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返校惊魂
眼看着汽车迎头撞来，距离近到方向盘前的哈利已经能看清，车厢里朝他看来的两人，一个是罗恩，一个是连蔻。
他赶紧猛转方向盘，但是没有用，汽车速度减不下来。
他又一顿乱按面板上的各种按钮。
面板上冒出几个火星，依旧没什么反应。
最后关头，蕾妮打开窗户，在电光火石之间跳了出去。
它小小的身影倏地消失在空气里。
随后老福特车上的车门被暴力地拉开——罗恩惨叫一声，好像自己的一条腿被卸了——哈利被一条从车顶上探下来的细胳膊拽住了衣领。
他惊慌地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眨眼就从座位上被扔到了几个龙脊棱柱之间。
那辆车没人操控后，被蕾妮用魔法冻住了一瞬间，直到龙车从它旁边经过，魔法也跟着解除。
老福特保持着惯性和方向，在空中向远处驶去······
罗恩整个人都趴到了车窗上，恨不得自己跳出去。
连蔻不得不问他怎么了。
“这车······是爸爸改装的，”他说着，语气十分虚弱，“如果爸爸妈妈知道我把这辆车给丢了，我会没命的！”
连蔻只好对回来的蕾妮说明情况，让它再回去找那辆车。
蕾妮连忙照着去做，谁知罗恩突然一把抱住了它的手臂，铁了心要跟着它一起去。
连蔻：“······”
车厢里一空，她一个人静下心来，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外面传来一声叫喊。
连蔻这才想起，刚刚只顾看着罗恩家那辆车，忘了哈利正趴在远处宽阔的龙背上不敢动弹。
这下麻烦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阴沉了不少，四面都是蒙蒙涌动的云海，看不见罗恩还有蕾妮的去向。
龙车的速度也不是老福特能比的。
短短一会儿工夫，龙车已经行进了好几百英里。
云层下面蓦地出现了一大片雪山。
拉车的龙扬起脖子，往上飞去，预备越过雪山。
哈利在它背上颠簸着，十分辛苦。
幸好提前抱住了一根龙脊刺，才没有被直直向上攀升的龙给甩下去。
一转眼滑过雪山，霍格沃茨城堡已经在下方隐隐可见。
连蔻挪到车厢门附近，把门打开，想去把哈利拉进来。
但是距离太远，哪怕哈利能顺着套在龙身上的火牛皮带爬回来，也有很大风险摔下去。
前方又是一大片厚厚的云，龙马上就要不避不让地冲进去——
连蔻已经看到隐隐的闪电光芒劈开云层。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视线落到了放在窗下的行李箱附近。
心一横，连蔻把扫帚拿了出来。
原本二年级新生没有明确提到是否需要自己准备新扫帚。
但是桑特瑞尔先生对女儿寄予厚望，曾告诉过连蔻，二年级新生就可以参加魁地奇球队的选拔。
他为此特意给连蔻准备了新扫帚。
一把崭新的光轮2001。
连蔻原本不打算参与选拔，但是不想扫兴，就老老实实地把扫帚带上了。
她飞的其实还行。
因此，坐着扫帚飞出去时，连蔻并没有太害怕。
滑翔到龙背上后，连蔻控制着扫帚悬停在哈利附近，朝他伸出手。
哈利浑身都被高空的气温冻得发抖，抱住龙脊刺的手背冻得通红，头正埋在青黑色的龙鳞上。
“哈利，把手给我。”连蔻喊了一声。
他勉强抬头，映入眼中的是那双形状姣好的眸子。
里面涌现的关切，像一股暖流涌入了心中。
哈利又重新燃起了的希望和斗志。
他咬紧牙关，松开右手抱着的龙脊刺，奋力向上去够那只白皙小巧的手，然后一把拉住。
变故在刹那间发生了。
身下的龙已经冲入了云层。
一道闪电的电弧在他们头顶炸开。
龙为了避让，嗖地一个摆尾，整个身子又猛地摇了摇。
哈利好不容易拉住连蔻的手，结果还没找到新的承重点，左手已经从龙脊刺上滑了下去——一时间把连蔻也拽着从扫帚上滑下了一大半。
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调整，跟着那条龙在空中上下颠了一会儿，那条龙忽然一头往云层下方扎去。
连蔻和哈利一下子好受了很多。
身体快速向下俯冲，手反而不需要再承受身体的重量，只需要抓稳龙脊刺就好。
连蔻趁这个机会重新在扫帚上坐稳，然后又一次尝试着，让哈利也爬上扫帚。
但哈利的双手刚扒拉上扫帚柄，扫帚就立刻承受不住一样嗷嗷地叫唤起来。
尾枝都跟着打颤，像是马上要散架了。
“不行——连蔻，扫帚承受不住我们俩人的重量——”哈利焦急地解释。
连蔻虽然不想认同，但心里却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她闭了闭眼，再最后回想了一次蕾妮让这条巨龙起飞的过程。
那片龙鳞······
好像就是前面第二个龙脊棱柱下、菱形那块。
看上去家养小精灵只是简单地伸出食指戳了一下那块特别的龙鳞，龙就动了起来······
那么，那块龙鳞还有什么其他作用吗？
“糟了！”哈利的喊声混着风声，在她耳边啸叫，“马上就要撞上城堡了，连蔻，你有办法让它停下来吗？！”
