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道德绑架
爷的命令，高易山不打折扣执行，对他来说，自己的主子只有一个。
哪怕是当了大统领，他的忠心也不会对皇甫仁和。
高易山将玉竹夫人交给上官燕，他心疼怀孕的星儿，商量道：“四方城爆发瘟疫，能不能让星儿在这里，她有了身孕。”
听到这样的要求，上官燕道：“只要星儿姑娘愿意就行。”
“多谢女神龙！”高易山惊喜道谢，又对星儿嘱咐了两句，一个人回到了四方城。
星儿以为她会受到审问和监视，哪知女神龙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她庆幸之余又有些不满。
又过了几日，白翰溪每天郁郁寡欢，这卦象是什么意思，吉日都算不出来？
师姐莫不是故意的吧？
上官燕见小男人不开心，耐着性子去哄，这些都被星儿看在眼里。
想到公子连个全尸都没有，而杀他的人却琴瑟和鸣，幸福极了，她就恨！
星儿算算时间，按耐住急迫。
白翰溪和上官燕对坐饮茶，风雨亭之外传来马蹄声。
“师姐，我们要不要立个石碑，擅入者死？”白翰溪耳朵一动，对上官燕说道。
“觉得烦了？”
“这样的宝地接二连三被人踏足，师父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满。”白翰溪没说假话，古木天那个性子要是看见风雨亭像客栈一样让人随意来去定会发火。
上官燕道：“你不是会奇门八卦之术？那就在外面设个阵法吧。”
白翰溪打个响指，笑道：“好主意！”
“在此之前，先看看是谁。”
“还能有谁，这么大的阵仗，只能是我们的新城主呗，我们要不要去迎接一番？”白翰溪说是迎接，但是屁股一动不动，没有起身之意。
“不必委屈自己。”上官燕也没有动的意思。
于是等到皇甫仁和带着一队人马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凉亭中俯视着他的二人，那目光让他有些不快。
“女神龙！”皇甫仁和匆匆走近和他们打声招呼。
“皇甫城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不说这些虚的了，我来是有事相求。”皇甫仁和直入正题，急声道：“城里出事了！”
“四方城内得病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听说赛华佗是神医，纷纷跪在国师府外恳求他出手相助。”
皇甫仁和说了一大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去四方城帮助赛华佗。
白翰溪神色悠然，这件事师姐不会坐视不理，她要是同意，自己也没意见。
但是上官燕只是一声不吭听皇甫仁和说话，没有插嘴的意思。
最后皇甫仁和急了：“上官燕，你说句话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个假盈盈结束？”上官燕问道。
皇甫仁和脸色一变。
“你认真了？”
“我……我……”皇甫仁和磕磕绊绊，上官燕的话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等治好城中百姓的瘟疫，我就和她说清楚。”皇甫仁和声音坚定。
白翰溪道：“具体是什么症状，伤亡如何？”
“没有伤亡，只是全身无力，和以往记载的瘟疫大不相同。”
“传染源，传染方式呢？”白翰溪接着问。
皇甫仁和道：“接触传播。至于源头，只听说是城外带来的。”
“那么城外的情况呢？离四方城最近的城池有没有爆发同样的瘟疫？”
皇甫仁和皱眉道：“前几日派了人去打探，至今没有回音。不过，赛华佗猜测，这场瘟疫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有人投毒？”
“因为病来的太奇怪，以赛华佗那么高明的医术都查不到病因。”
白翰溪道：“接触传染？意思就是只要碰到病人，自己就会跟着出现症状？”
皇甫仁和点点头。
倒是可以去看看，白翰溪望向上官燕。
“赛华佗都没有办法，我们有什么法子。我建议皇甫城主广招医者，加上宫里的太医院，一起治疗瘟疫。”
