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底气何来
显然，这次没有任何征兆的会面，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这下，去县城的路上多了个江北。
闻烟的车里除了她，就只剩下江北。就连蔺程程，都被陈瑛叫到闻陵那车上去了。
车厢里一时安静地，只有空调制暖的声音。
“烟烟，我不是故意的。”江北也不淡定，看到陈瑛他们那一瞬，闻烟清晰看到他高大的身体瞬间蹦着。
“择日不如撞日，我都不慌，你慌什么。”闻烟话是这么说，心里气势也虚的不行。
“你没生气？”江北不甘心，有些忐忑的问。
“为什么要生气？你冒着风雪来找我，想给我惊喜，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北一句可是还没说完，就被闻烟抬手按了暂停，“你是个优秀的外科大夫，怎么这么不淡定。你那过硬的心理素质，喂狗了么？”
闻烟专心开着车，对着江北指了指自己的包，“我包里有个红色的小包，你打开，把那红绳带上，斥巨资给你求的。”
神外淡定的江主任听命行事，只是双手微颤，把小红包的盘扣半天才打开。
他的紧张暂时被这根细细的红绳缓和掉一些，眉宇间多了些坦然。
“说不定现在反而是个绝佳的时机呢，江北，你做好准备了吗？”
距离目的地饭店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车程，等红绿灯的空档，闻烟偏头问着身边的人。
“时刻准备着，可我还是有些紧张。”
如果没有之前那些事，江北也不会有这么多顾虑。可他们分开这几年，发生太多事情。江北没办法像无事发生那样，淡然处之。
闻烟勾勾手指，让他凑近些。
江北照做，俯身靠近她，闻烟趁机轻轻地把湿热的吻落在他的眉眼间。
“江小四，我在呢。而且，刘江河也在呢。”
江北顺着闻烟眉眼间的那份淡然，慢慢平复着自己那份躁动不安的心。
“过去已成既定事实，无法改变。我们要看的，是将来。难道，你没有信心给我后半生的幸福吗？”
江北当然想，无时无刻不想。许闻烟一个灿烂光明的未来，给她现世安稳，与她子孙绕膝。与她一起，携手相伴走下去。
车子重新启动，江北摩挲着腕间的手表和刚系上的那根红绳，总算有了些手术室江主任淡定的样子。
定好的饭店门口，闻烟和江北并肩而立等着闻陵他们。
在最后一个路口，前后两辆车错开一个红绿灯。
闻烟他们，快了一分钟。
闻烟面色微红，围巾松散地围着脖子，也没在意。
这风迎面吹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江北替她把围巾戴好，羽绒服的帽子扣上，“注意保暖。”
闻陵把车停好，闻烟把江北护在身后，自己替陈瑛开了门。
为此，陈瑛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闻思邈呢，原本一直笑呵呵的， 从看见江北那一刻，那笑意就被遣送回衡江去了。
蔺程程恨不得自己此刻化身谐星，随便一两句话都能把人逗笑。
她当然接收到闻烟求救的信号，可就目前这个形势看，她才是无能为力。
最后还是闻陵，“好了好了，难得在温县遇见，先去包厢。今晚批判也好，喜结连理也罢，总归是要把这天捅破了不是？”
闻烟挽着陈瑛的胳膊，母女俩走在最前面。
“妈，妈妈。”这样的撒娇方式，闻烟也只是在小时候用过。这里，颇有无赖那层意思。
陈瑛脸色暗沉，阴郁地可怕。
他们一路跟在闻烟这辆520后面，也听蔺程程和闻陵说了些衡江的风云变幻。甚至还有，江家爷爷给我的礼品和排面。
陈瑛和闻思邈做父母，民主开明了一辈子，从来没想过妄加干涉子女们的任何决定。
可单单在闻烟感情的事上，他们还是无法原谅。
闻烟带着陈瑛去了卫生间，气味有些难闻。
等两人都洗完手，在饭店二楼那个小客厅里，闻烟涂着护手霜。
“妈，您跟爸爸再纵容我一次吧？就当烟烟求你们。我爱他，从我十八遇见他，十年的岁月里，我的心里从没有过别人。”
岁月绵长，山高云阔。在她有限的十几年成年岁月里，闻烟无法武断地夸奖江北是最优秀的人。可她唯一敢判定的，就是她这颗死而不僵的心里，永远有他在。
陈瑛一直沉默着，看的出来心情非常不好。
“妈，您担心的事，他的家庭，那些污秽不堪，那些跟我们三观不同的认知。在他完全解决之前，我跟他可以不领证不结婚。
妈，我还是想再往试试，跟他一起往前走走看。”
陈瑛眼神终于温和，她抚着自己看似柔弱实则很有主见的女儿，这个跟自己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女儿，“烟烟，你这么优秀，不觉得委屈吗？”
闻烟摇摇头，“如果这是上天给我的考验，我坦然接受，欣然面对。”
“而且妈妈，哥哥吓唬他。他告诉江北，我因为那次流产，再也没办法做妈妈。”
陈瑛怔愣少许，“你哥才是个没原则的人，咱家五口人，江河百分百听你的，你大哥就是个墙头草。看似看管你，实则最见不得你受委屈。”
闻烟抱着陈瑛，“妈妈，痛苦和不公平本就一直存在。那些惧怕的不安定，您跟爸爸试着相信江北，相信我，行吗？”
母女谈话时间结束，包厢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角落里隐形人蔺程程全程录音，把江北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给不在场的闻烟。
江北开始是站着的，闻陵让他坐了三次，他都没答应。
闻思邈呢，也并未表现出任何疾言厉色。可在江北看来，还不如骂他两句。
“叔叔，之前的事是我的错的。您跟阿姨要打要骂，我绝不还嘴。只是希望，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闻思邈根本就没看他。
“叔叔，我保证，之前发生在闻烟身上的不好的遭遇，绝不会再发生。”听得出来，江北的状态还是很紧。蔺程程在一旁做着备忘录，描述着此刻江北的状态。
脖颈处青筋显现，看的出来又紧张又想表现更好的一面。
接着江北又说了很多，条理清楚，渐入佳境。
直到闻思邈抬起狠厉的眸子，“江主任，你拿什么保证，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
“换句话说，江主任说的这些，底气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