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由我不由天
正如顾渊所感觉到的，他面前的这些尸体其实是被人刻意抛在他的面前的，不得不说用女主的气运来针对男主的气运还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程柔就算是闭着眼睛随便找一座山，都能稳稳当当的遇见顾渊这个人，毕竟他们是男女主角嘛，原本在故事中就是被老天定下的缘分。
只不过是孽缘。
当程柔摆烂一样的把尸体随手一丢，然后躲在一个地方，看着自己是不是会走狗屎运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真走了狗屎运。
这运气如果放在人间的赌坊，说不定能给她赢个几十万两黄金回来，当顾渊出现的时候，程柔觉得自己真是厉害坏了，随便一丢都能丢到人家太岁头上。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些干巴的要死的尸体，顾渊居然真的吃得下去。虽然程柔也是妖兽，但她还是想感叹一句，她们这些动物都知道要吃新鲜的，顾渊这种人居然能吃下去那种干的要死的。
人类的口味确实是蛮极端的。
陈柔躲得远远的，看着顾渊被那些年轻的仙门弟子找到并且被围攻，他原本想着自己多看一会儿，多看点热闹，到时候好在柳故面前卖卖笑讨讨好。
结果没想到那些年轻人功底不是特别扎实，还没过几招呢，就被顾渊轻飘飘的给打飞了。虽然程柔当年自己也输的非常惨，几乎是被碾压性的打倒了，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比现在这些年轻人要强一点的。
堕入魔道的仙尊似乎已经不在意人伦道德，程柔还记得自己潜伏在凌霄派的时候，顾渊是最不喜看到妖兽生吃人肉的，怎么到了现在他自己反倒是毫无芥蒂？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
虚伪的要死。
程柔现在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豹子，虽然她正面并没有办法打过顾渊，但这并不代表她藏不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在争斗中没有什么天分，但是在逃跑上的天分是一等一的。
加上现在顾渊一门心思都在填补自己那实在是饥饿的肚子，死了好些日子的肉体并没有办法满足他，程柔作为一只妖最明白那种渴望的感觉，除非是最新鲜的血液，否则根本没有抑制住心中激动情绪的可能。
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最终掩饰好自己的气息，悄悄的离开了。
她觉得师姐应该是会更加好奇顾渊现在的样子，包括柳故应该是不会好奇的，柳故巴不得这个人死在荒郊野岭。
“我本来让你带去那些尸体是为了栽赃，结果没想到却是喂了一只狗。”
听到程柔的生动转述的柳故脸色有些无奈，她原本是想着干脆往顾渊身上多倒几盆脏水，反正也不缺她手上这几盆，结果倒是没想到对方吃的那些人肉干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真是和你一样，一点也不挑，你们两个还真是挺般配的。”
“我才不要和那样的人般配呢。”
程柔脸色复杂，“我们兽族可吃不来那一种干巴巴的东西，那是多没品味啊。”
“……那你们还挺有追求的。”
柳故总觉得这样子的女主角实在是太过清奇了一些，程柔的脑瓜子其实有一点类似于现代人，带着一种很清奇的疯狂。
你说她没道德吧，那好像也不至于，你说她没三观吧？那好像也不至于，但你说这两个东西她有没有吧？这个事情有待考察。
【系统，你们确定没有弄错女主角吗？】
【本来是确定的，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了】
系统看见的越多也就越觉得离谱，它怎么都没想到，原本至少应该是一个傲娇系的女主角变成了这个样子。
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系统想了想柳故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样子，想着或许柳故不自觉的对陈柔这个女主角产生了不可逆的影响。
它的宿主某种意义上好像有点像个祸害。
【你是不是在脑子里骂我？】
柳故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系统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开。
柳故在程柔面前笑眯眯的没说话，但却在精神世界里把系统骂了个体无完肤。
【你们这种没脑子的东西，如果嘴不会说话的话，就把那个地方当成拉屎的地方算了。】
系统沉默了，她感觉她的宿主骂人的脏，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话太糙了一点，宿主，你还真的记得你自己是个女配吗？
“不过师姐咱们还是快点走吧，我看顾渊那个样子，怕是要在这附近饱餐一顿才会满足。”
程柔想到顾渊那一副可怕的样子 她最基本的求生本领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为什么要走？”
“要是被现在的顾渊抓着，我可没办法把师姐给捞出来。”
“你说的好像我一定会被他抓着一样。”
“……那确实两方的那个实力差距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嘛。”
“实力差距这一点我不否认，但顾渊那家伙其实很好搞定。”
“啊？”
“你就可以搞定他。”
柳故再一次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程柔，这种非常熟悉的被人安排好的感觉再一次出现在了程柔求生的脑中，大豹子的耳朵也垂了下来，尾巴也摇不动了。
程柔视死如归，并且认命的问了一句。
“师姐这一次需要我去做什么？”
“扮成我的样子。”
“……可以拒绝吗？师姐？”
“那你死掉的话倒是可以。”
“好的，那师姐可是我现在就算恢复人暂时也做不到模仿成另一个人了。”
体格巨大的豹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缩成一团，“因为我其实还没有修炼到那个程度。”
“我也没指望你能装的有多像。”
柳故打断了她的话，“但是你只需要穿上和我当年差不多的衣服。也改一下头发的样式，站在那就够了。”
“可是顾渊的修为那么高，他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修为高和他脑子蠢又不影响。”
“那师姐要是我玩脱了，你能来给我收个尸吗？”
