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追女火葬场
柳故下车时，君陌在一旁抬起了手臂，意思很明显是让柳故搀扶，但很不幸的，柳故并不愿意亲近他，哪怕没准备矮凳，她也宁愿自己不顾礼仪的跳下去，怎么样也不愿意搭理一边俊美的大将军。
那张脸或许是吸引人的，但柳故在之前已经看了数年，再说了她又不是没见过长得更好看的，也就没那么在意了，锥帽的纱帘也阻挡了她的视线，柳故没注意到身旁君陌不自觉的低落，也看不见不远处站在丞相府门前衰老的吓人的柳丞相。
“她、她就是！就是、、”
熟悉的声音传进柳故的耳朵里，伴随着拐杖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柳故感觉有人直愣愣的向着她跑来，但被君陌上前一步阻拦着，她想那大约就是她，阔别数年未见的柳丞相，也算是很短暂的时间中，她的父亲。
“君陌！你让开！”
柳丞相早几日就接到了君陌的人的消息，往常丞相府是要把这些人给打出去的，但那一天不大一样，君陌并没有用信件的方式告知他，而是让士兵口头转述，说在行军途中遇上了一个女子，一个，长得和他唯一的女儿一模一样的女子。
无人知晓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纵横官场多年的柳丞相是如何放声大哭。
他膝下唯一的女儿柳故，在数年前自刎于敌营，他作为父亲，却是连尸体都无法接回来安葬，更为过分的，是他幼女的死，也是因为他的不作为。
明明多年前是那样珍爱的女儿，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成婚之后越发的厌弃，柳丞相和他夫人都是如此，明明是和他们血脉相关的女儿，却再也生不出喜爱的心思，反倒是对于当年君陌带回来的孤女宠爱有加，甚至有了想要认作干女儿的心思。
也不知当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父母那般冷漠对待自己的孩子。
仔细想来，柳丞相已经很多年未有好好看看自己女儿的样子，更是因为岁数大了，忘性也越来越大，他在朝堂上被人弹劾时都未曾害怕什么，但却在意识到自己正在忘记女儿的样子而陷入止不住的恐慌。
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给了人不必要的希望。
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他想仔细看看，自己女儿的样子。
哪怕这其中需要与他极其厌恶的君陌打交道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再看一眼自己女儿的样子就好，所以眼下，他被君陌阻拦着无法上前，已经不再管那些虚名的柳丞相第一反应就是不顾君子礼仪的破口大骂。
“滚开！你这混蛋！”
气愤的柳丞相当即就要让下人把拐杖给他，狠狠敲打面前这个面色冷漠的高大男子，哪怕他们一个文臣一个武将根本毫无胜算，可这件事柳丞相早就该干了，早在一开始，早在柳故和君陌刚认识的那年。
他就应该一棍子把这王八蛋打死才好。
“岳丈大人，进府之后再看吧，人多眼杂，要是被有心人看见您也不想再看着一个姑娘因为我们，出什么问题吧？”
听到这句话，柳丞相才默默停下了动作，他看着君陌身后一言不发的女子，有看着周围已经开始指指点点的百姓，最终让了步，领着人进了丞相府，而后紧闭大门，如这三年一般，不同任何人会面。
柳故整个人就是跟着这些人的动作走，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知道进了丞相府后自己身边就多了七八个人服侍，甚至有人一路捧着糕点问她要不要尝尝，这被过度关心的感觉诡异的很，一时之间柳故只能摇头拒绝。
哪怕她当年还在丞相府的时候，身边都没有这样多的侍女过。
她感觉这些人都有些过度发疯的迹象，但她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毕竟看起来，她貌似从中收益不少，借着别人的愧疚能活得好的话，哪怕是迟来的愧疚也无妨，就当是吞了苍蝇，熬过那一阵也就过去了。
“人、人在哪里？”
一道听上去就有些疲乏的女人的声音，也熟悉的很，因为柳故也曾经叫她母亲，曾经也被这个妇人温柔照顾，哪怕如今想起来，她也依旧觉得当年剧情还未开始时，这位母亲对她是很好的。
但可惜，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特意装扮好自己的丞相夫人的眼睛几乎都要黏在带着锥帽的柳故身上了，还是柳丞相上前拉着人到主位坐下才肯挪了动作。
“好了，现在姑娘可以把帽子摘下了，眼下，没有别的人了。”
听到这句话，柳故也没有着急动作，或者说，她只是抬手挑起一侧的纱帘，露出了半张脸来，那双桃花眼微微抬起，正对上主位上连茶水都没端稳的丞相夫妇，啪嚓一声，茶盏就从丞相夫人手中落下摔碎。
“女儿女儿！”
有些失态的丞相夫人就想要跑上去抱住柳故，但柳故装出自己被吓着的样子，很快放下了纱帘，甚至后退了几步，才将距离保持着远离了丞相夫人，柳故多少还是会觉得心里不舒服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对着一个明知‘不是’自己女儿的人大献殷勤。
这会让她感觉故事里的柳故更加悲惨。
“丞相夫人，我不是，您莫要认错。”
伴随着柳故这句话说出口，那位风韵犹存的丞相夫人的脸色止不住的灰白下去，似乎是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再像也不会是她的女儿，几乎要身边的人扶着才能站稳，但即便如此还是颤抖是抬起手询问。
“姑娘就让我，看一眼，好好的看一眼，可不可以？”
这样说着，甚至是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如果柳故不知情的话，或许会觉得这位夫人对女儿的深爱，但她知情，不仅知情，她还经历过被这位母亲厌弃的时候，甚至是她的母亲为了女主来敲打她，所以眼下看着这个情况。
心里可以说得上是毫无波澜。
但她最终还是让面前的人挑起了遮挡面容的纱帘，也再一次如此靠近的看清了这位曾经的母亲的样子，其实和她模糊的记忆里是差不多的，只是无端让人觉得苍老了很多。
再一次看清柳故的长相后，那位努力保持端庄的丞相夫人再也没法维持自己的平静，猛地抱住了柳故，动作大到让柳故头上的锥帽都落到了地上，一向端庄的贵妇人抱着她哭了起来，似乎再一次见面后，每个人都要在她面前哭一会才作数。
连带着原本在位置上好好坐着的柳丞相也小心翼翼的走近，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柳故，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被抱着哭的柳故平静的很，甚至脸上带着一副什么时候下班的摆烂状态。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面前的柳丞相小心翼翼的问她名字。
“不巧，与丞相的爱女同名。”柳故自己都有些无奈了，“我也叫柳故。”
都不用细想就知道一样的名字和一样的脸能给这些古代人带来多大的震撼了，尤其是本身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柳故，她一开始还不如直接摔死算了，后面扯出来这么多事情，偏偏这具身体没了修为，连系统那个外挂也没了。
虽然不至于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她现在有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就是感觉眼前的这些人后悔莫及的样子让人起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有种狗血文在眼前真实上演的感觉，怪怪的，很难评价，让人没法很平静的应付。
因为真的，很不习惯。
要不是她正儿八经的死过，她估计都会被这些人的样子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