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哪里像怪物？
融合后的观察期足足有半个月，威利卡也宅在房间里面半个月，借着周围的参照物，她发现自己好像长高了很多。
现在的她大概有1米75的样子，而且似乎还能长。
就连鸦青色头发也逐渐变成了金色，至于眼睛更是从原先的黑瞳变成纯粹的银色，整个人就好像凭空长大了三四岁。
前十天里，几乎每天都有人融合失败，但到了后面五天，一切都开始归于了平静。
至少，最后那几天她没有从大门上的栏杆里看到有卫兵抬着血肉模糊的东西往外搬运。
这些天里，无所事事的威利卡在伊莉莎的指导下已经开始初步学习了妖气的感知与分辨。
她在练习的过程中发现身边有很多气息，其中有十二股不弱的气息，其中有一股比所有人都要高出许多，剩下的就是她们这些训练生参差不齐的气息。
融合期一过，门口的守卫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不耐烦的告诉她们融合结束，现在全部去广场集合。
从房间里走出来，威利卡一眼就看到门外的空地上已经有了三个人。
大家进出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威利卡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费了好大劲才认出来那是谁。
“是尤菲…琪尔，还有莎耶…”
一个、两个、三个，有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个人，有的房间里只出来一个人，而有的房间却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再也没有人从房间里出来。
因为失去了自己最好朋友的缘故，她们绝大多数的脸上都有着泪痕。
八十九个人进去，三十三个人出来…
出来之后的第二天，预备战士们再次开始训练，由那些经验丰富的战士训练她们如何掌握妖力，如何解放妖力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解放妖力过多而误闯了极限的就有12人，还有3个因为刻意违反组织规定被守卫组织的卫兵斩杀……
两个月后…
“我的老天，你是怪物吗，怎么那么快啊……”
逐渐靠近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把威利卡从神游中唤了回来，她抱着分给她的训练用剑倚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抬眼看着落后她或多或少的同期们三三两两的到达终点。
在组合训练后跋涉几十公里，而且有时间的限制和野兽的干扰。
更重要的是她们身上的装备是加重的，也没有靴子护腿，赤脚的奔走无论是体力消耗还是对身体的伤害都远远超出预料，即使已经是在融合后的第二个月，绝大多数人此时也累到瘫坐在地上。
“明明都是一起融合的血肉，为什么你训练强度高了我们百分之三十，仍然那么淡定啊！”
“不知道。”，威利卡手一摊，略有无奈的瘪瘪嘴：“可能是运气吧！”
“好了，休息时间足够了吧，现在进行第四阶段的训练，全体听好了……咦？”
正准备布置训练任务的罗森博格却突然停了下来，那双精明的眼睛在训练生中扫视了一圈。
“你们有谁看到24号阿黛尔了！”
罗森博格的吼叫没过一会就停了下来，他指了指威利卡：“威利卡，这一阶段的训练你不用参加了，去把那个掉链子的废物带回来。”
啧…
威利卡略显无奈的瘪瘪嘴，但她也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她拒绝的余地，只是朝罗森博格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这一整个阶段的内容是在组织外的野地里实训。
那么大的地方靠眼睛看肯定是没办法找到人的，阿黛尔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走丢在哪个地方，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十公里的路她多半是要再跑一次的了…
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威利卡开始静静地感知起来。
旷野里平和但孤单的妖力为威利卡指引了方向。
“跑的还挺远…”
有了方位，威利卡毫无犹豫地踏上了组织外面的那片遍布妖魔的荒野。
崎岖不平的道路，遍地是枯枝败叶与妖魔的阴森林地。
