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渣
“何总？何总？”
听见老白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
由于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便选择躺在椅子上补觉。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
我搓了搓脸看向老白问道：“怎么了？”
“有一个客户要见你，说是上午跟您谈过的合作，现在她是来对接的。”
这么快？
我心中暗自诧异不已，上午才刚刚提出合作意向，下午就已经派专人过来商谈细节了，这工作效率也太高了点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既然人都到门口了，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说罢，我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地朝着茶台走去，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
“您好，我是负责这次业务的专员，霍灵。接下来将由我与您直接对接相关事宜。”
突然间，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浑身一震，嘴里含着的水猛地喷了出来，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缓缓转过身去。
霍灵在看到我之后，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庞瞬间僵住了，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你？！”
几乎同一时间，我和霍灵异口同声地向对方发出了这样一句饱含疑问的话语。
“怎么了？何总？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白听到声响，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霍灵满脸狐疑地看着老白，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老板呢？我不是来找这家公司的老板谈业务的吗？”
老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霍灵，然后指了指我，笑着说道：“这位不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嘛，何总。”
老白显然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还细心地为她科普：“何总，西区事务所首席代表，我们的总经理。”
“他？他是你们事务所的老板？总经理？”
霍灵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实在无法将如此严肃、专业的工作与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联系起来。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我一直都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然而，老白并没有察觉到霍灵那仿佛便秘一般的纠结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对啊，如假包换。”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霍灵的脑海中炸开。
她瞠目结舌，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眼前的氓流之辈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事务所的老板！
这让她感到无比困惑和震惊，因为这反差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微微一笑，挥手示意老白先出去，并补充道：“把门带上，你去忙你的吧。”
老白虽然对目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从地照做了。
待老白离开后，我热情地招呼着霍灵：“来，快坐吧，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说着，我还亲自给她倒了杯水，轻轻推到她面前。
霍灵此刻有些茫然失措，脑子里一片混乱。
看她这表情估计正在头脑风暴，而且cpu快干烧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脸上不禁涌起一丝质疑和尴尬。
她没有说话，而是不断地打量着我，希望能从我身上和周边的环境上看出端倪，哪怕只是一丝也好。
她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不是说你是看大门的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似乎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耸了耸肩，语气戏谑地说道：“如你所见，这跟看大门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换个地方站岗吗。”
“那我之前说你不务正业的时候，你怎么不反驳？”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
我翘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笑着回应道：“为什么要反驳呢？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我当时甚至还想说我是个掏大粪的呢，哈哈哈哈哈……”
话锋一转，我突然收起笑容，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霍灵，似笑非笑地说道：“倒是你，当时骂得那么起劲，现在怎么反倒不好意思了？你这样子可真让我不太习惯啊。”
只见霍灵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摆弄着衣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心中不禁暗自发笑。
片刻后，我打破沉默，看着眼前的霍灵，故意提高音量说道：“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霍灵的脸更红了，她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逃避和不知所措，但嘴上依然不服输地辩解道：“我那是……以公平公正的态度对待工作，总之就是一种正常的工作态度。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先说正事吧！”
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急忙转移话题，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我，同时说道：“项目资料我都带来了，请何总过目一下。”
我没有深究之前的问题，秉承着认真做事的原则翻看起了资料。
装模作样地翻看了几遍，我就把资料放下了。
见我这么快放下资料，霍灵有些忐忑地发问：“怎么了？资料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我怎么知道，我看都没看。