连蔻看了一眼前面，伟岸的城堡近在眼前。
火龙拖着巨大的身影正在从平滑如镜的黑湖上滑过，眨眼间就要撞上尖尖的格兰芬多塔楼和天文塔塔楼！
不能再犹豫了。
连蔻猛地放开了摇摇晃晃的扫帚，朝之前看准的那片龙鳞扑过去。
“连蔻！”哈利沙哑的喊声在她身后响起，听上去急坏了。“你不要命了——”
但是连蔻无暇顾及，她盯着那块龙鳞，一手抓住套在龙身上的火牛皮皮带，一手重重地按压上去——
身下的龙像是接受到某种命令一般，猛地梗直脖子，骨膜翅膀在两侧呼呼扇动，以眼睛不能分辨的速度在逼近城堡墙体的一刹那间，陡然改变飞行方向，笔直向上贴着城堡墙面向上窜去。
但是城堡外面的墙体还是有些遭受了龙爪的毁损。
砖砾碎石在空中脱落坠下。
连蔻连忙闭起眼睛，尽量把身体蜷缩在一根龙脊棱柱背后。
指望它替自己遮挡一下砸出来的碎裂砖块。
等龙重新遨游回空中时，连蔻才舒了一口气，支起身子，扶着火牛皮皮带在龙身上站了起来。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但是有了点作用。
至少没出现太大的麻烦吧。
她拉了拉火牛皮皮带，想试试能不能调整一下龙飞行的方向，让它降下速度来。
不知道龙有没有感受到她拽皮带的力道。
反正几秒之后，它朝下俯冲过去。
一直飞到了魁地奇球场上，绕着几根高耸柱子顶端的圆环飞了一圈，又回到了黑湖之上。
就在连蔻被风吹得感觉脸上一片麻木，终于想到已经到了学校范围内，好像可以使用魔法时，一声久违的呼唤在她身边响了起来。
“小主人！蕾妮来了！”
它一把拉住连蔻，下一秒，连蔻就已经从龙背重新回到了车厢里。
蕾妮打了个响指，车厢里的壁灯就亮了起来。
连蔻看看自己在云层里被弄得湿透的衣服，靠在坐垫上缓了缓，就朝虚空伸出了手，平摊开掌心朝上。
她特意没有说话，按照上学期所做的那样，无声召唤自己的魔杖。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行李箱扣头自动打开，箱子弹开，最外面洛哈特的几本书和一些零食袋都被从里面跳了出来，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一根魔杖快速地飞到了连蔻手中。
连蔻给自己施了一个祝愿咒和清洁咒，勉强觉得好了不少。
她这才有力气朝外面看去，龙车已经着陆了。
蕾妮进来帮她把所有东西重新收拾一遍，带着她从龙车上下去。
连蔻环顾了一圈，她们正在黑湖湖畔，和城堡隔湖相望。
家养小精灵不知使用了什么魔法，一声口哨，这条龙就乖乖地潜入了黑湖中。
礼堂里温馨的灯光刚刚亮起来，这时候进去应该能赶上晚宴。
“蕾妮，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
连蔻呼了一口气，转身抱住了家养小精灵。
蕾妮在她怀里愣愣地，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好一会儿，它才反应过来，偷偷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耳朵。
耳朵上的痛楚让它意识到，它真的被小主人抱在了怀里。
“是真的！是真的！”蕾妮激动地喊了好几声。
直到在台阶前告别时，家养小精灵还是眼泪汪汪地，嘴巴也瘪着，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
一队一年级新生等在大门前时，看到她们经过，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着。
连蔻目送蕾妮的身影消失在去黑湖湖畔的方向，连忙匆匆地提着箱子进入门廊。
她原本想直接回寝室，但是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新学期公共休息室的口令，只能在门廊暂时停住脚步。
旁边小房间的门忽然弹开，里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她真的在龙背上——如果你们不去救她，她会没命的！教授、麦格教授——”
是哈利的声音。
“好了，波特先生，我说了，刚刚费尔奇先生已经巡查过一遍了，校园里没什么龙和龙车，至于桑特瑞尔小姐的安危，这不该是你和韦斯莱先生为了拖延逃避责骂而找的借口！”
麦格教授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连蔻不禁有些担心，之前把扫帚让给哈利时，他有没有顺利骑上——
对了，麦格教授还提到了罗恩，有蕾妮在，罗恩当然会平安到了学校。
只是不知道——
“在这里听是不是不太过瘾？不如进去听吧。”
连蔻正想着各种可能，冷不丁听到身后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说道。
“既然，你铁了心要给你的院长惹麻烦，那就把握好每个机会，别浪费时间。”
