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小城”，是我新旧交集的故乡
笔者酷爱写市井小说，城郭河渠、小桥舟楫、集市街肆、民居炊烟无不跃然纸上。通过儿时与当今的对比，能让你感受到故乡的地貌区位、山水画卷、田园风光、风土人情。严格说我祖籍为登州府莱阳县，上世纪初太爷携家眷迁吉林敦化，围栏开荒、遍种黍菽、广饲牛羊、驱“虫”（虫指长虫，也称蛇类）除瘴。父母于53年底迁徙川渝，从九龙坡、隆昌、内江一路向西。我在蓉城出生并长大，故我把这视为资资格格的原乡。因还未踏勘过齐鲁与吉东的土地，缺乏感情、感官“基础”矣！
我是六零后，之所以说小城，那时蓉城的确袖珍。谚谓“成都穿城七里三”，这说的还是“华里”喔。这是指火车北站到火车南站的距离，以人民北、中、南路为丈量。至于东西方向咋回事，并没人提及。大街小巷充其量百来条，俨若水巷子、泥巷巷。一抬脚，后背都会扯带些浑色泥点。至千禧后三千条至现在打滚番，成都大了，建成区面积都千余平方公里。绵绵密密，浩浩荡荡，洋溢着“东来顺”的紫气……
成都别称有好几个，都是耳熟能详的。后来的二十四城，只是小区品牌名称。而今规模再大，也逗（凑）不够24座城池噢。还有更蔚为壮观的，“龙湖三千集”，这个“集”充其量算一集又一集电视剧，或者一集又一集“娃儿书”（连环画）。若实指就相当吓人巴煞，加上大成都的各集贸市场，也不可能达到“秋水三千”！
上个月初房东发最后通牒，限期搬离。就因我捡的这只黑公猫，夜以继日叽叽歪歪，吵得房东两口子难以安寐。去年盛夏搬来，对猫来说是“与世隔绝”的环境。大门为镔铁皮，四面东墙森严。两根香樟有一桩近两米，猫可轻易腾挪房顶。房东拿来光头强的电锯，齐刷刷斩了半截。猫的天性总贪逐“楚留香”，关进木笼活动不开，叫声小了但又觉造孽。在垫子上屙些屎，打整起来好伤脑筋哟！
猫成天价“摩拳擦掌”练鹰爪功，木门、沙发伤痕累累。明明有猫盆猫砂，它不大守规矩，屁股一翘就乱虚尿。老婆不进我屋，也绝不让猫越雷池半步。叫我把“猫仙人”卖掉、流放、送走、遗弃，我都没动摇过。以“拉豁”（离婚）相威胁，我说的是&34;你何必和狗东西（我赠的雅号）计较喃”？！羊哥前年为崽崽（孙女）买了根蓝眼灰毛波斯猫，伙食上档上标准，在千块以上。猫粮、“别墅”、猫砂、猫衣、玩具仿佛量身定做，他说猫老实得“禁声”，是他花了六大百骟了的。很残忍唷，克制动物天性。当初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它不恨下指令的“歹徒”才怪！
既然要搬，就抽空找房子。围墙，屋外、电桩上招租广告触目皆是。很轻松找到房东，下五步梯（不是五步蛇）等于地势低矮。嘿，他居然没找到钥匙，他说他大哥在上面也有空屋。进了院门，一排六间有四间（音柑）空起在。年辰久了望板不白净了，墙表还有裂缝。墙上拉了根歪歪扭扭的铁丝，阴丹蓝布窗帘用电线卡扣钉的，屋内一撑烂床，水泥地面污迹斑斑，估暗用拖把要拖一年，才能呈现水磨石的光洁度……
四下打量，还算整洁，淋浴间与厕所分置，这现象并不多见。农村中浴厕混为一体，绝非危言耸听。浴间顶上安有浴霸，五个头，明晃晃的。天井间铁丝、竹竿、塑料绳、电源线纵横交错，很多年没见红棕绳、黄麻绳了，想念纯粹找伤感！一长溜厨台，锅碗瓢盆全置放于斯。两台洗衣机置于窗下，没冰箱影踪。主屋侧房是灶间，还是柴灶，三个气罐处在角落，像三尊静默的蜡制小矮胖。
总归条件是差些，户外没线绳晾晒衣物。破烂的便道，泥泞狭窄的通道仅1米来宽，货拉拉只能停在路边。所以说我到隔壁去看，房东姓林，院内像工地，砖石沙灰随处都是。房东正在简装各屋，这儿采光好些，房间稍小只10平。我选定一间，我有四撑床，只需要他两开门衣柜。我提议洒扫地面，屋内安根铁丝以利挂物，七孔砖墙三排方洞应安窗帘，他满口应承了！
他让我有知情权，月租三百，每人加三十做水费，电表单列自负费用。可用洗衣机，但不说钱，只“要猫”（要不要）割点肉入冰箱，“送”与他们吃。到25号，我去看，房间内木板床是拆解了，但垃圾未除。衣柜仍在院子头，他又反悔，不愿在墙面打膨胀拉铁丝。拉根铁丝的目的，是想晾毛巾与内衣。把万国旗晾（音浪）外千（外面），活似花下晒裈有辱斯文。拴着的那条土狗狂吠不止，主人家薅不住，我从小就不怕狗。我默然走出院内，兴味索然！
我说从租房过程中能品出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诸位可否感同身受？时间紧，任务重，我只好搬到卿兄这边。也是一通三令五申，把“群规”落到实处。月租三百，每人加三十再加十元水电钱。室内用电用单表，燃料靠租罐。27号离年关不远了，dd货运看似吼价90，但没人接招。3米5平板车的跑一趟，把水钱一扣还剩个“镰刀”啊！换成5米2的，价格增至215依然没车。一咬牙巴，送个30元，这是平台上要求的封顶答谢包，亦没惹得任何师傅感动。
无奈取消，猛然想起货拉拉。标价一百还有人接活。师傅飞叉叉来了，帮我和羊哥慢慢装。我表示发百元红包，他把“秒表”掐了。拉过来卸完差10分钟两钟头，中午一起吃饭，此乃人之常情，人间真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