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必须完成的事
早晨的猫头鹰棚屋很安静。
走进去能看到前面大半脚架都空着。
大概是送信的猫头鹰还没回来，或者已经从学校离开了。
现在才5:45。
按照连蔻观察得出的结果，大概要在两个小时之后，费尔奇才会过来，帮学校接收一些寄送物品——
比如，昨天才加入寄送物品清单的范氏·霍尔夫虫虫卵。
两个小时，足够干很多事情了。
连蔻穿过前排脚架，径直去了最里面。
棚屋后排的脚架略微比前面高出一英尺，上面挤着不少单脚站立的猫头鹰。
连蔻在一众心形脸里，很注意地看了一会儿，努力想找到卢修斯送她的猫头鹰。
名叫美第奇的那只。
然而她徘徊了很久，仅仅把待定范围缩小到三只颜色相近的，就无法继续深入排除了。
最后还是美第奇主动从脚架上扑飞下来，盘旋在她身边。
大约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连蔻心虚地伸出自己的手臂，让美第奇落在上面。
“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刚刚只是在和你做游戏，并不是真的找不到你吧。”
说着，连蔻伸出另一只手屈起手指，刮了刮美第奇溜光水滑的脑门。
美第奇嗔怪地叫了一声。
然后，它埋下脑袋，用喙轻轻啄连蔻的手。
最近连蔻用它寄了很多信，也从它这里收到很多包裹。
不同于之前的矜持，如今它同连蔻已经亲热了很多。
连蔻发现，美第奇很聪明，能够对她说出的很多话有所反应。
桑特瑞尔夫人也曾在信里告诉过她，猫头鹰可以干的事情非常多。
“它们总能出乎你的想象，亲爱的，如果你想送点什么东西，你总是可以信任美第奇。”
这是信里的原话。
因此，趁时间还早，连蔻决定过来试一试这只猫头鹰的能力。
如果这个计划不能成功，她还有机会采取其他方法，去做想做的事。
她从一个罐子里取出一把糙米，摊开手放在手心里，然后送到美第奇面前，循循善诱。
“想不想吃点零食？”
美第奇歪着头，豌豆大小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优雅地啄起几粒。
紧接着·····它再也不肯看连蔻手中的米粒一眼了。
“不喜欢吃米粒？”
连蔻说着，又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虫卵。
她将这枚灰褐色的、半透明、形状像茧蛹一样的东西递到美第奇身边，问它：“那么这个呢？试试看？”
美第奇看着那枚虫卵，伸出一只爪子试探地按压了一下。
虫卵被按下去的凹陷很快反弹恢复，柔软极了。
美第奇没再犹豫，叼走它一口吞了下去。
吃完后，它重又看向连蔻，似乎还想再来一个。
连蔻却将自己的口袋翻出来给它看。
“已经没有了。”
其实还有一只，不过已经被她从口袋转移到了手心里。
“但是，今天有一只猫头鹰会再次携带它来。”
“你可以帮我把那个包裹取来吗？”
说完，一人一鸟沉默相对了很久。
最终，美第奇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在连蔻身边盘旋了一圈。
接着，它从墙顶专门留给猫头鹰的进出口飞出了棚屋。
连蔻松了口气。
刚刚太过投入，没注意其他的。
现在她忽然感觉到，手上有点黏腻。
摊开手一看，另一枚灰褐色的虫卵赫然躺在她手心里。
只不过虫卵的边缘出现了一些扭曲和表皮剥落。
连蔻赶紧找到垃圾桶把它扔了进去。
反正那也是假的，是她用牛奶软糖变形成的范氏霍尔夫虫虫卵。
目的是用来给美第奇教学。
告诉它连蔻要它取来的东西长什么样、闻起来是什么气味。
就在这虫卵被扔进去后不久，它彻底变回了原先牛奶糖的模样。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它有些融化了。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连蔻回到了城堡。
进入礼堂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
出乎连蔻预料，才6点钟多一点，礼堂里已经有不少学生了。
而且，礼堂的装饰也稍有不同，有两个长桌几乎变了一番模样。
斯莱特林长桌和旁边的座椅都绑着绿色拉花。
走近了，还能发现上面画着一些银色s形花纹。
围在长桌旁的男女生，都戴着象征斯莱特林的绿色蛇头帽和绿色围巾。
潘西和达芙妮一人拉住一条边，在长桌上展开了一张旗帜。
上面写着大大的“斯莱特林必胜！”
马尔福、诺特等人都围着一群身材高大的高年级生。
估计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
连蔻注意到，马尔福他们十分激动，一个劲叫嚷着诸如“打趴他们！”、“把波特从扫帚上踹下去”之类的话。
就连克拉布和高尔都破天荒没吃零食，而是满眼崇拜地看着中间说话的球队队长马库斯。
格兰芬多那边气氛不亚于他们。
连蔻在门廊处驻足观望的时候，他们正在级长珀西的指挥下，往长桌上空挂起一张巨大的金色狮子海报。
上面还印着包括哈利在内好几个人的头像。
连蔻盯着那张逼真的海报看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哈利本人正站在不远处，神情紧张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认真思考了一下眼前的哈利是不是刚从海报上跳下来的。
在他旁边，罗恩跟赫敏一人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围着红色围巾，还用戴着红手套的手冲她挥了挥。