但我还是装着一副深沉的样子说道：“这个工作对于我们来说很有挑战性，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霍灵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发问却被我打断。
“电子版的资料你带了吗？u盘给我吧。”
霍灵听到我的话顿住了，随后说道：“还需要电子版吗？”
见到她的反应我顿时有些无奈：“净说点废话，不需要电子版，我们手动要录到猴年马月去。”
针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开始不停地调侃起霍灵来，同时也不断地向她索取各种各样的资料。
而她为了顺利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任务，也只好无奈地应承下来。
然而，当我连续不断地将所需要的项目逐一罗列出来，并整整列满了三张纸之后。
她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
只见霍灵气愤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我大声怒吼道：“你这个王八蛋，分明就是故意在刁难我！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面对她的指责，我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回应道：“哎呀，我可是完全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要求你提供这些必要的材料和证明的哦，绝对没有丝毫要刻意为难你的意思啦。”
接着，我又装出一副惋惜的神情，叹息着摇摇头说：“唉，既然你觉得无法配合，那我也只好去跟你的领导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换人来跟我对接咯。本来眼看着就要对接完成了，结果搞成这样子，真是太可惜了呀。”
说完，我便悠然自得地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此时的霍灵已经被气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对我骂道：“你这个小人，跑去跟我领导告状！除此之外，你还能干什么？”
看着面前被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的霍灵，我心里有一种大仇当报的快感。
我没有将情绪表现出来，而是双手一摊说道：“我可没有告状啊，我只是觉得这个工作对于你来讲有些困难，你完成不了罢了。”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随即挂掉。
刚准备跟霍灵讲讲如何开展接下来的工作，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西梅，又给她挂了，随后设置成静音模式。
霍灵看到我的动作随后放下资料说道：“要不你先接电话？打这么多次肯定是有急事。”
我想了想，随后拿起来手机。
我一脸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接听，语气十分烦躁地大声吼道：“你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烦死了，有完没完啊？”
西梅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如此粗暴地对待她，被吓得不轻。
过了好久，电话那头才传来她那微弱而又颤抖的声音：“老公，你能不能来陪陪我呀？”
“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应该叫我什么，不应该叫我什么，你难道都忘了吗？如果你再继续这样胡言乱语下去，信不信我马上挂断电话！”我的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
然而，西梅却没有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哭哭哭，你就只知道哭！你到底是死了男人还是怎么回事儿啊？一天到晚就知道伤心难过！”
听到她的哭声，我的额头青筋暴起，情绪也变得愈发激动起来，同时也不小心牵扯到了自己额头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啊，可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西梅啜泣着说道。
“你给我闭嘴！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蛊惑人心！我还说我自己是处男呢！”我的语气越发暴躁，心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西梅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那你凭什么不相信我是处男呢？真搞笑！”我感到非常无奈，甚至有点想笑，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过了一会继续说道：“有什么屁你尽快放，我这还有客户。”
“我这会反胃还恶心，刚才吐了好几次。”
“跟我有鸡毛关系？你是不是想说你怀孕了，孩子的爹是我？”我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尼玛刚做两天，你就怀，我喜当爹是吧？”
西梅有气无力缓缓地说道:“不是，我应该是发烧了，然后受凉导致的。”
“哦，然后呢？”
“你能不能来照顾一下我，我现在好难受。”
“不能，找你男朋友去照顾你，我正忙着呢。”我一口回绝随后准备挂断电话。
“我三年只和你一个人睡过，也只喜欢你一个人。”
听到西梅的话我差点没笑出声，她要是三年来只和我睡过，那我就是柳下惠。
西梅见我没反应又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抽泣声夹杂着她的微弱的声音：“老何你不是人，你睡了我还不负责。我都成这样你还不管我，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死了算了，我就不信你不会难过。”
“我还真不会难过，我的心是石头做的！”
“混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听到西梅的话大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气势，我顿时心里没了底。
毕竟如果西梅真的寻死了，到时候我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我只能无奈地说道：“算是怕了你了，我忙完去找你，可以吗？”
“真的吗？需要多久？”
听到我答应去找她，西梅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活力。
我有点后悔答应她了，因为就这个声音而言她似乎没什么事。
“估计一会就能过去，你在酒店还是哪？”
西梅生怕我反悔一样连忙说道：“我在家，位置我从微信上发给你，一定要过来啊。”
“嗯嗯嗯嗯嗯嗯嗯，知道了，闭上嘴巴。”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不想再与她有过多的交流。
我抬头看向霍灵，后者则是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我。
过了一会她说出了两个字：“人渣！”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