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行路难
我手持着一根行山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前方的道路,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因为脚下的这条路布满了泥泞,稍有不慎,整只脚就会深深陷入其中。
尽管如此,我还是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前挪动。
幸运的是,手中的这根拐杖帮了大忙,它让我成功避开了许多潜在的危险。
然而这场倾盆而下的暴雨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发猛烈地冲击着周围的山峦。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一旁的山坡上突然滚落数块碎石,随后一股洪流席卷这泥沙和杂物如猛兽般汹涌而下。
泥石流?!
面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我的心跳瞬间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我迅速伸手紧紧抱住身边的大树,并半跪在地上用外套遮住头部。
刹那间,大量冰冷刺骨的泥水狠狠地砸向我的身躯,那股强大的冲击力仿佛要将我撕碎一般。
若不是关键时刻急中生智抱住了这棵救命之树,恐怕此时此刻的我早已被卷入洪流,跌落山崖。
源源不断的泥石和杂物不停地撞击着我的身体,那种强烈的疼痛感几近令我昏厥。
我强忍着痛苦,拼命坚持,等待着这一切结束。
终于当所有的喧嚣与动荡都归于平静之后,我才敢缓缓抬起头审视四周的状况。
抖落掉外套上堆积如山的泥土后,我缓缓低下头,凝视着那已堆积至小腿处的泥沙,心中顿时一阵后怕。
在此之前,我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泥石流的景象,对于泥石流的了解算不上一知半解。
直至今天直面一场泥石流,我才知道它真正的可怕之处。
尽管这只是一股规模较小的泥石流,但那股强大得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以及无法喘息的憋闷感,都让我深切地感受到自身的微不足道。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果真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费力地把深陷于泥泞中的登山杖抽出,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袭来,令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连忙抬起手臂查看,只见一根已然断裂的树枝赫然刺穿进我的胳膊之中。
我连忙低头看去,却才发现不只是胳膊受了伤,就连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创口。
伴随着身体的移动,这些伤口渐渐渗出血液来,仿佛一朵朵盛开在肌肤之上的血色花朵。
我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着剧痛,使出浑身力气将插进胳膊的树枝狠狠拔出。
刹那间,一股鲜红温热的血液如泉涌般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溅落在脚下的泥土地面上。
还好这根树枝只是刺入了手臂,要是插到别的地方,后果不堪设想。
我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刺骨剧痛,奋力将双腿从深陷的淤泥中拔出。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与身体的极限抗争,汗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顺着额头滑落。
拄着行山杖拖着沉重的步伐,我艰难地寻找着一个能够躲避风雨的地方。
终于,在一片泥泞之中,我发现了一块略微凸起的地形,可以提供些许遮蔽。
我踉跄着走过去将行山杖放在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身上的污垢如蛆虫般蠕动,不断侵蚀着伤口,带来阵阵刺痛。
胳膊上的伤口更是要命,剧烈的疼痛感甚至让我的神经都有些麻木了。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在我的身上,阵阵袭来的寒意仿佛要将最后一丝温暖也剥夺殆尽。
“妈的,这次真的玩大了。”
我苦涩地自嘲道,目光缓缓移向手臂。
只见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与周围的泥水混合成触目惊心的颜色。
我伸手抓住皮带用力一扯,将它从腰间拽出。
然后我把皮带小心翼翼地穿过环扣,紧紧地缠绕在自己的胳膊上。
虽然我对这种止血方法并没有太多的专业知识,但按照我的想法,这么做肯定是有点用的。
令人欣慰的是,当皮带逐渐收紧时,鲜血流淌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下来。
还好我比较瘦,买的裤子一般都是最小码,即便是不扎皮带裤子也不会脱落。
否则我就只能穿一条内裤,坐在这逼仄的空间内欣赏外面的风景了。
我颤抖着手伸进湿漉漉的口袋,摸索出那个早已被浸透的烟盒。
打开一看,里面的香烟竟已被水浸泡得发软,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我小心翼翼地从中抽出一根看似还算完整的香烟,如同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后,我轻轻地将它塞进嘴里,生怕稍微用力就会将它折断。
接着,我哆哆嗦嗦地掏出打火机,费尽力气按下点火按钮,用微弱的火苗去烘烤那根湿漉漉的香烟。
一次、两次经过反复尝试,我终于成功地让香烟稍稍干燥一些。
深吸一口气,我将点燃的香烟缓缓吸入。
受潮后的烟草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味道,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这味道简直糟糕透顶,简直跟答辩没什么两样。
但此时此刻,对我来说,有烟可抽总好过没有。
烟雾弥漫在空气中,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我默默地注视着远方,思绪渐渐飘远。
或许,这就是人生中的挫折与磨难吧?
我用手接住滚烫的烟灰,一点也没敢浪费。
待到烟抽完之后,心一横直接在手掌上按灭。
一股钻心的疼痛在掌心蔓延开来,我没有丝毫停歇,而是一把将烟头连带着烟灰按在了伤口上。
伤口刚一触碰到烟灰,一阵更为剧烈剧痛便如潮水般袭来,让我再也无法抑制地放声嘶吼。
“我草了,真他妈疼啊!”
好在那根树枝相对较细,如果换成更粗壮一些的,恐怕这把烟灰是否能够成功堵住伤口都得打个问号。
尽管用烟灰来止血听起来实在有些2b,但此时此刻,我确实也找不出其他更好的替代方法了。
我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并努力辨别着周围的方向。
我心里很清楚,以目前的状况而言,最为明智的做法理应是尽快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下山,然后设法前往医院对伤口进行妥善处理。
否则,仅依据我现今所受创伤的严重程度来判断,一旦伤口发生感染,那么距离嗝屁或许也就不远了。
瓢泼而下的暴雨早已将前人遗留的足迹尽数抹去,只留下一片充满污泥和杂物的破败景象。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无声地告诫我,这条路走不通。
但我这个人向来倔强固执,只要是自己认定了方向,那我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
寸步难行又如何
周树人先生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它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