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各退一步
宋老三撇去细枝末节，将大概的事情经过都给他们解释了个差不多。
中午潘家五少爷将顾行川与郭文伟请去，又到酒楼客客气气的将忠王请了回去。
忠王此行隐秘，虽然他口口声声只是说自己前来探查，考察地方民情，但具体如何，旁人又何从知道。
一不知来意，二不知其所图，弄得潘家实在过于被动。
行馆一事毕竟劳民伤财，对此等乡壤绝无半分好处。要是能免去这事情，自然更好。
宋老三来找姜果，也是因为事情有所缓和，两方经过协商已经商量出了个双方还算满意的结果。
由潘家与地方出资，集地方人手修建行馆，在耗资用度上尽可能节俭，以免给地方造成太大压力。
另一方面，忠王一行在行事上，也要尽可能的避免给地方造成过大的影响。比如今早之事，实在不应出现第二次。这件事自然不是潘家与地方官员所能改变的，忠王此行不仅有以郭文伟为代表的其亲信下属为之附和，更有以故行川为代表的世家大夫一派相挟制。
正是因为这一点，潘家才笃定忠王此行另有所图。
潘家其实有自己的厨房，同样也有专门负责操办宴席的掌勺师傅，安排姜果不过是潘家五少爷临时起意的事，所以今晚的宴席也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姜操心。
不管是点心还是主菜，都有潘家自己的厨子负责，姜果主要负责的就只有八道前菜，且厨房都有专门人手帮忙，大家各司其职，姜果只负责指挥和掌勺便可。
交代了些应当交代的注意事项，宋老三便准备先回潘家，他还需负责修建行馆的人手安排，事情也不少。
“你今晚仔细些，好好做，潘家给的待遇一向丰厚，你要是做得好了，定然不会亏待你。说不定后头几日还要你去帮忙，我帮你留意着，尽量提前知会你。”
“几日？那岂不是得等到忠王离开？”
别看说起来是尽可能的做好，你要是做得不好了，上头那些大人物发起威来，可不是小人物能经受得住的。唯有削尖了脑袋，仔仔细细的做，人家才会觉得你是做到了本分，不然就是失职了。
“意思上是这么个意思，所以，饭馆这边我觉得你可以先放一放了。”
姜果不禁皱起了眉头，要她去潘家帮厨，她是没意见的，但要是把小饭馆停个几天，甚至停上半个月，这里头的损失可就不好说了。
宋老三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这事情确实有些为难人。
“不过你放心，我估摸着修建行馆的这边到时候也会有些个差事安排，这大热天的，难免要供些消暑的吃喝，到时候我看一看能不能从中安排，给你们做个引荐，也算是一份进项，约莫能抵消了你这些日子的亏损。”
这就有些出乎姜果的意料了，她不禁眉开眼笑，“那可太好了，虽然没了个厨子，但咱们店里最不缺人手。这些个消暑饮品好做的很，保准一教就会。宋大哥，那我就仰仗你安排了。”
“客气。自然是你做的好，我才推荐，到时候成不成，还要看你自己把握。”
临走前，宋老三又补充道：
“我听那顾大人的随从说，顾大人一行偏爱苏杭菜系，你或许可以参考一下。”
不过他想起，那随从说这话时并不曾说过一定要做苏杭菜，因此又安慰姜果。
“你姑且试试，要是做得好就做，做不好便算了，那人倒也没有强求。”
姜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宋大哥，谢谢你提醒。”
“无事，我且先去了，那边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安排。届时你早些去，到了潘府，就从侧门进，你与那门房知会一声，他便知道的，自然会给你带路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送了宋老三走，姜果心里还在疑惑。
那顾行川的随从为何要说他们偏爱苏杭菜系？她分明记得，今日中午那顾大人可是无辣不欢呢。
不过她很快就按下这疑虑，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宋老三既然说他能从中引荐，那肯定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机会肯定是有的，就得看他们能不能把握。
夏季消暑饮品她倒是会得不少，光是脑袋里一搜罗，就能给出一箩筐的点子。
到时候就算姜果去潘家帮忙，顾不来小饭馆这边，他们也能砍掉几个大菜，留着龙虾和冷锅串串这两个主营项目，再专注做些饮品，一来店里的人自己也能把握，二来光是这些营收也能基本上维持个日常经营。
总之，别让小饭馆断了营生才是。
“哎呀，差点忘了。”姜果一拍脑袋，“待会儿，估计长竹那边就要送龙虾过来了。”
焦娘子方才也是一直在想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会儿一听，连忙道：
