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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仙人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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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刘千鹤,母亲给取的,今年七岁。

    七年前的一个冬夜,我在野鹤镇的一家小医院出生。当晚,父亲喝了很多酒,在来看我的路上和路人发生了争执,竟被打成重伤,送到医院后一度被下达了病危通知。所幸,最终还是抢救过来,父亲活了下来,然而右手和双腿都失去了知觉,余生只能在轮椅和床上度过。

    由于祖父走得早,父亲是祖母一个人带大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爱子如命的祖母便整日以泪洗面,对于刚刚出生的我也漠不关心,没多久便因脑梗而离世。

    我的母亲为了养活我和父亲,除了镇上服装厂的工作外,还要多打两份工。没日没夜的操劳让母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有时候连抱起我都十分吃力。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是默默承受这一切,没有半句怨言。

    母亲外出时,清冷的老房子里只剩年幼的我和失魂落魄的父亲。平日里,父亲经常呆呆望着窗外,一言不发,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有时我们四目相对,即便是幼小的我,也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满满的绝望和无奈。

    但是母亲和我说过,出事之前的父亲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正是因为他的善良和体贴,才最终从其他追求者之中脱颖而出,俘获了我母亲的芳心。

    从小到大,父亲从未叫过我的名字,甚至都不愿正眼看我,仿佛是我的出生造成了家里如今的局面。

    不久后,又是一个朔风凛冽的冬夜,父亲抱着厂里颁发给他的模范员工奖杯,在无尽的痛苦中辞世。

    在父亲的葬礼上,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异常平静,直到亲戚们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真是个灾星。”

    “听说那个时间段出生的人会给身边人带来厄运”

    “家门不幸啊。”

    “这个小孩不知道还要克死多少人”

    七岁的我,始终不明白人们为何要把我称为“祸害”。我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不由自主地大哭起来。而母亲只是慢慢蹲下来,紧紧地抱住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了一句:“没事,还有妈在。”

    守完丧后,母亲带着我离开了刘家,住到了服装厂的员工宿舍里。这里的叔叔阿姨对我特别好,他们的孩子也愿意和我交朋友,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难忘的。

    我依旧记得,有一天我的好朋友阿力在我面前拿出了一个“奇怪”的食物,还告诉我这个东西叫蛋挞,是他哥哥从县城里带回来的,一般人是吃不到的。

    于是,我好奇地问他能不能给我也尝一口,但是被他果断拒绝了。最后,“吝啬”的他只给我用手指头轻轻沾一下表面的蛋浆尝尝味道。

    “好吃!”

    我第一次对食物产生了迷恋,在此之前我以为它们仅仅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等我回过神来,阿力已经把蛋挞吃完,一脸满足地打着饱嗝。

    我哭着跑回了家,不停央求着母亲给我做一个蛋挞,完全不顾她在刚忙完一天的工作后,是否已经疲惫不堪。

    面对我的无理取闹,母亲也只是笑着答应了我。可她哪会做什么蛋挞,便照着我可有可无的描述,在锅里打了两个鸡蛋,加了两勺糖,给我炒了一份有点焦了的“蛋挞”。

    母亲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摸了摸我的头,让我赶紧尝尝。当我用筷子夹起“蛋挞”,咬了一大口之后,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我的嘴里回荡。我知道,它和真正的蛋挞相差甚远,但是看着母亲满脸笑容,这便成了我人生中最难吃,也是最好吃的蛋挞。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我到了28岁的年纪,好不容易攒够钱在镇上开了一家蛋挞店,生意不算火爆但也还过得去。我想,自己终于有能力报答母亲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可事与愿违,29岁那年,我被查出了急性白血病。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天,我一个人在医院的大厅坐了很久,盯着地板发呆,迟迟没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想不到该如何面对家里的老母亲。

    于是,我便一直瞒着家里人,继续正常地工作生活,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然而没想到病情发展地如此迅速,不间断的发烧和贫血让我不得不住进了医院。

    一次次门冬酰胺酶的注射,加上乱七八糟的化疗,使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家里的积蓄也所剩无几,去市里的大医院治病更像是天方夜谭。同时,由于迟迟没有合适的骨髓配型,我的病情完全没有转机,活下去的希望正一点点消失。

    30岁生日那天,没有丰盛晚餐,没有蛋糕蜡烛,也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陪伴着我的只有窗外凛冽的寒风、冷冰冰的病床和憔悴的老母亲。

    “我去外面走走,你先睡吧。”母亲用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我的头,随后离开了病房。

