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达耶，交易，质变
披上斗篷卡点躲过每一队巡逻的卫兵，威利卡在吹灭走廊蜡烛的空隙里，从天花板上绕过守卫，从暗窗走进了那个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神秘房间。
房间内光线昏暗，烛台上零零星星亮着两根蜡烛也像是随时会熄灭的模样，在空气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四周的墙壁上，规则地摆放着一排半透明的玻璃容器，每一个容器里都用金属锁链悬挂着尸体。
这些赤果果的尸体，有的面容破损不堪 似乎是挨了不知道多少次斩击，有的面容狰狞而扭曲，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还有的表情安详，宛如是刚刚睡着了一般。
迟疑了片刻，威利卡借着微弱的烛光，走上前细细端详起那些挂在容器右上角的标签。
容器里的尸体从左到右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分别是天谕者西斯缇娜，万物的露西拉，三臂魔女莉奇缇，重剑使克洛伊，破碎的爱莉卡，无形的卡洛兰，撕裂者吉安提，（）卡桑德拉，爱憎的罗克珊，鬼影米歇尔，以及…一尊空空如也的容器。
这尊空着容器的标签上，写着风暴的伊莉莎几个大字。
看起来，若不是威利卡专门给伊莉莎找了一块外人难以发觉的墓穴，只怕伊莉莎也要被人从地下挖出来，泡上防腐药物，挂在铁链子上当作藏品展示了。
想到这，威利卡不禁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一丝庆幸，接着，她又默默走到装着罗克珊的那具容器前，细细打量这个能把个位数觉醒者吓出ptsd的可怕女人。
那头保养得当的金色卷发即便是泡在防腐药物里依旧是那么光鲜夺目，不难看出，这位no1在对仪态容貌的保持上，是下了大功夫的。
“看起来，也不像有多变态啊！怎么感觉干了不少坏事呢？”
说着，威利卡鬼使神差的伸出指尖，轻轻的戳了一下眼前的玻璃容器。
刚才她绕着这些玻璃容器走了一圈，能让自身妖力产生明显反应的只有露西拉，莉奇缇与罗克珊三个。
其中，罗克珊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尤为剧烈。
看来，下午路过附近时，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妖气紊乱就是这位带来的。
威利卡就这么默默的想着，望着眼前被泡在防腐药水里的躯体感慨万千：“唔，看起来，只有历代no1，才有资格被挂在这里展示…”
“对，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突然，玻璃容器后方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威利卡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居然会有人，更没想到这个人不知不觉的靠近自己，而自己却没发现他。
不，不对，他应该不是后面进来的，他一直都呆在这里，看着自己绕着这些容器走了一圈。
不过…这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喊来守卫，最起码说明对方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至少…目前是这样。
威利卡转身端起桌上的烛台，对着那个从阴影里走出的人照去，只见一个半张脸失去皮肤、眼球耷拉但却炯炯有神的黑衣人正站在玻璃容器旁淡淡地看着她。
“你是…”
“我是达耶，这个房间的主人。”，黑衣人走上前从威利卡手里拿过烛台放在桌上，随即拉开一张椅子缓缓坐下：“你们融合的特殊型血肉基本上都是出自我手。”
“出自你手？那…”
不等威利卡把话说完，达耶已经侃侃而谈起来：“你是在好奇为什么在靠近露西拉，罗克珊她们几个的时候，自身妖气莫名的紊乱吧！”
“嗯。”，威利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很简单，因为你融合的特殊型血肉有很大一部分素材采用于她们，换句话说，就是你身体里有一部分血肉与露西拉它们几个相同。”，达耶张开双手简单的比划了一番，解释道：
“在靠的太近的时候，你们各自体内的妖气会出现某种反应。”
“你本身的妖气与它们的残留妖气在共鸣后产生紊乱，继而影响你的感知。”
说完，达耶侧过身，眼神不断的在这些尸体上流连，仿佛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但是很快，他又将诡异的目光对准了威利卡，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就好像…威利卡也是这里的一具藏品一般。
“看你的样子，似乎把我也当做藏品了。”，威利卡眼神如刀，恶狠狠的剜了达耶一眼。
“是的，截止目前为止，除了那三个深渊者和你上一任的伊莉莎，几乎全部的no1都在这里，所以，把你也算成我的藏品这也很合理。”
达耶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面对脸色阴沉的威利卡他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站起身凑到威利卡的身前嗅了嗅：
“我能感觉到你比我目前所有的藏品都要特殊，相信我，等你死了，我一定会给你做一个更大的容器。”
“嗯？”，威利卡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反唇相讥：“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我只是扩充自己的藏品而已。”
说罢，达耶转身走到那一排玻璃容器前，深情的看着它们，狰狞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或不安，反而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和自豪。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与这些尸体为伴的生活，甚至将它们视为珍宝…
很难想象，这货的精神状态究竟扭曲成什么模样。
“你收集这些有什么用，她们活着的时候个个都是强大的战士，但现在的她们已经死了，连动都不能动。”，威利卡蹙眉望向不远处的达耶，忍不住吐槽起来：“难不成，你还打算复活它们不成？”
“复活，呵呵，谁说这不可能呢？”，达耶神情古怪的侧过头看了威利卡一眼，接着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一直有这种想法，只不过苦于没有富含妖力的载体为素材，不然…”