“那可怎么办？今晚上也不知道生意好不好，这会儿咱们还能去跟长竹那边说不要了么？”
这可太为难人了，姜果也是头痛，拿不准主意。
“也不知道晚上什么个情况。不过长竹那边都是上午就开始捞龙虾，到这个点估计都已经捞的差不多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只好摇摇头道：
“算了算了，今天还是照旧吧。到时候虾子送过来了，我估计也得去潘府了。你们还是照常将事情办好，该准备的准备，该处理的处理。”
“啊？”付园耷拉着眼，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可是师傅，你不在的话，我们能做好吗？”
“这话说的，别的又不要你们做，这有什么做不好的？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呗。”
“好吧。”
付园顿时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去。
焦娘子也有些紧张，不过她也算是有些经验，平时姜果做这些也没藏着掖着，她学了个七七八八，自己上手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等丹娘子来了，我跟她一起，我们俩对这块是比较熟，应该能做好的。”
姜果放心的点了点头，“你们办事我都放心。我估计，今晚应该不至于没有一个客人吧。咱们今晚也不做别的了，不不不，应该说从今晚开始，先把其余的菜断一断。后头这些日子咱们就主供龙虾和冷锅串串这两号特色菜，再配一些绿豆汤、杨梅汤之类的饮品。”
说到安排，她便将大家都叫到面前。
“安平哥，你跟丁四叔明天找个时间，去蒋大哥那边把杨梅谈下来，后头咱们就要做杨梅汤了，争取把亏损的在这上面补回来。”
“好。”“姜小娘子，你放心，咱们一定给它办好了。”
“嗯，你们办事我都放心。到时候价格这一块，安平哥你就自己拿主意，要是蒋大哥那边不够，就再问问几家种杨梅的，品质是头一关，不好的咱不要。”
“好，你放心。”
“还有焦娘子，到时候丹娘子来了，你也跟她说一说。后头这几日，你和丹娘子就主要负责掌勺，把厨房给我看顾好，咱们只做龙虾和冷锅串串，所以最好你们一人负责一道，就做自己擅长的，到时候该奖的奖该罚的罚，咱们门清门清的。”
焦娘子肃然，神情中带了几分坚定。
“姜小娘子，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做好。”
这还是她头一回负责掌勺，她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办好，绝不能辜负了姜果的嘱托。
她有一种预感，要是这次把事情做好了，她估计又能更上一层楼了。
姜果的目光又扫向一旁站得板板正正的三个徒弟，他们早就严阵以待起来，只等姜果的安排。
所以还不等姜果发话，他们就异口同声的道：
“师傅，你放心，交代我们的一定办好！”
瞧那模样，既认真又可爱，逗的大伙儿直乐。
“很好，就是要这样精神饱满。”姜果连连点头，“你们就负责听焦娘子和丹娘子的安排，打好下手，不拉后腿。”
“好！”“好！”“好！”
“不过……”
“啊？”付园摸摸后脑勺，疑惑道，“师傅，不过什么呀？”
姜果抬了抬下巴，“该做的训练还是要做，我会让焦娘子监督你们的，要是不好好做，你们就等我收拾吧。”
三个人顿时哭丧起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差没挤出两滴眼泪来。
“不是吧，师傅，我们能不能……”
“不能。”
这答案让三个人大失所望，纷纷哀嚎不止，付园甚至不太死心，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自己愿意牺牲一部分练习的时间，用来照顾姜善和姜若两个弟弟妹妹。
谁知道姜善却摆摆手，颇不领情道：“才不要，我能照顾我自己，也能照顾好小若。”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姜若也握起了小拳头，放在身前挥了挥。
“对！哥哥照顾小若！”
大家顿时又笑了起来，气氛也欢快了不少。
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姜果又亲自指导焦娘子煮杨梅汤。
煮绿豆汤的步骤她基本已经熟悉，而且也很好上手，基本上不用操心了。
其实杨梅汤也很简单，稍稍一讲就可以上手。将洗好的杨梅和冰糖冷水下锅，慢慢熬煮就可以了。
主要要注意的可能就是火候的把握，以及三者之间的比例，只要把这个量控制好了，做出来的杨梅汤就是酸酸甜甜、刚好合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