    望着母亲的背影,我百感交集,随后拿出了藏在枕头下的纸和笔,写下了遗言:儿子惭愧,只能等下辈子再给您尽孝了,下辈子还要做您儿子。

    写好遗书,我闭上了眼,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自己还能不能睁开眼

    当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才发现,原来生命的味道是如此苦涩。

    第二天,我还是像往常一样醒了过来,然而眼前站着的却是我的大伯。我满脸疑惑,正要开口的时候,大伯突然泪流满面地告诉我,昨天晚上母亲冒着寒风,挨家挨户向亲戚们筹钱给我治病,在回医院的路上出了意外。

    过马路的时候,母亲只顾着打电话,却没发现一辆大货车以极快的速度朝她驶来。回过神来,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嘴里还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几个小时后,急救室外的夜空被流星雨点亮。那一颗颗划破天际的流星如同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令人感伤。而我生命中最耀眼的星星也在这一刻,和它们一起消散在了黑夜之中。

    我的嘴唇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唯一让我活下去的希望,在这一刻也彻底熄灭。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我心想,也许我确实是亲戚朋友口中的“灾星”,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生命消亡前往往有某些征兆,人们称之为“回光返照”。而最近,我的脑海常常里充斥着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回忆,胃口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变好,甚至能一下子吃完两盒蛋挞。我明白,自己应该是要去那边见母亲了。

    夜晚,我叫人打开了窗,最后一次尽情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它冷的让我发抖,但却无比令人畅快。看起来,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常要更冷些

    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我吃力地伸出手,却抓不住半点星光。此时的我内心百感交集,孑然一身且拂袖无物,病魔缠身又万念俱灰,纵使万点星光,无一照亮我路。

    当我正要关上窗时,一只发光的甲虫慢悠悠地飞到了我的面前,我也不自觉地伸手抓住了这颗“星星”,而后的一切都随之改变了

    我的病一夜之间痊愈,甚至连头发都以极快的速度长了出来,所有的医生都称之为奇迹。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明明自己差一点就能去那边见到母亲了,如今却要一个人苟活于世上。

    或许是出于对亡母强烈的思念,我第一次觉醒了能力,在聚魂殿见到了母亲。我心想,这绝不是偶然,是老天让我活了下来。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不断琢磨自己的能力,发现它不但能连接现实世界和魂灵世界,还能让人起死回生,代价是需要收集一千个魂灵并将它们封印在聚魂殿。一千灵魂换一人苏生,没有什么能力比这更强大了。

    于是,为了让母亲回到我身边,我便化身“鹤仙”,以帮助人们寻已故之人为名,将他们所寻之人的魂灵全部封在了聚魂殿。

    “你把苏秦怎么了?”李灵泽一声怒吼,将鹤仙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鹤仙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为了实现计划,我只能这么做。”鹤仙说完又再一次遁入了黑雾之中。

    李灵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理清了自己的思绪。现在已经没有留给自己悲伤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逃出这里,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救回苏秦。

    仔细回想鹤仙的话,李灵泽突然想起来,他曾说过自己的能力是连接现实世界和魂灵世界,再结合聚魂殿四周的黑影一直在不断地从地面往天花板攀升。李灵泽猜想,既然鹤仙能连接两个不同的世界,那么必然会产生一个连接处,从黑影移动的方向来看,这个连接点很大概率便是天花板的某一处。

    (不管了,只能赌一把了。)

    李灵泽用尽全身力气跳了起来,对着天花板的中心重重地踢了一脚。

    “什么?”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鹤仙被李灵泽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李灵泽没有停下,又以极快的速度跳起,对着天花板来了一记重踢。受益于能力觉醒带来连锁反应,李灵泽的身体也得到了强化,即便是这种高度的攻击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果然,没过多久天花板就被李灵泽打开了一道口子,通过它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现实世界的夜空。

    “住手!”鹤仙从黑暗中现形,恼羞成怒地喊道。

    屋外的小院内,人们看着突然炸开的房顶和崩碎一地的瓦片,内心充满了疑惑。王铎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冲到门口,却被鹤仙的侍从拦住。

    “没有鹤仙大人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御星局调查员,把门打开!”王铎出示了自己的调查员证。

    “不好意思,不能进。”

    王铎又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示意侍从让开。

    “警察来了也不行!”

    王铎不想浪费口舌,一把推开侍从,正准备一脚踢开房门。可就在这时,门上突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身后的人群也爆发了一阵阵惊恐的尖叫声。王铎回头一看,数不清的蚂蚁正从四面八方不断涌现,黑压压的一片着实吓人。

    王铎赶紧疏散了群众,同时向调查局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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