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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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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白洲攥紧的手指甲嵌入到了血肉之中,他向后退了一步,脑海之中闪现出来几个画面。

    画面里他手握着匕首,面前是鸢娘那张害怕惊恐的脸。

    她拉着他的衣摆,哭着恳求他。

    不!

    看着喻白洲身上阴气陡然一盛,夙钰眯起了一双眼:“小白?”

    喻白洲睁开眼低头了一眼自己的手,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抬起头来,“哥哥。”

    夙钰眼看着人人又要跑,低呵出声,“回来。”

    喻白洲咬紧唇,委屈巴巴的轻唤,“哥哥。”

    夙钰:“装。”

    别以为他装成一股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认不出来是他。

    喻白洲一步步走上前,看着被铁链束缚着的夙钰伸手挑起了那张殊色无双的脸,“我以为哥哥更吃这一套。”

    上一次没看清,这一次夙钰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喻白洲殷红色的双瞳,“怎么回事?”

    “很丑,哥哥别看。”喻白洲捂住夙钰的眼睛。

    “百年不见,哥哥更美了。”喻白洲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向下,从他的脸侧滑倒脖颈,视线凝在了肌肤上的殷红的血珠。

    滚烫的视线让夙钰伸手将喻白洲放在眼睛上的手拉开,“小白,红眸为恶灵,你老实告诉我你的魂魄是不是……”

    “嘘。”耳边锁链声晃动,喻白洲看着想要从里面挣脱而出的夙钰,抬手用灵力加固,“我待不了太久,却有许多话想说,只能委屈哥哥了。”

    喻白洲轻笑了一声将人按在金笼上俯身舔\;去了他脖颈上的血,“哥哥的血真甜。”

    夙钰磨了磨牙,“喻白洲!”

    喻白洲笑意更深,“哥哥,你答应我,回修罗夜鬼城了好吗?”

    夙钰盯着他,“你赶我走?”

    喻白洲松开他向后退了一步,“哥哥,你太惯着我了。你得让我成长。”

    夙钰眯起了一双眼。

    他知道喻白洲在说什么。

    失去记忆的他,像是朵温室之中的娇花,未经世事,单纯,美好。

    打破的代价是残酷的,他不舍得。

    喻白洲:“哥哥,这一次相遇,是开始不是结束,你信我。”

    夙钰嗤了一声,“你之前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是。”

    “这次是真的。”喻白洲看着夙钰身上的伤,眸色越发的红,“不过,白帝城的人伤你。我去帮你杀了他们。”

    “小白,回来。”夙钰看着喻白洲转过身,他身上阴气一盛,挣开锁链将喻白洲按在金笼上,“不许杀人。”

    脊背贴靠在冰冷的笼子上喻白洲眸中红色淡了淡,“我忍不住。”

    喻白洲哀求的看着夙钰,“哥哥,我想要血……唔……”

    一个吻在喻白洲尝到口中腥甜后冷静下来的。

    夙钰将人抵在笼璧上,长久以来的相思之情让他惩罚似的加深了这个吻。

    夙钰将人松开,再次低下头去撞上的却是一双灰白眸子。

    喻白洲一把捂住唇,红了一张脸,“你……你你非礼我……!”

    夙钰:“……”

    小混蛋,撩完就跑。

    夙钰叹了一口气,只好手指轻点喻白洲的眉心,将记忆从他的脑海之中抽出。

    一个时辰之后

    夙钰轻唤出声,“卫宁。”

    昨日从鬼打墙之中走出来的卫宁一脸复杂的将两个人看着。

    “洲洲他是怎么回事?”

    夙钰将喻白洲打横抱起,走上前,“我原以为小白不会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可没想到他一直都知晓。只是魂魄未融合。”

    夙钰手指抚平了喻白洲的眉头,“看来之前自残不是意外而是他自己做的。”

    为了,不杀人,而杀己。

    想到刚刚小白对他说的话,夙钰狠狠心抬手将手中的记忆捏碎,连带着一起捏碎的还有喻白洲活着的这二十几年中关于体内阴气有异的所有记忆。

    夙钰将怀里抱着的喻白洲递到他手里,“带他回去。”

    卫宁:“您呢?”

    “本座留在这里。”夙钰将一枚血滴珠挂在喻白洲的脖颈,“这里有本座一魂可暂且压制他体内阴气,你告诉他无论如何,血滴珠不能摘。”

    卫宁皱紧了眉头:“王,分魂之伤不可逆!这样以来有损修为。”

    夙钰:“本座不在他身边,不放心。”

    卫宁:“那白帝城的人呢?您留在这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恐会对您不利。”

    “清渊明知不是却还想杀本座?到底是该说他嫉恶如仇还是……嫉妒心在作祟?”夙钰冷哼了一声,“能不能,也得看本座愿不愿意。”

    “碧玺珠出现,小白体内的阴气控制不住。从始至终,背后之人的布局针对的都不是本座,而是小白。”

    夙钰走上前抬手拉过喻白洲的手指,吻上他的指尖,“小白,下次再见了。”

    喻白洲:“夙钰,不是你对吗?”

    “清渊说的不对,主人一直信我对吗?”夙钰伸手将喻白洲怀里的颈环拿出举到他的面前,“否则为什么那天清渊把这个东西给了你之后,你没有拿来给我?”

    “我信你,那么你告诉我,杀害王生的凶手是不是你?”

