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谈何容易
佟姌白的眼神缓缓扫过天书院的每一寸土地，仿佛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铭刻在心。
曾经，这里书声琅琅，朝气蓬勃，无数年轻的弟子怀揣梦想在此求学修炼；而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与破败——那些鲜活的生命已然消逝于无声无息之间，原本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类典籍的书架此刻也七零八落、残破不堪。
李歆儿紧紧跟随着裴殊的步伐，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终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开口问道：“师哥，难道真的是你来到这天书院，将这些妖怪尽数剿灭吗？”言语间流露出些许不确定以及抑制不住的好奇之情。
裴殊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并非是我……”
此时，一直默默搜寻御剑术秘籍的佟姌白突然蹲下身子，全神贯注地在这片废墟中翻找着什么。
听到两人对话，她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是我。”
李歆儿不禁哑然失笑，笑声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就凭你？才来蜀山不过短短数日，连剑都未必拿得稳当吧！前几日练剑之时甚至连裙带都滑落下来了呢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这些妖都是被你斩杀的？怕不是信口胡诌吧！”
佟姌白没有辩解，只是淡淡地回应：“随你便，爱信不信。”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她终于找到了那本秘籍，却发现书本已经被血水浸泡，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将这本已经无法辨认的秘籍扔回地上。
裴殊慢慢地走到近前，他的眼神严肃，仔细审视着眼前凄惨不堪的景象。
他的语气充满了忧虑：“真没料到连天书院都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如此看来，这群妖怪绝非仅仅为了饱腹之欲而来蜀山大肆杀戮，它们一定隐藏着更为深远的企图。说不定在其背后，正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而此人显然对蜀山内部情况极为熟悉。”
佟姌白的脑海猛然间回想起，“就在激战过后，我瞥见了一个神秘的身影，初步判断应是一名女子。当时场面极度混乱，她趁机悄然遁走，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追赶上去了。”
裴殊的双眸顿时射出一抹犀利的寒光：“那么，你可曾看清楚她的面容？”
佟姌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并没有，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
李歆儿的声音再度传来，其中夹杂着些许不屑一顾：“连对方长相都未曾看清，就在此处喋喋不休，难不成你是企图借此时机与裴殊师哥攀谈？”言语之中满是讥讽之意。
佟姌白的美眸之中瞬间燃起一团怒焰：“你可曾知晓蜀山究竟陨落了多少弟子性命！此刻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冷嘲热讽？莫非你当真以为世间众人皆如你一般轻佻放荡不成？”她的言辞犀利无比，字里行间充斥着对李歆儿的斥责，令其一时间哑口无言。
裴殊的双眸微微垂下，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寂寥。
他用那低沉的嗓音说道：“李歆儿，蜀山派众多同门已伤亡过半，若你实在闲暇无事，不妨前往丹药阁协助一二。”
……
李歆儿的娇颜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苍白得宛如一张白纸，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生命力一般。
她的樱唇微颤，发出的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抖动，其中还夹杂着一缕无法言喻的惊愕：“大大家怎会伤亡如此惨重？”
裴殊紧抿双唇，一言不发，他那深邃的眼眸宛如能够刺破无尽黑暗的利刃，再度凝视向眼前已成一片废墟的天书院。
在他内心深处，一个坚定无比的信念已然立下——无论需要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他都誓要找出隐藏在背后的那个罪魁祸首，亲手为蜀山逝去的同门讨回公道！
李歆儿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美眸之中满是凝重之色，她清楚地认识到当前局势的紧迫和严重性，知晓此时此刻绝非可以嬉笑打闹的时候。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开口道：“我明白了，师哥。我马上前往丹药阁。”话毕，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开脚步，动作果敢而决绝，以一种迅捷有力的姿态迅速离去。
尽管心头仍有诸多不甘愿，但当目睹蜀山此番凄惨景象后，她开始深刻反省起自身过往的言行举止，并暗暗立誓定要倾尽全力贡献出属于自己的那份绵薄之力。
裴殊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此次蜀山所遭受的重创，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佟姌白的一番言辞犹如醍醐灌顶般敲醒了裴殊，使得他深刻认识到当前事态的严峻程度已然超乎众人预期。
于是乎，裴殊下定决心彻查此事真相，一来可慰藉那些惨遭不幸的同门英灵，二来务必捍卫蜀山长久以来的安宁。
“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动身吧。”裴殊旋即转身面向佟姌白，语气坚定地道。
此时此刻，丹药阁内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只见灵素长老与苏涧二人正马不停蹄地忙碌着，全力以赴救治受伤的弟子们。
尽管汗水早已浸湿额头，然而她们手中施救的动作并未有半分迟缓。
佟姌白忧心忡忡，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那位神秘女子的身影。
进入丹药阁后，佟姌白同裴殊一道仔细审视起各类丹药的消耗状况。
而李歆儿却在旁显得百无聊赖，偶尔还会插上两句嘴，不过均遭到佟姌白及裴殊的漠视。虽心有不悦，但她亦深知眼下并非常时，实非争论是非对错之时。
“裴殊师哥，你说那幕后指使到底是谁呢？会不会是我们的宿敌？”佟姌白皱着眉头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裴殊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目前还不清楚，但此事绝不简单，我们必须要小心应对。”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佟姌白和裴殊对视一眼，赶忙出去查看。
