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旬老太玩转双斧(四)
他伸出颤抖的手,探向王光宝的鼻尖。感受到那一丝微弱的呼吸,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视线扫到那红肿的巴掌印时,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又托起王光宝的后脑勺,确认他没有受到严重伤害。王老爷子直起腰,转身走向床边,伸出手去拉床上的人。
烛岁睁开眼,抿着嘴唇。她拉起被子,捂住胸口。
这个糟老头子想干什么?难道是垂涎她的美色,意图不轨?
王老爷子看到烛岁这副模样,脸色阴沉下来。
他后退一步,盯着烛岁的眼睛,沉声问道:“哪怕宝儿向你要银子,你也应该给他,还敢对宝儿动手!从小到大连我都舍不得碰他一根指头。这个家早晚都是宝儿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赶紧把银子拿出来。”
一把年纪,装出这副做作的模样给谁看。
烛岁冷眼旁观,当然不会搭理这个老头子的无理要求。
钱在她这里,不就是她的吗?就算是她借的,大不了等这个老头子死了,自己十倍百倍烧给他呗。
遵循系统“敬畏生命”的原则,烛岁不主动攻击他人,也不会打破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因此,她将方圆一米内的范围视作攻击范围,一旦有人踏入这个界限,嘿嘿嘿。
王老爷子越想越生气,他的手指眼看就要进入攻击范围内。
烛岁眼神一凛,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王光宝挣扎着起身,模糊间看到了王老爷子的身影,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边抽泣一边告状:“阿爹,好痛……我只是想拿点铜钱,去镇里给阿爹和阿娘买点吃食。可是阿娘打我,还踢我……”
这一刻,他似乎忘了自己是怎么飞出去的,只有一个念头:阿娘打了我,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王老爷子跑过去,将王光宝搂在怀里,用手抚摸着他的头,轻声安慰道:“宝儿不哭,阿爹在这里。”
说着,用力拍了拍木桌,用阴狠的眼神看向烛岁,无声威胁。
烛岁跟没事人一样,撑起双臂,伸了个懒腰,拉伸着脖子,手臂在空中划了几圈。
见她装聋作哑,王老爷子怒不可遏:“我看你是疯了!这么多年没教训你,是不是忘了规矩了?”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王光宝的胳膊,然后松开手,准备发难。
怒气冲冲地靠近烛岁,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每一步都在宣告着他的愤怒。
大手挥去,用了十成的力气。
烛岁本着“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高尚情操,伸出双臂。
王老爷子冷笑不已,真是自寻死路,敢与他硬碰硬。而王光宝暗自窃喜,期待看到烛岁被教训的场面。
烛岁一脸灿烂地笑着,满脸的皱纹宛如怒放之菊。
接下来的事情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烛岁接住王老爷子的胳膊后,迅速转了个圈,他的笑容还僵在脸上,身体已经失去平衡,顺势飞了起来。
王光宝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大,惊恐地翻过身,想要爬下去躲避。
还是太慢了,眨眼之间,两人如同叠罗汉一般,一同从桌子上飞了出去,伴随着惊恐的尖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响。
王老爷子躺在肉垫上,喘着粗气,痛苦地呻吟,脸上写满了不解。王光宝也好不到哪里去,躺在地上,再次昏死过去。
烛岁眉尾一挑,拍了几下双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这父子俩真是神金,挨个来送。
她站起身,叉着腰,感到身下一阵潮湿涌来。说真的,她需要尿不湿。
“小三,你有尿不湿吗?”
【宿主,我叫s0803。抱歉,这个世界暂时没有这项商品。】
“名字太长了。”
【宿主,您可以叫我803。】
“名字太长了。”
【宿主,您叫我83也可以。】
“名字太长了。”
【那……您叫我小八怎么样?】
“好的,小三。”
这阵势,终于惊动了徐氏和王翠。
徐氏倾身贴在门口,耳朵紧贴着缝隙,以为王老爷子在毒打烛岁。她不敢进去,忧心自己也会跟着遭殃。
王翠从灶房里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要出去为妙。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的动静消失了。
徐氏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爹,该吃饭了。”娘被打个半死,自己以后还要伺候她。
烛岁听到徐氏的声音,转过身,像企鹅一样分开双腿,踱着步子向门口走去。
一把打开门,侧身闪过。
徐氏失去平衡,倒了进来。双手撑地,一抬头就对上了王老爷子阴晴不定的脸。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本就不是很聪明,现在更是浑身发抖。
烛岁看徐氏像帕金森一样,担心她受到惊吓后会中风,以后是自己的包袱。
于是,抬起脚尖,蹭了蹭徐氏的小腿。
哪知徐氏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来回看着两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正巧,烛岁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咕噜”。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转身走向了灶房,留下徐氏和王老爷子继续“深情对视”。
等烛岁走后,王老爷子压抑着怒火,恢复那副当家人的样子。发号施令:“不小心摔了,还不快把宝儿扶起来?”
他颤巍巍地伸出左手,扶着腰部,站起身来。右手无力地垂着,呈现出脱臼的状态。
徐氏这才透过他的身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王光宝。
她惊呼一声,连忙爬过去,将王光宝抱起,往院子外跑去。
“嗳——!”王老爷子想要喊住徐氏,身体的疼痛让他扯不开嗓子。只能伏在门框上,艰难地向外挪步,追赶徐氏和王光宝。
今日算是栽在了李氏手里,他这就去叫人帮忙,打死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王老爷子阴恻恻地笑了笑,想象着,自己高高在上地站在一旁,看着烛岁被众人围攻,跪在地上,哀嚎着求饶。
灶房里,小小的土灶占据一角,灶台上坐着一口陶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