“不然什么？”
听到达耶说自己有能力复活这些死去的战士，威利卡心中早已翻腾起轩然大波。
当然，表面上她依然是那张波澜不惊的淡然表情。
“没什么。”，达耶摇了摇头，叹息道：“就算是有素材，列莫托他们也不会同意我做这种实验的。”
“……”
威利卡没有搭话，只是默默把眼前的科学怪人画上了一个重点关注的标记。
毕竟，给予伊莉莎终结的那一天可以说是她的一生之痛，要是能把伊莉莎复活…嘶…
她现在只恨当年看书跳着看，结果一朝穿越，面对未知剧情只能如履薄冰…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威利卡旁敲侧击的询问起复活最需要的素材：“那你说的富含妖力的素材又是什么东西？”
“深渊者的肢体。”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达耶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泽，他丑陋的脸上突然挤出难看的笑容，猛的蹿到威利卡身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什么交易。”，威利卡语气平静，看起来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冒。
“你帮我获取深渊者的肢体作为素材，我可以…”
说到一半，达耶激动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似乎没有合适的筹码让一位no1为他采集素材。
“深渊者可不是好对付的，纵使我是no1也不可能在它们面前来去自如，既然你要我帮你，我倒要问问，你能帮我什么？”，威利卡坐到达耶之前拉开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打量起眼前的科学怪人，似乎是等待他能说出一个合适的价码。
“我…我…”，达耶颓然的蹲了下去，突然抬起头：“那我们各退一步，我不要深渊者的肢体，高位觉醒者的就行，我可以…”
“可以什么？”
说到这，达耶明显有些不自信了，只能试探性的给出了某种提议：“我可以给你一个提升妖气的方法，等你拥有和深渊者正面对抗能力的时候，我们再谈。”
“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听到有提升妖气的方法，威利卡也乐了，自从极限训练对自己失去效果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说类似的方法了。
想到这，她不禁点头示意达耶接着往下说。
“那就是等！战士的妖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达耶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本灰扑扑的笔记本，拿出上面的研究记录给威利卡分析：“据我的研究和海量采样研判。”
“融合血肉的第一年，妖气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步稳定，直到一年左右会短时间定型，这也是组织让战士在完成融合的一年后开始工作的原因。”
“但妖气这东西并不会一直稳定在那一个阶段，在融合血肉之后的第四年，第六年与第九年，战士身上的妖气都会一次显著的提升，而这种提升与战士自身的妖气强度有关，越强的战士得到的提升越大。”
“你的意思是…活得越久的战士越强？”，威利卡接过达耶手里的笔记，仔细把上面的诸多记录看了一遍。
“可以那么理解，只不过下位战士的使用周期普遍较短，都在几个月左右徘徊，能活过到融合血肉第二年的都寥寥无几。”
“即便是二十位左右的中位战士，通常也只能在授印后工作两年左右。”
“能熬到成为正式战士第三年的，基本上都已经是二十位以内或者个位数的战士了。”
“而这，也就是个位数战士与中后位战士实力天差地别的原因…她们经历过第一次的妖气质变。”
说着，达耶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翻到了他负责统计数据的那一页：
“这些幸运的战士如果侥幸能熬到第二次妖气质变，大概率会成为前五的战士。”
联想到前五位，前十位，以及十位之后战士之间的差距，威利卡大致也对这所谓的质变有了点概念，她盯着达耶手上的笔记本，沉声发问：“那第三次质变呢？到了第三次质变，又会怎么样？”
“放眼五十多期战士，能撑到第三次质变的，只有两人。而她们，纵使是在no1里，也都列入精英梯队的。”，达耶把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露出了两个名字：
“第一个撑到第三次质变的是第二期出来的no1，天谕者西斯缇娜，第二个是你的上一任no1，风暴的伊莉莎。”
“根据前no9提供的信息，伊莉莎在被你授予战士光荣之前不久，曾与南方的深渊者打了一架，并在击杀了多位觉醒者之后，活着从对方的领地走了出来。”
“所以…”
“所以，只要你时不时给我带一些高位觉醒者的尸体回来，我会尽可能让你活的更久，等你拥有与深渊正面交锋之后，你替我取一些深渊的肢体，这个交易，你觉得怎么样？”，达耶合上笔记本，有些焦急的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威利卡，紧张的搓了搓手。
“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交易。”，威利卡站起身，正打算离开这个阴森森的房间，却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去而复返：
“既然战士的妖气会随着时间得到质变，那觉醒者呢？它们会不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
“不会。”
不等威利卡把问题问完，达耶已经摇起了头，他一本正经的讲解起他的观点来：“觉醒者在觉醒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化。”
“强化…”
“对，我们所谓的觉醒，本质上就是将一个人的潜力全部释放出来，即便是排名四十多位的末位战士，也会在觉醒之后瞬间拥有原先五到十倍的力量，至于更高位的战士，得到的强化只会多不会少…”
“原来如此。”，威利卡微微颌首，接着纵身越到门框，像来时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扒拉着天花板爬回了自己的临时房间。
第二天和没事人一样给训练生们做了最后的一次临时测验，威利卡看着眼前这些高水平的训练生，不由得嫣然一笑。
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莫名自豪，萦绕在心间久久难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