说着，斯内普干脆地伸出手搭在连蔻的肩膀上，把她推进了打开的门。
这使得连蔻差点跟打算从里面出来的麦格教授撞了个满怀。
“哦——谁？桑特瑞尔小姐？”麦格教授看清是女孩后，眉毛诧异地跳了老高。
“你——你还提着箱子——这么说，”她转过头又看了一眼站成一排等着挨骂的哈利和罗恩，疑惑地说，“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是坐列车来的学校？”
“抱歉，麦格教授！”连蔻连忙低头道歉。
“我家有龙车，是家里的家养小精灵送我来的，路上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所以······”
面对麦格教授，连蔻总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她的信任也没有被辜负，麦格教授原本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很快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尽管她还是板着脸，装出一副严肃的面孔，但是话里话外都在关照连蔻，“如果你们准时赶上列车，就不会有那么多特殊情况，先把箱子放在旁边，你去那儿坐下，等我忙完外面那帮新生，再请邓布利多教授来处理你们。”
她说着，手上的魔杖一挥，就把小房间里的壁炉点燃了。
明亮的黄色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也让连蔻冰冷的身体都舒服了很多。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麦格教授。
刚打算去落座，就听到斯内普教授说，“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米勒娃，尽管我非常不情愿这么做。但是，桑特瑞尔目前还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
“西弗勒斯，马上就要分院了，我想，你应该能分清轻重缓急的，一位桑特瑞尔小姐的重要性，总不能比外面可能分进斯莱特林学院的好几个新生还要多吧？”
麦格教授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然后越过他们，站在门廊里，似乎有意在等着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似乎也权衡了一下，最终只是瞪了一眼连蔻，就跟着麦格教授一起，带着新生们进入了礼堂。
他刚一出门，罗恩和哈利就立刻跑到了连蔻身边，关切地询问她是否还好。
连蔻注意到他俩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罗恩的胳膊和眼角、眉骨上都有长长的划痕，哈利的眼镜已经碎了，镜框上只剩下一点点还黏连在上面。
“你们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连蔻十分惊讶。
按说罗恩有蕾妮的帮助，不至于会受伤。
但结果他看起来最惨，就连手上抓着的魔杖都断了，内芯露出一截毛毛。
而哈利，他骑扫帚的技术不用说，十分优秀。
连蔻把扫帚让给他的时候，他的眼镜还好好的，没出问题。
“别提了。”罗恩想起之前的事，愁眉苦脸地说，“你的家养小精灵确实把我们家的车弄到了学校······”
但后来家养小精灵离开之后，那辆车跟发疯一样自己开动起来，带着罗恩撞上一株打人柳。
哈利骑着扫帚原本要返回城堡，去请麦格教授救连蔻，结果在空中看到罗恩的惨状，就过去帮忙。
两人跟打人柳较了一番劲，死里逃生。
汽车却自己开走，不知去向。
连蔻听着他们的经历，瞬间觉得自己在龙背上那段时光过得已经很舒坦了。
至少她在掌握平衡之后，就没有再感到颠簸，除了不能控制飞行方向，站在龙背上的感觉，是坐在龙车里完全不能比的。
“斯内普刚刚跟我们说那棵树比我们加起来还要珍贵，我感觉我们赔不起······”
“哈利跟我说，他看见你站在龙背上，双手拉着控制龙的绳子，老天，那太拉风了——”
罗恩说着，看向连蔻的眼里是掩不住的羡慕。
连蔻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她淡淡地笑了笑。
“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罗恩。来看看你的魔杖有没有办法弄好。”
提及魔杖，罗恩清醒了许多。
他走上前去关上房间门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指向远处，“看，那是金妮！对了，哥们，真的谢谢你，那天送金妮回去。她走错壁炉门让全家都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