上官燕这话让白翰溪和皇甫仁和都吓了一跳，她是拒绝了？
“上官燕，可是你师弟他……他同样师从边疆老人，医术应该和赛华佗不相上下，也许他有办法。”皇甫仁和着急道。
白翰溪看着皇甫仁和沉思，他知道自己和边疆老人的关系并不奇怪，因为之前多次称呼赛华佗为师兄，皇甫仁和听见了。
皇甫仁和急了，恳求道：“百姓无辜，我身为城主不能护佑他们是我的无能，我求你们出手相助！”
白翰溪道：“倘若真的是奇怪的病症，我可以试着找到医治的方法。但若是有人刻意为之，无论我治好多少人，瘟疫还会卷土重来。”
上官燕接着道：“为今之计，要分两步。一，查清楚瘟疫的源头。二，揪出幕后主使。”
皇甫仁和惊讶道：“你是说，散播瘟疫的人就在四方城中？”
“显而易见好吧。”白翰溪有怀疑的人选，但是没有证据。
上官燕对白翰溪道：“你要管这件事？”
“先看看再说。”白翰溪没有把话说死。
皇甫仁和大喜道：“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四方城！”
上官燕道：“把星儿姑娘带上吧，想来她也很想念自己的情郎。”
一行人来到四方城门口，皇甫仁和说让星儿先去皇宫暂避。
进了城，只见一片愁云惨淡，城内商贩纷纷关门，街上人烟稀少。
还有一些人裹着草席躺在穷僻小巷中，不知生死。
白翰溪道：“全身无力，是指连自理都不能了？还是说只是不能干重活？”
“症状有轻有重，轻者还能缓慢行走，严重者，如同四肢全断。”
就在这时，前方的街道黑压压走过来几十个人。他们相互搀扶，男女老幼都有，为首的是一个青年人，他没有被谁搀扶，手里拄着一根木棍。
“敢问公子，可是天下第一神医边疆老人的徒弟，神医赛华佗的师弟？”青年人眼睛盯着白翰溪，声音迫切，
白翰溪不答，打量着那个青年人。
“咳咳！小姓王，乃是武林人士，在此恳求公子大慈大悲，解了我们身上的毒！”
“是啊！求求公子手下留情！我们愿意听话！”
嘈杂声越来越大，他们没有多少力气，说话的声音也非常虚弱，然而积少成多，这么多人一起恳求，声势浩大。
但是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认定了城中的疫病就是白翰溪所为。
王姓青年的目光扫过白翰溪等人，看到那些侍卫还有一身贵气的皇甫仁和眼睛一亮。
“你就是四方城的新任城主？”
皇甫仁和安抚道：“我是城主，大家不要着急，我已经在想办法搞清楚瘟疫的原因，再等等！”
王姓青年突然大怒道：“原来是你！就是因为你继任了城主，上天才降下灾祸，是你不修德行，你不配当这个城主！”
“什么？”皇甫仁和一脸惊愕。
“四方城被欧阳飞鹰弄得乌烟瘴气，你还娶他的女儿为妻，叫他岳父！你有何颜面当这个城主？”
“我觉得，最该当这个城主的应该是女神龙上官燕！她的父亲曾经是大将军，她还除掉了欧阳飞鹰，若是她能掌管四方城，如今怎会出现此等祸事？”
王姓青年转头对那些患病的百姓大声道：“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是！”有气无力的喊声，但是态度却很一致。
上官燕和白翰溪对视一眼，心知这是冲他们来的。
皇甫仁和沉默不语。
可是他身后的侍卫却听不得这话，侍卫上前一步，厉喝道：“你在胡说什么？胆敢对城主不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的实话，莫非你们要杀人灭口？你看看我们，看看大家！这么下去哪还有命在？”
“我们只是想活着，你这个走狗，竟还用死来威胁我们？好，来呀，有本事就杀了我！”
王姓青年怒骂道，他说一句话往前走一步，很快就和那个侍卫面对面。
看到他疯狂的样子，侍卫忍不住拔出刀，色厉内荏道：“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王姓青年一口痰吐在侍卫脸上，狂笑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说，皇甫城主该为女神龙让位！”
往别人脸上吐痰是极其侮辱的一个行为，那侍卫瞪大眼睛，在怒火中举刀就劈！
王姓青年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挺直身体，昂然不惧。