“不能死都死了，不如就埋在土里，烂在土里做化肥，难不成你还能再活过来啊？”
更何况柳故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主角是死不掉的，据说现在来看这条铁律确实是没有被打破。
否则按照现在人们对八卦的热情，君陌的家伙要是真死在陌北尘手上，她这里早就开始锣鼓喧天了。
男主都搞不死男主。
真他妈操蛋的规则。
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更何况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你不会死在他手里的。”柳故抬手习惯性的揉了几下豹子那毛茸茸的脑袋，笑的很温柔的告诉程柔。
“你相信我就好，况且你也只能相信我了。”
柳故当年在接受女配任务的时候，打死也没有想到在某一天她也会成为这些主角的吊桥效应。
更没有想到是出现在女主角的身上。
怎么不算是一种黑色的幽默呢？
——
顾渊将那些死去多日的尸体吃的干净，但他却依旧觉得自己身体内的饥饿感是无法抑制的，看见那些鸣叫的动物，总想着咬开它们的喉管，感受到新鲜血液的喷溅。
如果他不是此时稍微清醒了一些，有了点理智，或许他会和那些捕食的野兽没有两样。
他在的样子确实很不堪，很狼狈，但比起之前却好像也更加肆意了一些。
这就是所谓的妖魔的自由吗？
在这个时候顾渊才就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觉得妖魔活的更加肆意妄为，因为他们确实活的肆意妄为，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无法戒断的毒药。
正当他准备寻找周围有没有那样一只野兽的时候，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纤瘦身影，就在不远处，隔着树林，都让顾渊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面前又出现了幻觉？
对方的打扮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他记忆中那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徒弟。
“小柳……？”
本就因为堕魔而混沌的脑子，还有因为杀戮和生吃血肉而越发饥渴难耐的内里，顾渊已经无法正确的看待他面前的一切是否是真实存在着的。
他希望存在，所以他愿意去相信。
“你终于回来了。”
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了柳故已经回来，而柳故也再不可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离得我那么远，走近一些，否则我保护不好你。”
潜意识中顾渊还是有那么一些他无法将柳故留在身边的记忆，可他刻意的去忘记了。
正如柳故所说的，此时此刻的顾渊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
而穿着一身不太合适衣服的程柔只是冷汗直流，在顾渊有第一个动作的时候，程柔就立刻拔腿而跑。
正如之前所提到的，论起逃跑还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小柳!”
顾渊看着那个疑似柳故的身影，疯了一样的离开他，完全无法忍受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柳故从面前消失，于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肩负重任的程柔完全不敢往回看。
直到他终于看见了柳故告诉她的标志性存在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猛的跳进来那片奔腾的江水。
而这样大的动静也吸引了一些时刻紧绷着神经的仙门弟子的注意，这样不能怪他们，谁让他们运气不好被柳故盯上了。
“什么动静？!”
提剑跑出的年轻弟子们一眼就看见那穿的和红灯笼一样显眼的顾渊，立刻就冲了上去，年轻人嘛，最不缺的就是血性。
虽然顾渊这个人强的可怕，但是也抵不住仙门的人海战术，至少在浪费时间这一点上，人海战术永远是最优的选择。
而没人注意到，柳故站在高处看着他们，身边跟着的傀儡也换了轻便的衣服，只不过把自己遮得严实的过头，看上去像个木乃伊。
“主人，现在我就可以出手。”
傀儡是一个忠诚的过分的死脑筋，他从柳故那边接下了要将顾渊斩杀的任务，就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一点。
下一秒不出意外的被柳故抬手拍了拍脑袋。
“你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柳故看着裹得跟木乃伊一样的人，“你上去干什么？给他练手送人头？”
“……还没打，不一定打不过。”
结果这个傀儡反倒是很人性化的不服输的顶撞了一句。
柳故有时候觉得她的人生也不想要这么多的意外。
“你现在是一定打不过的，只不过以后说不准。”柳故决定用一种很新的方法来调节。
“你只要不作死，你活的就比他久，只要活的久，一切皆有可能。”
“……”
活久见了，连傀儡都被柳故这样的回答给整沉默了。
在柳故完成女配任务的这段时间，在柳故彻底放飞自我的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的人生越来越轻松，精神意义上的轻松。
因为她已经不内耗自己了。
“总而言之，今天你就乖乖的按照我说的做，拿着东西起来吧，给我瞄准了下面人的脑袋，无论是哪一个都可以。”
反正里面没几个是和她没仇的，当年顾渊世界的任务下线的时候，可是有几百万人来围观她是怎么嗝屁的，一生爱凑热闹的仙门人。
“要是你的剑法足够准的话，待会儿我就跟你去绸缎铺子做一身新衣服。”
“主人，我是一个傀儡，你不需要给我什么东西，我也会帮你的。”
“我乐意给，就算有一只蟑螂帮我，我也会给他丢几粒大米的。”
然后再把那只虫子给踩死。
“我要给你什么东西？你只管接着就是不要反驳，也不要好奇原因，知道的太多，对你也没什么意思。”
“毕竟你这个傀儡只不过是不锻炼出来，为以防万一要用的。”
“好的，主子，我明白了。”
“那么就加油吧，我身边最漂亮的一个孩子，然后下面那群狗崽子的脑袋给我戳了。”
“让我看看把别人的命捏在手里到底好不好玩。”
此时刚从冷水里探出头来的程柔就捕捉到高台上的留固已经指挥着傀儡开始动手，这时候就不得不说，幸好豹子也算是犬科动物。
使劲游一游还是能玩出来狗刨这种招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