭门谢客;到冬天就是“今晚800”。“今晚800”,是某某电视台的标杆节目。那时,所有工矿企业都不“流行”加班加点。院落唯一入口是铁栅子门,成都人称为铁签子门。铁栅小门从不闭合,夜半至凌晨小偷“概不会入内”---家家都穷得瓦罐子叮呤咣啷“振聋发聩”,小偷在哪当跳梁小丑---“耍花枪”找抽抽打打?
更索命的是:门口小房间那位以此为家的大爷,坐在椅子上舒豫地喝着茶、烧着叶子烟。无论啥时令,活像夜猫子的他,不俟“零点钟磬”敲响,他断断不会“班师回营”……
大爷没工资拿,看不看门、管不管事,时间晚了有人叫门开与不开,都随其所喜。没人能“掌控”他,说尽义务、献爱心都对。他最多眯缝着老花眼,把从小门进出的“红尘过客”打量一番。别说莉萍,换做我,若做了啥亏心事,我也不敢“班门弄斧”……
第二年莉萍成家了,还没熬过七年之痒:蜜月如胶似漆太过短暂,三年新鲜感很快就消磨殆尽。从争吵到打闹,感情基础已不复存在。听人家说,拿到“白本本”的当天,莉萍中午在小饭馆吹了半瓶。酒罢睡了个囫囵觉,晚饭又自斟自饮,硬把一瓶全(兴)大(曲)“一气‘喝’成”了……
莉萍结婚三年,没有爱情结晶。似没有牵绊,她开始破罐子破摔。她的男友比较多,像不定期的“换水”。有不少人戳脊梁骨,说她水性杨花。然而我并不这么看,凡事都有两面性。怎能武断地全降罪、迁怒于她?这属年轻人的臧否三观,兹不探究。
东西南三门的地方街娃些,把我们北门铁路娃娃称为“铁道游击队”,对头!我们也像“小虎队”、“飞虎队”,车站、货场、列车上都是“自学成才”、大显身手的地方。
我认识一个岳姐,我称“老岳”,恕我省略全名。她是乘务员,比我大9岁,岳池人。“三斤多重了”还没安家,成都人把“三斤多重”比喻成“三十多岁”,岁数以“斤两”代替。如说成“三根”,意思亦相同,真的要笑死个银吔……
她瘦瘦高高的,齐耳短发,头顶撇着压发。塑料发夹为古铜色,还嵌着花儿骨朵。有时发夹滑落至额头,我就会联想到唐三藏的紧箍咒。她穿着乳白色制服衬衣,紧紧的,几颗扣子像欲“分崩离析”似的。脚穿一双北京布鞋,浑身上下显得精精干干,尤其养人之眼。但我觉得不养我之眼,从不敢正眼看她颈项之下,怕互相都尴尬不已……
旅客列车有老弱病残孕专座,定员118的硬座车厢长些,是117、118号座位;定员112的硬座车厢短些,为111、112号座位。有的子弟吊儿郎当的,反而成就了“误人子弟”这句成语。他们专门在开车前,占据这些不发座签的“甲级位置”。座票是“定量供给”的,站票是不大限制的。他们以每个座位5块、10块对外零售、兜售、抛售,目的是挣零花钱。这些人不大怕列车员、检车员,只唯车长、乘警是尊。
只有符合条件的人才能坐专座,但晓得这“憋门”的人并不多,何况老弱病残孕乎?关键是,难以目见温馨提示。本来在车窗边有一块巴掌大的标牌,很不显眼,大部分的标牌已“不在其位”。哪像而今的公交、地铁,“白底红字”---大大套套、利利落落、亮亮堂堂、明明显显的,我输你好意思去“鸠占鹊巢”?遇到真正需要的,不用驾驶员善意提醒。只要你主动让座,注定不会挨其他乘客的“白眉白眼”……
列车运行之中,乘务员就在间休间待令。他们服务项目多,需要细致入微随时关照。开关车门开关厕所门;清理茶几、地面上的垃圾;整理座套、窗帘、衣帽钩和行李架;耐心解答旅客们的关切。
看到老岳忙过去忙过来,稍显疲态,我虽干着急,也帮不上任何忙呀!她换班后,带我到宿营车休息。我左下铺她右下铺,犹如“隔河相望”。耳畔不时传来男女的嬉闹声,他们打情骂俏,纯属年轻不知深浅。大多都还没耍朋友,由他们去吧。当然啰,的确存在“伤风败俗”的现象。这是路风事件,不需要我操空心……
某雪蛾,名字很秀美吧。通过小傅我与她相识,大家在一起时仅一面之交。鉴于她急于摆脱“黄土地”,第二天晚上她就骑自行车来了。人长得漂亮,我也会心动,但必须过父母的“垭口”啊。她推车到家门前问这问那,我都没请她这下有空了坐一坐。她找不到话头,进退维谷的样子。兴许她心头想:本仙姑“送货上门”,你都爱理不理。你瓜娃有种,就比到我样儿找一个,看你有多大造化?