说是妖魔横行，其实也就是那片森林里比较多而已，要真到了扔一块石头都能砸出一群妖魔的程度，恐怕组织自己就坐不住了。
眼看距离阿黛尔妖气还有不近的一段距离，但另一股更暴躁的妖气已经离她越来越近。
短暂的思索后，威利卡索性停下了脚步，她侧过身子，对着身后一处窸窣作响的林地勾了勾手指：
“跟了我一路到这里忍不住了吗？愚蠢的妖魔先生？”
但回答她的是一声尖锐的嘶吼与突起的劲风。
一个前滚翻躲开了妖魔袭来的一击，同时在起身的那一刻扬起未开锋的训练用剑朝着妖魔的头部重砸下去。
啪的一声炸响，紫色的妖魔血液溅射的到处都是，威利卡一脸嫌弃的用衣袖擦脸：“真是脏死了…”
这是一只相当低等的妖魔，无论怎么看都弱的可怜。
把脸上沾染的妖魔血液擦干，威利卡并没有继续赶路，而是继续盯着来时的方向，声音之中也多了些冷厉。
“林子里那位，你真的不打算出来吗？”
“哎呀哎呀，居然能发现我，还真是不得了的小鬼。”
林地的阴影里，款款走出一个女人，虽然妖气给人的感觉非常恐怖，但她却是以人类形态现身在威利卡的面前。
得，来了个一看就不好惹的。
威利卡眼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傻不愣登的想着动手什么的，而是直接开始思索起逃跑路线…
眼前的这个美艳少女？啊不，从那下作的（ ）量上来看，应该是少妇！她身上的气息非常恐怖，大概也就比自己正常状态下的姐姐弱上一些罢了…
女人嘴里哼着小曲，那一头棕褐色的大波浪发松松散散的披散在肩上，她漫不经心的走到威利卡打死的妖魔尸体前，用脚踢了踢：
“在没有解放妖气的情况下感知到收敛妖气的我，还能做出那样干脆的一击，应该不是个普通的训练生。你这家伙，难道是组织候补的预备no 1么？”
“啧！要是让你成长起来，以后一定是个麻烦，看来不能放你走了！”
说完，那女人直起身子，飞起一脚踢到威利卡的肚子上，直接把她踹飞了十几米远。
噗！
威利卡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趴在地上完全无法直起身子。
一击令威利卡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那女人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嘴脸：“好了，接下来该送你…”
“你胆子很大啊！在这个地方敢对组织的训练生出手！”
突然出现的一句话让准备斩草除根的女人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威利卡身后的林地里平白无故的走出一个人来。
有剑印的战士？披着斗篷？
看了一眼来者身上的装扮，棕发女人的心里已经了然，但是对于这个好像从来没见过的剑印，她又有一些迷茫。
“看你这强的不对劲的妖气，在组织里也是名列前茅吧！既然你都发话了，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不杀她了。”
见威利卡被自己一脚送到别人身边，棕发女人也没了和那神秘战士生死相搏的打算。
她轻抚了一下自己的散开的长发，朝着来人抛了一个媚眼，转身就消失在了林子里，就好像她从来没来过一样。
“组织的训练生，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独眼女人扶起威利卡淡淡的道：“你不会不知道外界的危险吧！？”
威利卡仿佛没有看到对方左眼上丑陋的伤疤，反而露出一丝尴尬微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同期生走丢了，上头让我来找，我也不能不来啊！看前辈的样子倒像是战士呢，可是前辈身上的妖气好奇怪？”
独眼女人凝视了威利卡一会儿，没有回答反而走到她面前，抛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有姐姐或者妹妹么？”
“有的有的，我姐大我好多岁，也是个战士。”，威利卡一边回答，一边疼的嘶嘶吸气：“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自从融合妖魔之后，威利卡还没有承受过如此剧烈的痛苦。
那棕发女人上一脚连同自己的妖气一起灌注到了威利卡体内，给威利卡的身体内部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
“这也不是什么致命伤，你稍微调动一下妖力修复，应该很快就能痊愈？”，独眼女人眯了眯眼睛不耐道：“这个按理说是融合完成后立刻就要教的东西，难道我太久没回去，预备战士的教程都变了？”
虽然还只是训练生，但是战士有的基本能力训练生一样也不缺，大幅度的身体素质提升，感知妖气和分辨妖魔的能力，调动妖气产生的爆发力，以及至少断肢续接级别的恢复力。
