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机随处可见
笙曦不慌不忙蹲下探司鹤霄的鼻息，还有气。
胸口的血窟窿还在冒血，再不止血这气恐怕就要断了，笙曦随手捏了一个疗伤诀，止住了冒血，至于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就让它敞着吧，就当是教训和惩罚。
“你们来杀谁？他，还是我？”
笙曦正愁没地方出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免费的沙包不揍白不揍。
术士杀手们面面相觑，蛇妖不在，这司鹤霄本就是留不得的。然后默契地一拥而上，他们原本打算装模作样打几下，趁乱结果了司鹤霄就退场，没想到被笙曦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根本近不了司鹤霄的身一点。
最后术士杀手们狼狈逃窜，出发前没说病殃子这么能打的呀！
笙曦轻而易举把司鹤霄塞进马车，他是真的瘦，四处都是硌人的骨头，马车里叠放着新的厚被褥，还有黎馥安的几件厚袄子。
“也不知道给自己穿暖和一点，冬天多穿点就不会显得瘦巴巴。”
笙曦边说边把被褥和袄子往司鹤霄身上盖，这个可怜兮兮的瘦皮猴子身上没有一点魔气，笙曦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天性觉醒从人变魔。
这问题急不来，当下最急的问题是他们下一步去哪里？
冰天雪地里，抢了鬼的东西，谋了别人性命，埋了作案地点，捅了苦情鸳鸯。
伺候人的事，肯定是不会做的。
笙曦再次接下腰带，在司鹤霄脖子上比划，“好麻烦，未来不确定，还是现在做决断，还是杀了吧！”
刚说完，刚才砸晕笙曦的枯树突然滚动起来撞上车轮子，力道之大差点把笙曦甩下马车。
笙曦疑惑，“万物有灵？”
屁！
把司鹤霄回丞相府时，已经是月黑风高，周围寂静一片。
丞相黎明窗心神不宁，处理完最后的政务，屏退所有下人，抱着暖炉在暖阁里等待术士杀手的回报，一抬眼就看着自家宝贝千金扛着一个血人翻墙进院，恰恰落在他的窗户前。
原本已经病入膏肓到走两步就喘的宝贝千金摇身一变成了能跳会飞不怕血还能扛人的矫健人士，黎明窗给了自己一巴掌疼得他头晕，不是梦！
于是丢掉暖炉，跪地就拜，“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感谢神明庇佑。”
在看到司鹤霄因失血和寒冷而青红的脸时，黎明窗雀跃的心情强行被嫌恶踏平，叹一口气，阴魂不散的臭小子怎么就那么难死。
这位夸张老头的脸在黎馥安的记忆里对上了，“爹爹”实在喊不出口，笙曦直接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黎明窗一怔，确实是自己女儿的模样，气质却从娇滴滴的富家千金变成小悍妇了，难道是受了花影石的影响，也没关系，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你，不记得多少？”
笙曦干笑着手指戳脑袋开始编：“新的生命，新的记忆。”
黎明窗窃喜，司鹤霄不出意外也在女儿的记忆里被更新了，于是起身摆出严父的姿态，重新开始游说女儿放弃这个男人，“就说让你别总和司鹤霄在一起，近墨者黑。他整日神神叨叨不正常，你……”
这是她目前神生中受到的最大屈辱，笙曦瞪着大眼睛，目眦欲裂，一脚给石柱子踹出一个大洞，大声纠正，“闭嘴！不可能！他是魔，我和他一点都不近！”
她怎么可能被魔头影响，她笙曦是战神苏笙用他的最后一缕神魂滋养而茁壮长大的白莲花，而魔头傀儡只是琉璃沼里一坨魂秋重腐烂的淤泥而已。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个丞相不仅没文化，还没有眼力见。