只见一群妖怪又聚集在了蜀山脚下，正准备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怎么回事？这些妖怪怎么又回来了？”李歆儿惊恐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佟姌白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看来我们必须要和它们决一死战了！”
裴殊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大家一起上，保护蜀山！”
在激烈的战斗中，佟姌白再次看到了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她在妖怪群中穿梭，似乎在指挥着它们的行动。佟姌白奋力向那女人冲去，却被一群妖怪拦住了去路。她心急如焚，想要揭开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与此同时，裴殊也陷入了苦战。
李歆儿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完全帮不上忙。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激烈战斗之后，佟姌白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成功突破了那群面目狰狞的妖怪们所设下的重重阻拦，艰难地来到了那位神秘莫测的女人跟前。
此时此刻，她正准备伸手去揭开这个女人脸上那层薄如蝉翼般的面纱，但就在这时，一股无法形容且异常强大的神秘力量突然如排山倒海般向她汹涌袭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狠狠地击退了好几步远！
佟姌白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惊愕、诧异以及难以言喻的愤怒与不甘心等，复杂的情绪席卷而来：“是谁？你……你到底是谁？”
然而面对佟姌白质问，那个女人却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发出了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又不寒而栗的冷笑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并迅速消失在了茫茫无边的夜色之中……
佟姌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刚刚发生的一切竟然都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而已。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尤其是原本就因之前那场激战导致肩膀受伤而变得无比虚弱的身体，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不仅如此，由于白天炼丹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仙力，此时的她已然疲惫不堪到了极点，最后竟然不知不觉间就在炼丹炉旁边昏睡了过去。
当佟姌白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外面早已是漆黑一片了。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但对于究竟是如何回到这里的却毫无头绪。
她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似乎有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将她轻轻托起，然后引领着她缓缓走向床铺。
佟姌白轻轻地拍打着自己那有些昏沉的额头，努力让自己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供奉老祖宗牌位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之后，佟姌白双膝跪地，对着老祖宗的牌位磕了三个头。
然后，她缓缓起身，从旁边拿起三根香，点燃后插入香炉之中。
接着，她再次跪下，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无比虔诚地开口说道：“老祖宗啊！您是否还在呢？”
老祖宗的牌位上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仔细一看，竟然是佟彦的魂魄！他的脸上透着一慈祥气息，轻声说道：“吾在此呢。”
佟姌白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开口问道：“老祖宗，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希望您能给我解答一下。”
老祖宗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让佟姌白继续说下去。
佟姌白皱起眉头，疑惑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炼制丹药的时候，总是能够轻易地炼制出高阶丹药。而且，我总觉得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
老祖宗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实则，汝在炼制丹药之时，所耗费者乃自身之仙力也。”
佟姌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我都还没有修炼成仙，怎么会有仙力呢？”
老祖宗笑了笑，解释道：“因汝身附有仙骨，是以自然而然便具仙力也。”
佟姌白恍然大悟，但随即又陷入了新的困惑之中：“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的仙力似乎只能支撑我使用一两天而已，之后就会耗尽。难道就没有办法增加仙力吗？”
老祖宗神秘地笑了笑，说：“当然有法矣，然不过嘛”
佟姌白迫不及待地追问：“不过什么？请老祖宗明示！”
老祖宗卖了个关子，悠悠地说：“等你修炼有成之时，自然就会知道该如何提升仙力喽~”
佟姌白有些着急地问道：“那我现在不能做些什么吗？”
老祖宗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汝可曾见过那尚未学会行走，便妄图奔跑之婴儿乎？嘿嘿，然也，吾适才却见得一位。言罢，老祖宗还甚是调皮地向佟姌白眨了眨眼。
“老祖宗，您的意思我已经理解得很清楚了，那就是说凭我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维持自己体内的仙力。这些仙力就如同一块能量石一般，一旦被耗尽便不复存在。只有当我真正修炼成仙，并领悟到提升自身仙力的方法之后，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对吧？”佟姌白恭敬地问道。
老祖宗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孺子可教也。”
“那岂不是过些时日，我将无法炼制出高阶丹药，那蜀山的同伴们该如何应对日后可能出现的危机呢？毕竟高阶丹药对于大家来说至关重要啊！没有了这些丹药的辅助，大家身体恢复速度恐怕会受到极大影响……”
“哎，与其在此处庸人自扰般，倒不如把时间与精力都用在提升自己的修为上。现今这状况啊，可谓是每况愈下，就算是竭尽全力，也不过只能炼制出些许微不足道的低阶丹药罢了。至于那些蜀山的后生们呐，莫要忧心忡忡，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他漠然置之般地冷冷地言道，好似对蜀山众人的生死不以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