“教了是教了，但伤是伤，疼还是疼的啊…”，威利卡一脸委屈，在心底默默给刚才的棕发女人记了一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等着，等我姐回来，有你好果汁吃！
十几秒钟后，修复完伤口的威利卡拍拍屁股站起身，除了腹部那黢黑的脚印，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并没有感受到威利卡使用妖气的拉花娜沉默了，她问：“那么强的恢复能力，你是防御型的战士？”
“攻击型。”
“……”
现在组织的训练生都是这个样子么，拉花娜不知道该用天才还是怪物来形容了。
“你叫什么名字？”
“威利卡！”
“跟我来吧！天色不早了，晚上这附近会很危险。”
短暂的思索后，拉花娜看了看天色，向着自己隐居山洞的方向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最后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崖壁。
那是很浅的一个普通山洞，里面散乱的放着几件极其简单的生活用具，不仔细看的话完全没办法知道这里有人在居住。
跟着拉花娜之后进来的威利卡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非常乖巧的盘膝坐在地上：“前辈，你是正式编号的战士，为什么在这里游荡？”
拉花娜仿佛没有听到威利卡的疑问一般，走进山洞把外衣脱下放到一边，她拿起水壶给威利卡倒了一碗水，这才倚坐在自己的大剑上开口。
“正式编号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已经被剥夺了编号，像是一个从来就不存在的人一样。”
说完，她看了威利卡一眼，嘱咐道：“我这里还算比较安全，你在这里坐着，我一会儿去帮你把那迷路的孩子找回来。”
“剥夺编号……组织对战士还有这种处分吗？”，威利卡虽然有些惊讶，但这种事情想一想都不会是什么美好回忆，便也没有急着戳人家的伤口。
“有的。”，拉花娜顿了顿，仰头望向山洞顶部嶙峋的石壁：
“按理来说让你接触这些太早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普通的训练生，迟早要知道的。”
“知道什么？”
“你姐姐也是战士，她应该和你说过觉醒吧？”
“没有，我只知道融合妖魔的时候无法抵抗妖魔血肉的排斥，从而变成妖魔的过程吧。”，威利卡坦诚的摇了摇头。
听了这个完全说不上对的回答，拉花娜皱了皱眉，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说：
“孩子，事实远不像你知道的这么简单。”
“首先并不是只有在融合妖魔的时候才会觉醒，我们战士是利用妖气作战的，而妖气是妖魔血肉带来的能力，越是频繁大量的解放妖气，战士就会越靠近妖魔一边。最后的最后就会完全无法控制，变成觉醒状态。”
“其次真正的觉醒也并非变成妖魔，战士觉醒之后一般被称为觉醒者，力量远超妖魔，觉醒者有两种形态，人类形态外表上与融合妖魔之前完全无异，觉醒形态就要偏向妖魔一些。”
“觉醒者与妖魔一样以人类内脏为食，觉醒后的思维模式与觉醒前截然不同，就像是变了一种生物一样，残暴，嗜杀，完全不认同自己人类的身份，将杀人视之为理所当然的捕食行为。变为这种生物的过程，就被称作觉醒。”
安静了好一会儿，威利卡整理好思绪，抛出了一个自己的问题，“我刚才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讨厌的女人，也是个觉醒者？”
“是的，而且实力还不弱。”，拉花娜点了点头。
“那我们战士一般来说可以坚持多久呢，若非必要不解放妖气作战是否可以延长自己的觉醒期限？”，威利卡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这个…因人而异，并且与个人的实力基本上无关。”
“正常情况下，十年内你们大可以不必担心自己觉醒的事情。”
“可我记得也没有多少战士能活过十年啊！”，威利卡弱弱的说道。
“嗯…这倒也是。”，拉花娜点了点头，继续道：
“虽然尽可能减少解放妖气可以延长觉醒期限，但是受伤一样会使觉醒变得无法抑制，强烈的痛感和失去身体的控制力都是非常危险的，比单纯的解放妖气危险得多，以后一定要尽力避免这种情况。”
“另外解放妖气的程度是有限制的，过量解放妖气超过界限也会造成觉醒，这个你也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