察觉到连蔻要向他们走去，赫敏急忙对她做了个手势。
“连蔻！站在那儿别动，等我们过来。”
很快他们三个就趁人不注意跑来门廊附近，在一英尺厚的石膏浮雕门饰后面跟连蔻会面。
“我就知道。”罗恩上下打量了一通连蔻的蓝色毛衣和毛呢长裤，叫道：“你果然不记得今天有魁地奇比赛！”
“赫敏，”他说着，忽然又回过头去，责怪地看着赫敏，“你昨天是不是忘了告诉她？”
赫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拜托，罗恩，昨晚连蔻被麦格教授叫走，你也看到了，为什么你不冲上去告诉她今天有比赛呢？”
“那可是麦格教授！”罗恩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趁他们俩辩论的时候，哈利和连蔻走到了旁边。
他不知想说些什么，神情一直很犹豫。
一会儿看看连蔻，一会又移开眼睛看看还在企图说赢对方的赫敏和罗恩。
连蔻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取出魔杖，在哈利手腕上点了点。
“线条飞舞。”
随着施咒动作结束，一朵栩栩如生的黄色花朵绽放在哈利手腕上。
哈利不解地转动着手腕，那朵花在他手上没一会儿就隐去了光芒。
“很遗憾，”连蔻收起魔杖，对哈利说，“我可能无法全程看完你的比赛，也不能支持你，因为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在今天做完——不过，我仍旧祝愿你发挥出自己的水平。”
“·好吧·····我知道。”哈利竭力掩饰失落地说，“我是说，我能理解。”
“加油，哈利。”
连蔻说完，就找了一条人流相对少的路离开了。
随着时间流逝，进入礼堂的人越来越多，门廊也不再是私下说话的好地方了。
哈利回到罗恩跟赫敏身边时，赫敏眼尖地发现了他手腕上多了个黄色图案。
“哦，”她惊叹了一声，“黄色鸢尾？连蔻给你施的祝愿咒？”
“什么是祝愿咒？”哈利问。
“一种振奋人心的魔咒，不过威力不大，只能使人短暂地忘却紧张，更专注于自己的目标。上周末，连蔻跟我在一本书里看到的。”
哈利很快好受不少。
他心里清楚，这已经是非常好的一种结果了。
在这之前，赫敏早就提醒过他，连蔻应该会支持自己的学院获胜。
不过哈利不死心，总想找机会问一问。
现在哈利清楚知道了，连蔻确实支持斯莱特林学院。
但她同时也愿意看到，哈利全力以赴地参与这场比赛。
或许，她其实哪边都不支持，只支持努力和公平。
这样想着，哈利觉得，似乎离连蔻近了一点。
“连蔻人呢？哈利？”罗恩左右看了看，接连同几个走过去的格兰芬多同学打完招呼，终于忍不住问。
赫敏看着他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但最终，她还是告诉罗恩，“还记得你说她有事瞒着我们吗？如果我没猜错，她今天要去处理这些事情，别打扰她了。”
-
进入校医院时，偌大的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如连蔻所料，庞弗雷夫人这时去吃早饭了，学生和教师们都提前去魁地奇球场想占据一个好一点的观赛位置。
还有半个小时，费尔奇才会去猫头鹰棚屋，取魔法部送来的虫卵。
此刻，是光明正大进入校医院的最佳时机。
差点从扫帚上被撞下来那次，连蔻就来过校医院，她早已把这里的布置暗暗记了下来。
凭着记忆，连蔻一眼就找到了位于导诊台后面的药房。
站在药房外面的玻璃窗前，能看到竖着的很多排架子。
类似斯内普办公室里那些。
只不过架子数量不多，连斯内普办公室的三分之一都不一定有。
在它的隔壁，是一间用来制药的专房。
再隔壁，有个门被厚厚垂帘遮盖的房间。
那就是需要在校医院过夜病人所住的病房。
连蔻依次经过那些房间，最后推门走进了病房。
房间里有许多张病床，基本都空着，只有一个床铺附近拉着白布隔帘。
连蔻走过去看了看，在白布隔帘床铺对面床位上，看到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米里森。
她的整张脸都肿着，青紫遍布，看上去很可怕。
连蔻没有管她，而是转身去对面，拉开了白布隔帘。
滚珠刺啦的声音吵醒了在这张床上睡着的女孩。
她揉揉眼，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感到一阵湿润的雾迎面扑来。
揉着眼睛，黛比·盖得勒含糊地问：“庞弗雷夫人，是您回来了吗？魁地奇球赛，是哪个学院赢了？”
连蔻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拿手中一个小瓶子，又对准黛比的口鼻，按压了一下喷头。
小瓶子里的液体本来就只有一小滴，现在已经见底。
她这才理会黛比的问话，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不是庞弗雷夫人，是薇尔·桑特瑞尔来看你。”
说完，她就看到床上的黛比猛地睁开眼睛，望着自己，表情由疑惑转向畏缩。
“别害怕呀，现在还没到时候。”连蔻提醒她。
“晚上才是重头戏。我会去药房毁掉新送给庞弗雷夫人的虫卵。”
“你，你打算干什么？”黛比质问，“你就不怕被魔法部的人抓走吗？！”
连蔻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笑了笑。
那笑容美丽极了，但也能很轻易地灼伤敌人的眼睛。
黛比抱住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站在面前的栗发女孩，仿佛从没见过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