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嫉妒使人乱来
听到此处，萧寒霜感觉太过不可思议，她瞥了眼黎馥甯，再看热闹不嫌事大瞅瞅黎明窗头顶。
“黎馥安不会是司繁钦的女儿吧？不然，他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儿子救你的女儿？”
黎明窗陡然觉得打开新世界，面不改色甚至有点想笑，观点新奇到冒犯他了。
这会儿他如何也说不出这是因为他和司繁钦兄弟情深，恶心的第一个只会是他自己。
“事实面前，你不要胡乱攀扯。”
黎馥甯也是波澜不惊，她的姐姐被病痛折磨了这么多年，正是应验了那算命道士的对黎家女儿的批词。
“你若不想听来龙去脉，父亲就直接步入正题。”
那时候司繁钦刚闯出名堂，在遍地人才作战经验丰富的玄渊国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排得上号的将军。
第一次随楚行危出征昭灵国，伴君亲征也是司繁钦在得到玉骨树后第一次上战场，对阵无往不胜，战场不留活口的黑沙军。
楚行危把全国四分之三的军力都用在这场战事上，他要一举击败昭灵国，至少也要灭了黑沙军。
“举国欢庆，大获全胜！”黎明窗又惋惜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实则是两败俱伤！”
黑沙军只剩下它的统领纱蒙郜。
玄渊国回来的只有楚行危和司繁钦。
听的黎馥甯全身发凉。
关于这场年代久远的战役并无过多记载，寥寥数语一笔带过，只道是司繁钦凭此战立无上功劳，一跃成为玄渊国的大将军，傲视群雄。
黎明窗不甘道：“炼狱焚骨长枪，还是纱蒙郜取的名。”
炼狱焚骨长枪，顾名思义，就不是一个好人该拿的兵器。
三人中只有黎馥甯觉得这名字背后的凶残，她想那一战，或许比使司繁钦身败名裂还赔上性命的玄灵峡谷一战更惨烈。
萧寒霜轻笑，嘲讽说：“黎大丞相是气愤司繁钦不和你分享好东西，反而拿枯树糊弄你！”
黎明窗反问：“换你你不生气？”
萧寒霜瞪了黎明窗一眼，“我对你女儿确实很生气！”
自那以后，司繁钦凭着炼狱焚骨长枪战无不胜，打得其他几国不敢与玄渊国交战，使得他在玄渊国风头无两，坊间渐渐有传闻他功高盖主，比楚行危更有一统天下的能力，将来必反。
司繁钦为表忠心，把炼狱焚骨长枪的秘密告诉了楚行危，并说只有他即将出生的儿子不离开景都，他的长枪才会发挥无与伦比的战斗力。而且他愿意把玉骨树送给黎明窗，他的儿子会与黎明窗的女儿订婚，因为只有那样，他们二人的命运才不会如算命道士所言那般坎坷难过。
“看来那时候司繁钦就知道，你是皇帝的人。”
这话看着没问题，实际很有问题。
黎明窗略微一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是皇帝的人本来也不是错事。
一路弯弯绕绕，三人走进一座假山，跳下密道，淌过一滩又一滩的积水，在磕碰了一脑袋包后，终于抵达了最终点。
一个一眼望不遍的黑洞占据了一半的洞穴。
黎馥甯被眼前所见的惊呆了，他们所站之地仍有微弱的光，勉强可辨形物，而不过两步距离的前方，扑面而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黑，好像在逼近，要把他们也吞进黑里。
“呀——”萧寒霜试着一喊的声音被黑洞完全吞噬。
“你，你把它吵醒要同归于尽吗？”
黎明窗拔腿想跑，还没抓上黎馥甯的手臂就被萧寒霜伸出的藤蔓勾住手脚，摔了一个五体投地。
萧寒霜骂骂咧咧后退几步，藤蔓却把黎明窗往黑洞那里拖。
“眼见为实，你总得让我见到东西，这算什么？等我自投罗网，还是当我是王八？”
黎明窗挣脱不开束缚，抱着脑袋哇哇叫，越靠近黑洞他越觉得自己被无形的气压压缩，“它原来不是这样的！它就是一截木头……馥甯，快跑……”
黎馥甯拉着藤蔓解救黎明窗，三人达到平衡不动后，她问：“所以现在是因为司鹤霄出景都救皇上，玉骨树黑化了？”
黎明窗心虚，他把这茬早忘在脑后了，真要算起来，司鹤霄带着黎馥安去鸿鹄镇找花影石那次，玉骨树就生气了。
“我没来看过它，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事。”
萧寒霜收回藤蔓，不管不顾黎家两父女转身就走，这黑洞透着古怪，蠢蠢欲动准备发疯的感觉，不是她能抵抗的住的。
待黎明窗和黎馥甯跌跌撞撞从假山里出来，萧寒霜已经扶着司鹤霄回来了。
司鹤霄站直身子，双目有神，直勾勾盯着假山的入口。
他童年时的疑惑，到今日终于等到了答案。
虽然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不想问司繁钦到底爱不爱他这个儿子，现在他更想知道，如果是他得到了玉骨树，玉骨树会不会也如他的愿，给他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至于代价，虎父无犬子，他比司繁钦更大方。
黎馥甯却拦下他们去路，说：“你能不能先替她解毒？万一，里面……她也能搭把手。”
萧寒霜不屑不期待，“她不要给黑洞搭把手，我就高看她一眼了。”
司鹤霄戏谑的威胁说：“我不死她不死，你再拦我去路，我急得生不如死，就会想着拿她出出气。让开！”
黎明窗把黎馥甯拉到一旁，直到现在，他仍对司鹤霄没有一丝愧疚。
凭什么他的女儿就要病痛缠身一辈子，而司鹤霄却可以健健康康过活？
他与司繁钦的兄弟情，断在司繁钦亲自把玉骨树送进黎家大门那一日。
那时他认定司繁钦骗了他，甚至是利用了他！
他一直相信司繁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活命，打消楚行危对他的猜忌。
司繁钦行得正坐得端，所以他不在意黎明窗是谁的人，因为他本就忠于楚行危，与黎明窗一直会是志同道合。
猜忌和嫉妒迷惑了黎明窗，平平无奇的一截枯木，了无生机，像极了他和司繁钦的关系。
司繁钦却围着他郑重其事再三交代着照看枯树的乱七八糟的事，黎明窗一个字都不想听，转头就把枯木丢进他为自己建的秘密藏身之处。
秘密藏身之处他永远用不到，就如他永远不要原谅司繁钦一样。
后来司繁钦的儿子出生，一年后他的女儿出生。
五年后，司鹤霄捧着新鲜花束来看望生病九死一生的黎馥安，对她说他永远会摘鲜花给她。黎明窗当天就进宫对楚行危告了密，玉骨树乃神物入魔，它最终的目的是屠灭人族，再学女娲造人，重推人皇。
至于人皇之后的目的，黎明窗实在不敢想象，以他的见识，想到这里已经快要被吓死了。
楚行危想当人皇，所以他要先除了司繁钦。
“当年你亲自带人抄家将军府，为的就是玉骨树吧！”
黎明窗老脸窘成一团，“不是我狡辩，这神物不像神物，更像魔物！”
司鹤霄满不在乎，“那又如何？当年你为它做了多少龌龊事！我只要它厉害能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