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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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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肚子里都没油水,都饿的双眼无神,每天睁开眼就是想吃的。

    如果想要屯兵,那就得有粮。

    粮食,陈安自然是不缺的。

    所以,在这场乱世角逐中,她是有很大优势的。

    这么想着,陈安喜滋滋的赶路。

    一路上,遇见了三两个衣不蔽体的灾民,正在土里寻摸草根,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更多的是看向她怀里的牛牛。

    眼神并不友好。

    好像几头饿了很久的野狼,眼中泛着幽幽的绿光。

    只要时机一到,就能上前把人撕碎。

    陈安并不畏惧,她从空间取出水木莲花剑,拿到手中,震慑他人。

    她无视赤裸裸的打量,目不斜视,朝官道走去。

    上了官道,人多了起来。

    大多是成群结队的,像陈安这样的落单的,几乎没有。

    他们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拉着板车,有的穿着草鞋步行,身上扛着扁担或背篓。

    也有少数人,是坐着板车、驴车和牛车的。

    灾民们使用各种各样的工具,装着家当,朝着活命的方向,艰难地行走。

    陈安脚程快,她不断穿梭在逃荒的灾民中,很快就走在了前面。

    现在是冬日,太阳落山早。

    大约到了下午五点,灾民停了下来,取出锅碗瓢盆,准备煮饭。

    说是锅碗瓢盆,其实,大多数是一个破瓦罐,架在柴火上。

    这时候,能吃的上的豆子、谷糠和麸皮的,都算富裕的。

    大多数人将树皮或者秸秆,剁成指甲盖大小,然后一点一点磨成粉,煮成糊糊吃。

    吃树皮秸秆,虽然会大便干结,但一般不会死人。

    若是幸运点,还能寻摸到一点野菜和绿叶子。

    若是连树皮都没得吃,就只能吃观音土。

    观音土吃一点点没关系,可如果大量吃频繁吃,肚皮会立马肿胀起来。

    最后因无法排泄,活活被撑死。

    在原主的记忆中,现在的人已经知道吃观音土会死人了,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吃土。

    因为饥饿令人丧失理智。

    撑死总比饿死强。

    逃荒的大部队开始煮饭,陈安没有停下脚步。

    闻了一路的煮柴火味,和鲁阳县的灾民们拉开了距离。

    陈安也想休息。

    可这一路上,她和牛牛仿佛一块肥肉,走到哪里,都难逃贪婪目光的打量。

    如果不是她的手中的剑,恐怕早已被饿虎扑食。

    陈安并非打不过,她不想对着灾民大开杀戒。

    不想勾起人性的恶,那就赶紧离开人群。

    以她的速度,瘦小虚弱的灾民,拍马也追不上她。

    一路披星戴月,陈安抱着牛牛也不知走了多久。

    官道上的人少了一些,她也趁机休息了下。

    没敢放下牛牛,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拿着小水壶喝水,又给了他一块馍馍。

    背靠一棵枯树,她拿出一个大点的水壶,喝了口水润润嘴唇,。

    这大旱三年的灾情,行如走尸的流民。

    她仿佛也身临其境,觉得水是最珍贵的资源。

    吃了口馍馍,觉得实在难以下咽,在喝口水。

    “这位兄弟,行行好,给俺一口水喝吧。”

    一个用粗布包裹着头发的妇女,牵着一大一小两个娃儿,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三个人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她们刚说完话,就跪下向陈安磕头。

    还没等陈安开口,那妇女就哭了,祈求道:“大兄弟,您是大善人,您行行好,给俺娃一口水喝,您叫俺干啥都行。”

    妇女身上乌黑,手却白净,脸上抹了黑泥,嘴唇却发红。

    这时人人吃糠吃树皮,不仅吃的脸上是彩色,嘴唇也发白发灰。

    更因缺水,嘴唇干裂的像被人撕开了一样。

    而那两个娃身体瘦弱,脸颊却圆润饱满,看着有些浮肿。

    同样摸黑了皮肤,浑身上下,只剩一双眼珠是白的,正滴溜溜看着牛牛手中的水壶和馍馍。

    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垂涎。

    这三人看起来可怜巴巴,但眼神却透着一股诡异,陈安正在犹豫时,她突然感觉远处有人靠近。

    不待转身,抱着牛牛一个腾空跳到树顶上。

    牛牛吓得仅仅丢掉手中的水壶和半个馍馍。

    紧紧的抓住陈安的身体。

    两岁多的牛牛,还不太记事,他搞不清楚自己爹,咋就一下子跳到了大树上。

    陈安站稳后,回头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妈呀,乌泱泱的一群灾民,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

    急不可耐的朝她冲过来。

    手上拿着扁担或柴刀,很快就跑到了树下。

    跑得最快的捡起了牛牛丢下的水壶和馍馍。

    馍馍掉在地上,裹了一层泥土。

    捡到它的灾民,连拍土的功夫都没有,迫不及待的往自己嘴里塞。

    水壶中的水,大部分洒在了地上。

    抢到水壶的灾民,使劲晃了晃,喝到了仅剩的一点水。

    没抢到水壶和馍馍的几个汉子正在爬树。

    还有几个人联合晃动树身,企图把陈安摇下来。

    这群灾民双眼通红、呲牙咧嘴,完全没了人样。

    陈安不欲与他们纠缠,捂住牛牛的双眼。

    直接拔出水木莲花剑,飞身而下,没有运用灵气,轻轻一扫,便将围在大树前的灾民全部撂倒。

    大片的残肢和鲜血洒落大地。

    后面灾民们顾不上陈安,纷纷扑到刚刚死去的人面前。

    他们

    陈安内心一阵作呕,念动口诀,借助几棵大树,消失在人群中。

    她没有再停下脚步,将牛牛喂饱了,点了睡穴,绑在身上。

    不过两刻钟,便飞过了受灾最重的朔州、代州、忻州等地。

    最后落在了仪州。

    原主的姐姐陈喜儿,前年,跟着主家从朔州搬到了潞州。

    陈安有意找到她,这个为家庭付出一切的女孩。

    不管如何,至少叫她不用再为奴为婢,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在距离官道的四五十米的山坳里,陈安在地里打了两个滚,给自己搞得灰尘扑扑的样子。

    又给牛牛洗了澡,剪了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穿上袄子,套上儿童版乞丐装。

    洗完澡后,陈安拾起灰土,给牛牛脸上抹了一点,身上撒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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