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难题
柔妃，也就是萧景珩母亲的事，一直是大景皇室的禁忌。
这些年来，除了萧禛的心腹，知道这件事的，应该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难道这么多年来，那些人，从来没有放弃过？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萧景珩知不知道这件事？而楚洛汐，在这中间，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萧景珩手握重兵，楚洛汐声望正隆，他们两人要是做出点什么事，那就绝对不是能简单应付得了的了。
萧禛额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查！”萧禛厉声说道，“把柔妃在世之时，所有接触过的人再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
“哎！你们皇家的人，都是工作狂吗？”楚洛汐坐在马车上，冲萧景珩发牢骚。
回门第二天，宫里就送来了旨意，让萧景珩和楚洛汐进宫。
楚洛汐自然知道，这是萧禛催她开始上班了。
狐假虎威这种事，她倒是乐意去做。只是，现在把林语溪这颗定时炸弹放在京城，不做好安排，她不放心。
“儿臣（臣媳）见过父皇！”
两人见了萧禛，行过礼之后，萧禛带着他们进了勤政殿。
本来萧禛只准备单独召见楚洛汐的，但是昨晚知道品衣坊的事情之后，便将萧景珩一同召来。
在他的默许下，萧景珩已经将赤焰军掌控得滴水不漏，如果再让他和豪门世家勾连在一起，就是他也会感到棘手。
“景珩，洛汐，父皇今天召你们来的意思，想必你们已经很清楚了。”萧禛开门见山。
萧景珩不是笨人，楚洛汐之所以能肆无忌惮的打那些豪门世家的脸，就是因为有萧禛在她身后站台。
如果他还不明白萧禛的意思，那这些年在北疆和列国斗智斗勇，算是白瞎了。
“儿臣自然明白，只要父皇一声令下，儿臣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萧景珩大声说道。
“嗯！”萧禛点点头，“洛汐，柳明川那日见你，你可是对他说了什么？”
楚洛汐闻言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借着父皇吓唬吓唬他而已。”
“哈哈哈，你这个丫头！”萧禛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两本奏折，一封书信，“你且看看再说。”
楚洛汐双手接了过来，开始翻看。
两个奏折，是柳明川和柳瀚朝的清辞折，书信，这是柳家家主柳承宗的亲笔信。
柳承宗的信中无非是一些向萧禛表忠心的言辞。重点是柳家愿意献出三分之一的财产与国库，同时召回柳家在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
楚洛汐看完之后，又递给了萧景珩。
“你怎么看？”萧禛问道。
楚洛汐斟酌一一下，“以退为进，绵里藏针，儿媳认为不可信。”
“你呢？”萧禛又问萧景珩。
萧景珩笑道：“儿臣倒是认为，柳家如此忠心，父皇应下旨表彰！”
“你们能有这般想法，朕就放心了。”萧禛看上去十分满意，“朕这就下旨昭告天下，由你二人宣旨，朕再他们一块牌匾。去完柳家之后，景珩，你带着洛汐，去其他世家走一趟。”
“父皇，柳家此举，看似让步，但是如果其他世家也召回五品以上的官员，那会不会引起朝局不稳？”楚洛汐有些奇怪的问道。
难道萧禛不怕当官的都走了，这么大个国家，谁来管理？
“哈哈，如果连这些朕都想不到，么敢对他们下手？”萧禛笑道，“记住，路上慢慢走，不要急。”
“儿臣（儿媳）明白！”
……
情势果然如楚洛汐所料，二人带着圣旨出京，一路走走停停，行了半月，才到河西郡。
还没等他们到柳家，萧禛得第二道圣旨就来了。
圣旨是表彰吴家的，牌匾也有，世德流芳，和柳家的牌匾一样，甚至连笔迹也没有任何不同，看来是批量制造的。
去完柳家，两人又慢腾腾的往吴家而去。
那些世家似乎和萧禛达成了默契，在两人即将赶到吴家时，第三道圣旨也来了。
楚洛汐和萧景珩面面相觑。
这些豪门世家，肯定是不会束手就擒，只是，这样做，除了拖延时间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不对！”楚洛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世家确实召回了五品以上官员，但是，治理天下的，实际上还是最基层的官员。
只要大景的根基还在他们这些世家手里，皇室凭什么和他们争权？
他们完全可以发动那些底层官吏，把大景的政权架空，就像历朝历代，他们架空皇权一样。
楚洛汐将心中的疑虑向萧景珩说了，萧景珩长叹一声，“此事父皇何曾不知，这些年，他暗中培养了不少人才，能取代世家五品以上的官员，已经是很难了。”
“那就不能再等等？”楚洛汐问道。
萧景珩无奈的笑了一声，“等不了了。皇兄他们三个，都不是能做成此事的人。父皇虽然春秋鼎盛，但文礼教化，都掌握在世家手里，要培养一代人，非十数年不能成才啊！”
“哦！原来如此！”楚洛汐点点头。
确实，在衙门当差，怎么也得识文断字吧？再往上一点，往来公文得会写吧？
在这个文化事业被世家牢牢垄断的世界，离了他们，一个国家，真还玩不转！
“如果能有速成之法就好了！大景不缺人才，缺的是习文识字的条件。”萧景珩叹道。
楚洛汐听了觉得有些奇怪，读书就这么难吗？她那个世界，都普九年了好吧！
放到这里，那可是都能当官得好料子！
“不能多办点学堂吗？也不用学多高深得学问，教认字就行。”楚洛汐问道。
“哪里有那么简单？首先，纸张就是问题，大景一年生产的纸张能有多少？除去官用，能用到民间的，少之又少。”
“还有，就算是有纸张，教材也是难事，一人就算是日夜不息，也抄录不了几本，而且还极易出错。”萧景珩仰头叹息。
“就这？”楚洛汐当场愣住了，“这些事情，很难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