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人救赎
“爸。”听到林长天下楼的脚步声，正在切白菜的零诸星从厨房里探出了头。
“你去哪？”
谁也不知道海里的那只怪兽什么时候突然给你冲上岸，现在还是不要出门的为好。
况且，林长天现在有病在身。
林长天戴着口罩，边穿鞋边回复：“村长让我们去上个香。”
“别去行不行？”零诸星恳求般地看向他。
林长天摇了摇头，有些颤抖地站了起来，开门离开了。
虽然知道自己是肯定拦不住林长天的，但零诸星还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毕竟在闽湾省的农村这里，遇事不顺上炷香，再拜一拜，这一观念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且不说这些中老年人了，零诸星偶尔也会去拜拜神仙。
就比如中考的前几天………
抱歉，扯远了。
白菜下锅，不出一会儿就炒好了，墨轩发来消息，所以零诸星就坐在椅子上准备在林九灵和林思妍来之前打两把游戏。
“诸星，带我上王者”零诸星刚进房间，就听见墨轩那真情实感的悲嚎。
搞得零诸星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九月中旬赛季更新，那会儿他们还在上课，所以现在墨轩和零诸星的段位都是星耀二。
“十宗呢？”零诸星改了常用，同时问墨轩。
“他好像在忙。”
“那行吧。”零诸星苦笑了一下，没有十宗的鬼谷子，那他的刘备就是小丑了。
“ok，开！”墨轩大喝一声，十分有激情地按下开始游戏！
……
祠堂。
前些年，这里还是黄土的小破屋子，但随着近几年福宁市市政府对高罗的开发愈发重视，这个古老的小渔村也逐渐富裕了起来。
而自古以来人类腰包一旦鼓起来了，那么就一定会有一点事情让它瘪下去。
赚到开发旅游景点的第一桶金，村长毫不犹豫地投入到祠堂的重建上。
林长天坐在被刷的殷红的长椅上，即使吃了药，胸背部依旧在隐隐作痛，面对着身旁人挑起的话头，他也只能强颜欢笑地应和。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三十分整。
那个臭小子招呼的客人应该已经到了吧。林长天想。
倒是挺想知道能让那个臭小子喊回家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林长天忍不住地咳了几声。
而就在这时，东边的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的摩擦声，粗粝而洪亮，竟盖过了嘈杂的聊天声，引得众人转头望去。
林长天反应慢了几拍，等到他抬头望去时，村长已经缓缓站稳在前方最高的石台上，负手而立。
本就老气横秋的脸庞上，似是更爬满了愁意，他扫视着下方，不怒自威。
不知是林长天的错觉，还是其他原因，在白灯的映照下，村长那小麦色的面庞竟略显青幽，而那双扫视众人的威严眼睛，也隐约透出些许无神。
不及林长天多看，台上的村长便轻咳了几声。
“各位，想必都已经知道了目前的形势了吧？”
村长顿了一瞬，随后手猛地指向了大海的方向，语气也攀升的高昂。
“我们高罗人民世世代代依海赖海，视海洋为最珍贵的财富！”
“但现在政府不顾我们渔民的意愿，在海岸边建设核电站，现在建成了，开始朝大海里排污水了，那只怪兽！就是海里的神仙发怒了！派来惩罚我们的！”
农村里的中老年人，几乎都是迷信的，听村长这么一说，都肉眼可见地害怕起来，各自议论纷纷，人声嘈杂。
“安静！”村长大拍手掌，气势无托而起，台下的人顿时不敢再言。
见众人安静了，村长安抚似地挥了挥手，不动声色地朝侧边小退一步，又作势清了清嗓子。
“但到底，我们高罗渔民依海赖海，是大海的人民，于是神仙对我们网开一面，座下小仙亲自下凡来给我们荡涤洗垢，赐予我们救赎！”
话音未落，村长就微微俯下身子，神情变得极其诚恳，左臂笔直地伸向前方，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仙大人，请。”
村长这话一讲，林长天这才发现村长所站的那石台下，那片漆黑之中，竟立着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
他身着一袭乌黑的衣袍，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衣袍无风自起，好似周身仙气盎然，长发飘逸，面容和煦，仅是一眼就能让人信任。
他负手于身后，步履轻盈，令所有村民目瞪口呆的是，他走出阴影的那一刻，咸淡的海息扑面而来，他顺着村长的请示走上前来，盈盈定在村长的身旁，谈笑却不作声。
林长天微微眯起了眼，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仙人，他身边的村民也是如此，更有甚者眼中满是激动。
步履之间，海风护势。
无论他是不是仙人，那起码有一定的本事。
林长天就这么怔怔地盯着石台上的仙人，可胸后背的隐隐作痛让他忽的忍不住咳了出来。
这么一刻，在近乎于寂静般的祠堂里，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众人根本不当回事，因为咳嗽本身就是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可台上的神仙神情骤然一顿，下一秒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林长天的身上，脸色也变得有些差劲。
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纷纷看向正在缓气的林长天，后者被这么多目光盯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只见台上的神仙步伐快速地走下石台，朝林长天的方向走来，本清俗的眉宇上竟生出了几分急迫感。
他停在了林长天面前，轻声问他：“你的肺部是否有重疾？”
林长天倍感错愕，仅仅只是一次咳嗽，就能看出他的肺部有重病？
他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只见神仙把手把在林长天的右手腕脉搏上，几息之后，发出了惋惜的叹气声。
“身值壮年，却命不久矣，可悲啊，可悲。”他拍了拍林长天的肩膀。
林长天无力地低着头，虽然他早已清楚自己的命运，但如今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大众面前，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涌起一丝悲怆。
可神仙却是神色一转，嘴角微微扬起。
“可幸，你们是大海的子民，大海会赋予你们爱与救赎。”他大挥衣袖，一个瓷碗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上，瓷碗里还装着清水。
“子民啊，喝下这碗水，便可使你的病痊愈。”边说着，神仙边把瓷碗递到了林长天的手边。
林长天注视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瓷碗，伸出的手有些呆滞———他在犹豫。
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是无药可救了，所以才会卖掉了福宁市区的房子回到老家，所以才会自暴自弃，任由病痛发展肆虐。
他想过自我了解，可内心却始终放不下零诸星。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失去生的希望时，是零诸星把他拉了回来。
而眼前瓷碗里的水，或许是第二次生的希望。
他抓住了那个碗，脑里浮现出零诸星的身影，毅然决然地一饮而尽。
众目睽睽之下，他喝完了，将碗交还给神仙。
那一刻，当清水流淌进他的胃的那一刻，浑身上下迸发出无穷无尽的爽感，爽感势如破竹，竟是直接将胸后背的疼痛斩尽。
林长天的眼神逐渐清澈了起来，上一秒还病怏怏的身体如今却神清气爽，他看向了笑意盎然的神仙，径直地就要跪下。
神仙接住了他，大气地笑着。
“如何？”
林长天很兴奋，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就这样点了半分钟左右，他才憋出来几个字。
“好了，全好了！”
那一刹，村民们看向神仙的眼神皆为膜拜，他们也都跪下，朝神仙诚恳地祈求着救赎他们。
神仙笑着，安抚似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