下一刻，侍卫手中的刀被一条细细的金线缠住，长刀脱手，侍卫往后踉跄了几步。
随后是一阵吱悠悠的轮椅声响。
高易山推着欧阳明日从侧面走过来。
星儿从人堆里来到高易山身边，对他点了点头。
“这位公子如此挑拨离间，是受了何人指使？”
“你是国师赛华佗？”王姓青年脑后生汗，但表面依然是豁出去命的大胆言辞。
“是我。”
“哈哈哈！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欧阳飞鹰的儿子！是新城主的心腹！他不是赛华佗吗，怎么会没办法治疗我们的病？”
王姓青年指着赛华佗怒道：“你就是故意的！”
这时，街道上四面八方都出现了虚弱的百姓，百姓们将这一块围了起来。
赛华佗看到了上官燕和白翰溪，他们还是来了。
“我医术不精，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疫病，并非是我不想治。”
“你胡说！你就是不想救！因为你不想破坏你立下的规矩，你不死不救！我们的命在你眼里算什么？”
王姓青年说罢，眼含热泪，几步走到白翰溪面前，双膝下跪，哭道：“如今能救我们的只有公子你了！”
白翰溪呵呵笑道：“王公子戏不错，但我很好奇啊，你这样如疯狗乱咬一气，目的是什么？”
“贬低皇甫城主和赛华佗，将我和师姐抬得高高的，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王姓青年避而不答，狠狠磕头：“求公子出手救这一城百姓！”
他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百姓同时下跪，哭诉道：“求公子出手！”
哀求之声传遍全城，人越来越多。
白翰溪脸色严肃，这是道德绑架！
王姓青年见白翰溪不为所动，大声道：“我们愿意奉女神龙为四方城城主，求公子开恩！”
他说一句，同样跪着的百姓们复述一句。
皇甫仁和紧紧攥起手掌，这么多人，都觉得他这个城主不好。
可是这个城主不是他要当的！
他说过不想当这个少主！
上官燕逼他，赛华佗也逼他，他听话当了城主，却遭受这样的羞辱。
捕快臭豆腐心存善良，仁义无双。可是当了城主的皇甫仁和不知不觉中变了，这种变化和人的性格无关，是地位带来的必要成长。
星儿无声冷笑，最高明的挑拨不是让两方互相敌对，而是踩一捧一。
人皆有不平之心。
皇甫仁和口口声声说把女神龙当朋友，赛华佗也因为是自己的师弟抢了女神龙没办法发脾气。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能亲密无间吗？
从欧阳飞鹰的身上星儿就看出来了，兄友弟恭是假的，权力、女人，是最能让兄弟朋友反目的存在。
百姓们的声声哀求得不到回应，开始有人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星儿给王姓青年使了个眼色。
“公子真的要见死不救吗？”王姓青年膝行几步，往白翰溪的衣摆上抓住。
突然，他的手被剑鞘挡住了。
上官燕微一用力，王姓青年的五个手指根根折断！
“啊！”王姓青年捂着手满地打滚，指头连心，五指骨折的痛苦令人听之胆寒。
上官燕道：“现在离去，尚可留得一命。”
“为什么……为什么……”王姓青年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他的右手废了！
“醉心毒神！我听你的命令给城中百姓下毒，以此让皇甫城主和赛华佗自顾不暇，你为何这样对我！”
王姓青年的怒吼让众人惊讶，女神龙的师弟就是醉心毒神？
街道顿时安静下来。
“你想让你师姐成为四方城主，可是又不想被人说嘴，由百姓共推才算名正言顺！”
“瘟疫之事可以让赛华佗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他这个国师也就当不成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竟然……”
此言一出，皇甫仁和与欧阳明日一起看向上官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