黎明窗被突然的大吼和碎石大动静吓得一哆嗦，这个宝贝疙瘩以前是不敢惹，就怕脆若琉璃的她提前碎了，现在还是不敢惹，是怕自己这块金刚石被她碎成泥疙瘩。
同时黎明窗很后悔没为自己也谋一块花影石，到时拳打相国脚踢皇帝，不要太舒坦。
府里的护卫听到动静飞快赶过来，看到大小姐竟然如此健康生猛，他们就像被点穴定位，一动不动。
打不过！打不过！
笙曦最讨厌别人用暴力解决事情，又受了魔头傀儡屠戮无近墟的刺激，突然被刀包围，不爽的火气开始滋滋冒响，她想杀人。
把所有人都杀光，再把这座丞相府夷为平地，不存在的东西就不会惹人厌。
黎明窗收起惊吓的表情，铁面狠厉地呵斥他们：“把刀都收起来！”
他的千金宝贝要吓死他了。
就算黎馥安性情大变，暴躁狠厉，黎明窗依旧把她当需要细心呵护的小姑娘对待。
护卫们立刻无声隐入黑暗，暗暗庆幸跑得快，这大小姐怎么突然跟厉鬼上身一样非要勾人去死。
笙曦毫不掩饰自己的变化，她在无近墟自由散漫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从来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她向来不去揣摩别人的意思，因为不重要。
笙曦态度生冷，丢掉黎馥安的伪装，用笙曦的直来直去欠缺教养的性子说话：“我和司鹤霄关系非同寻常。他对我非常重要，你最好不要再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我年轻气盛，出手没个轻重。”
笙曦为了制止别人用暴力解决问题，她会用暴力先把有问题的人解决，恐吓也是其中一种。
“你以前偷偷摸摸不听我话，做爹爹的也就忍了。现在为了一个给玄渊国蒙羞，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囚的儿子，你这么和爹爹说话，我，我，”黎明窗气到捶胸顿足，在房间里叉腰暴走，“我明日就去告发他，上梁不正下梁歪，好的不学学他爹勾搭妖魔，后天就斩了他！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迷惑你为他要死要活！”
笙曦不耐烦瘪瘪嘴，烦黎明窗啰嗦絮叨，把手腕上的镯子怼给他看，“战利品在我手上。”
捉贼拿赃，赃物在手，手到擒来。
黎明窗火气烧脑，胡言乱语：“我要大义灭亲，要求株连九族，把自己也诛了算了。”
话都荒谬到天之顶地之底了，笙曦觉得自己也有些过分了，软下语气好好说话，“我们回来路上被黑衣人追杀，这事如果泄露出去，你也不用去告发了，在家等死也很快的。”
言外之意就是给黎明窗找点为他们好的事情做。
黎明窗从充气的河豚变回淋雨的鹌鹑，不能让女儿知道这是他私下搞的其他小动作了。
“哦，这事是大事情，关乎丞相府上下八十几条性命，我要立马去办！”他说完指了东边一处小楼，“就那。明日你小妹回家，藏着点。”然后匆匆离开。
黎明窗确有要事要办，这事比他偷偷摸摸派蛇妖去鸿鹄镇抢花影石一事被泄露还重要。
明日黎馥甯休沐回家，他这个暴辣脾气的小女儿如果发现司鹤霄又一次躺进了丞相府，是要闹出人命的。
上次也就几个月前，黎馥安在绿荷酒肆大闹一场，把司鹤霄打得半死拖回丞相府，她那时也是慌了，名医珍药流水似的下才把司鹤霄从鬼门关拉回来，刚刚举手发誓不再伤害他，转身就不小心说漏嘴被黎馥甯知道，清醒过来没一炷香的司鹤霄就被黎馥甯丢进池塘里。
外人死在家里不吉利，黎馥甯把人捞起来丢进将军府，司鹤霄浑浑噩噩又躺了一个月才保住了性命。
所以，不让黎馥甯回家可解燃眉之急。
黎明时分，黎明窗等待的杀手终于出现了，“速去烟雨花满楼，烧了春花阁，将功补过。若再失手，你们只有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