那雪梅和我同龄,精精瘦瘦的,近视左800右600瓦加闪光。她顶班在“内招”工作,别整混了哦:内部招生、招聘和内部招待所,属于两码子事。我们都下班后,手挽手去看电影,这是小恋人的招牌动作,总会惹得某些伙伴吃飞醋……
雪梅称不上妩媚动人,却有一种宁静致远的知性美。我有追求她的苗头,她却把彼此视为兄妹。有个伙子姓梅,真把她视若嫦娥下凡。不晓得他们后来的进展如何?真成了的话,“梅花两朵”即是郎才女貌也。
平房拆迁,由我们自找住处,单位发放补贴。小霞两姊妹从乡下到成都来“致青春”,与我住的小二楼不远。小霞是姐,矮矮胖胖的,妹儿小芹高高壮壮的。小霞抢着洗我的衣服,在洗衣台刷劳动布工作服,她就喘得更凶。年纪轻轻的有这毛病,多半是肺上的问题。在百货大楼,我用50块,买了两盒艾丽碧丝护肤-防晒二合一。亲手送给她,她有些喜出望外。小芹不安逸没她的份,哪个让你不帮我干些“私活”的……
小霞真有“那层耳我、鸟我的意思”,其他方面尚可以包容她,就是太矮让我难以“接嫁”。不能说小芹不想当拿了暂住证的“城市猎手”,主要是我缺乏基础认知……
那个梦梦才18岁有点港哦,爷爷是老红军,住独门独院。不用孙女开口,爷爷会自觉“派款”。她比我小几岁,彼此都没“非分之想”。她爱喝啤酒,要么醉得偏偏倒倒。不仅会抽烟,还爱参赌---大小赌局通通当冲锋陷阵的“阿米尔”。吔,这样的性格都有人喜欢么?那几副颜色,神头、跃红、彪彪竞相“抢绣球”,恐怕相中的仅仅是她爷爷的“微银行”吧。她不像张静、刘娜对我那么痴迷,但要想打进“敌人内部”谈何容易?!
那个吴芮小乖小乖的,邛崃城关人。她来投奔她姨娘,没能和有钱有型的小川“私奔”成。她有目的接近我,能用的套路都用尽了。我反而变成了“待字闺中”的抢手货,我都不晓得我咋个变成了小家碧玉……
我与侨属小芹有段耐人寻味的情感。她是66年的,矮个肤白貌美若天仙。那双眼睛又大又圆,那口牙齿白净齐整。属同学介绍,不可能自己去找姝媛噢。我家全知道有这档子事,她却不敢让父母知情。她“混”到单身宿舍一张床,12平方铺两张床,已没啥活动空间了。在这里,我俩险些“不可开交”,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岔脱的。擂的是别人的门,居然差点闪了我尿筋。年纪轻轻的,整成“曰夫子”就惨了……
有个娃娃姓田排行老七,他还有个弟弟。一家人八条青龙,这是他仗恃的本钱。他想夺我之爱,还威胁要修理我。你又不是榴弹炮、滑膛炮、梭梭(梭子)炮,说来就到嗦;你又不是托蓝纸,把我的名字“用狸猫换成太子”;你更没有涂改液,休想含混过关。我大哥坐了8年“号子”,2月间刚“打道回府”。他可是当年咤叱风云的江湖中人,成群结队呼风唤雨。我哥立定能扯三个倒提,不会喘一口大气。
跳高高的老七,先不晓得我大哥已“下山”,待风闻大名后就带着一帮人,来向我赔礼道歉,这么快就整成“卧糕糕”了呢?耍横的害怕不要命的,瘦死的野骆驼比马大,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惹事,也绝不怕事!你在外头一对一买东西时,偶尔能遇到洒脱的主。他说的是“哥老官,你看到给就是”,给少了他满不在乎。我不要你的钱,逗你开心的,你看到也不用给我两角钱!小时候找大姐讨点小钱,她反问:要一脚还是两脚?看我不踢你五脚才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