    “不是。是清渊要杀我,主人救我。”

    溺水般的窒息感让喻白洲猛地惊醒。

    他抬手按压着猛烈跳动着的心脏,深吸了一口气。

    渊哥要杀夙钰。

    喻白洲掀开被子起身,一抬头就看见卫宁守在床边,“呜呜呜,叔昨天你去哪了?夙钰被抓了。”

    “我知道。”卫宁看着面前掉金豆子的喻白洲站起身,“哎呦,我的小祖宗别哭。”

    喻白洲吸了吸鼻子,一把抓住卫宁的胳膊,“叔那你知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杀死王生弄伤鸢娘的鬼不是夙钰对吗?”

    卫宁看着喻白洲的表情,将想要把真相告诉他的想法给生生压下,“昨天我去天香楼被困住了。”

    喻白洲抬手擦了擦眼泪,无情的将卫宁推开。

    “欸?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卫宁看着喻白洲穿鞋站起身,不满道:“当初让你迁个坟都磨磨唧唧……要不是我,你能遇见夙钰?”

    “……”喻白洲捏着脖子里带着的坠子,问出声,“奇怪,这是什么?”

    “别摘。”卫宁眼皮子一跳解释出声,“这是血滴子,你身上阴气重,戴上它可以压制阴气,千万别摘。”

    喻白洲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谢谢鬼叔,我出去一趟。”

    卫宁伸手将人拉住,“洲洲你去哪?”

    喻白洲抬手拿过衣架子上的衣服披到身上,“天香楼的事情不是夙钰做的,渊哥要杀夙钰,我得去救他。”

    “等等。”卫宁出声将人叫住,“你有证据吗?你现在去要怎么让人相信不是他做的?”

    喻白洲猛的顿住脚步,“鸢娘,那就找鸢娘,那天她在场!”

    卫宁想到了什么抬手将喻白洲拉住,“对了洲洲,小心清渊。”

    “渊哥?”喻白洲皱紧了眉头,“渊哥怎么……”

    “出大事了!”

    小六子像是受了伤跑了过来,喻白洲迈步出门,迎上前去,“出了什么事?”

    小六子捂着身上的伤口喘了一口气指着外面开口道:“叔不好了,白帝城的人在杀鬼。”

    卫宁快步走出,将小六子扶起,“杀鬼?”

    喻白洲拧紧眉头,“为什么杀?”

    小六子:“白帝城的人说在清剿,沧城内无论好坏,已经被白帝城杀的鬼近半数了。我被他们护着……逃出来,来报信了。”

    喻白洲将阴气渡给了小六子一点,“还能走吗?”

    有了喻白洲的阴气,小六子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

    “谢谢洲洲。”他爬起身,点了点头,“能。”

    “这么些年白帝城与修罗夜鬼城井水不犯河水。”卫宁走出门,“走,带我们去看看。”

    “仙师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做,求求你们放了我们。”

    以孟柏为首的白帝城弟子看着面前躲在阴影里的鬼鄙夷的笑出声,“什么事都没做?谁信呐。”

    为首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鬼走出冲着孟柏等人磕头,“沧城之中有位大人教我们不可行凶伤人,我们从来都没有害人,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

    老鬼话还没说完,眼前就看见手起刀落,魂魄在眼前消散。

    “跑!爷爷跑。”

    小鬼将老鬼推了一把,自己朝着孟柏扑了过去。

    孟柏手臂一痛,低头一看却发现小鬼将他的手臂啃咬的鲜血淋漓。孟柏抬手挥剑,小鬼在眼前消散。

    “六师兄你没事吧。”

    孟柏捂着手臂摇了摇头,“没事,时间差不多了,别磨蹭,将这些鬼处理干净。”

    “住手!”

    低呵声让孟柏回头,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只老鬼,而老鬼身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只恶鬼的主人喻白洲。

    孟柏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他走上前,抬手指着喻白洲出了声,“亏得我大师兄对你维护,你竟然跟鬼,鬼混在一处,喻白洲你可真叫人失望。”

    喻白洲攥紧了手,冲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孟柏,鬼分善恶,人亦是。你杀他们,跟那只霍乱沧城的鬼又有何分别呢?”

    孟柏眯起了一双眼睛,抬手指着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喻白洲,“你竟然教育我?”

    喻白洲抬手指着卫宁,“叔是修罗夜鬼城指派看管沧城的鬼,白帝城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僵的话,就放了这些鬼。”

    “开什么玩笑?”孟柏走上前抬手朝着喻白洲推了一把,“修罗夜鬼城已经撕毁了与我白帝城的合约,他们算个屁。”

    喻白洲被推的一个踉跄,被鬼叔扶住,“洲洲?”

    喻白洲摸了摸腰间的罐子,压下了肚子里涌出来的火,从怀中捏了一张符纸,冲着挥剑而上的孟柏丢了过去,“他们是无辜的,放了他们!”

    符纸将孟柏的长剑打开,“谁给你们的胆子,还真的是反了天了!”

    卫宁看着袭来的长剑,出手与人对上。

    趁此时机,喻白洲回头看向小六子,“快带他们走。”

    小六子:“好!”

    孟柏被眼前的老鬼缠的脱不开身,他看向身旁白帝城的弟子们,低呵出声,“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抓住他们!”

    卫宁看向身后被几个人围住的喻白洲:“洲洲小心!”

    喻白洲听着耳朵里传出来的声音,从怀中将符纸拿出,拍向地面,闭上眼口中默念法诀。

    风起,吹动着喻白洲身上白袍翻飞。

    当人围上前来的同时,喻白洲睁开双眼,“缚!”

    地面上金光闪烁,一个繁复的法印就出现在地面上,于此同时挥剑而上的人在踩踏入法印上的同时,金光从地面上浮现犹如一个锁链一般将众人禁锢,再不能前进分毫。

    不远处,现出身形的清渊,一双眸子在落在了地面上的法印时,冷静自持的面容微微一变,“缚神印?他怎么会缚神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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