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乡
陈安一副被吓到了样子,郝翠萍自以为找到真凶,拖着陈安走到赵所长面前,开心道:“赵所长,是她,是她偷了钱,快把她抓起来,把我的钱还给我。”
陈安挣脱开,解释:“赵所长,我没有偷家里的钱。”
“不是你,还会是谁!”郝翠萍崩溃,眼神涣散。
赵所长:“行了,都散开散开,这家里的大小家具都被搬空了,显然不是一人所为,我们会进行详细调查。”
张和平搀扶着浑身无力的张明勇进了屋子,家里连一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空空如也。
摇摇晃晃的郝翠萍进了屋,跑到卧室藏钱的地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她的钱,她攒了半辈子的钱,她所有的底气,没了!
张新华和张晓茹,蹲在郝翠萍身边,跟着一块哭。
郝翠萍的钱,可就是他们俩的钱。
客厅里的张明勇,一手扶着墙,一手捂住胸口,他心里的火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他恨恨的看了眼四周,看的张晓娟打了个寒战。
感觉到恐惧的张晓娟指着周雪柔:“爸,都是这个丧门星惹的祸!把咱们给克了!”
找到泄愤目标的张明勇,突然发狠将周雪柔踹倒在地,语气凶狠:“妈了x,就是你这臭x子,丧门星,就是你进了我张家门,把我张家害成这样,踏妈的!”
说罢,张明勇就不顾张和平的劝阻,狠狠踢了周雪柔几脚,一边踢一边骂:“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臭x子!”
周雪柔被打的蜷缩成一团,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张和平心疼坏了,一把将张明勇推倒。
张明勇打了几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我的儿,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动手打我!”
“爸,你老糊涂了!”张和平搀扶起周雪柔,不耐烦道:“家里出了这档子事,怎么能怪到雪柔头上?”
推搡了张明勇,张和平冷眼看向张晓娟:“你就闹吧,把咱家里闹个翻天覆地,你就痛快了!”
张晓娟不甘示弱,眼神狠厉,像激光枪一样无差别扫射:“张和平,你别说我,难道周雪柔不是个丧门星,自从她嫁进来,咱家三天两头的闹不痛快,源头就是她!”
她指着周雪柔的鼻子骂道:“搅家精装什么装,睁开眼睛看看吧,张家什么都没了,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张和平再也不能倒贴你娘家了,哈哈哈哈哈哈”
站在张和平身后的周雪柔,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神色。
过了几天,工安通过走访调查,暂时排除掉张家人、家属院住户们作案的可能性,推测可能是外来人员,是一个大型作案团伙。
还有两天,就是宋家来娶妻的日子,张明勇和郝翠萍狮子大张口,要了五百块钱的彩礼。
宋家给了二百块,还许诺给张新华一个临时工的工作。
张家摔摔打打,大事小事都能吵得不可开交。
郝翠萍也懒得装了,跟张晓娟互相指着鼻子骂,张明勇和张和平在一旁装死。
张新华和张晓茹自然向着郝翠萍,张晓娟败下阵来。
宋家娶亲前一日,凌晨三四点,陈安背上行囊,离开张家,冒着寒风,摸黑前往火车站。
她是第一个到火车站的,大概等了两个多小时,下乡知青集结完毕,登上了前往广省的列车。
与此同时,张家乱作一团。
凌晨五点,郝翠萍摸黑穿上衣服,拉开窗帘,叫醒张明勇,而后快速烧水做饭。
热了十一二个黑面窝头,煮了一锅玉米糊糊,郝翠萍又从缸子里挖出一拳咸菜。
这种咸菜是当下最时兴的配菜,家家户户把萝卜切成条状,加入大量食盐进行腌制。
这样腌制好的咸菜口味简单,但耐储存,咸鲜的味道能增加食欲。
过得节省的家庭,一块咸菜能够搭配一碗饭。
郝翠萍做好了饭,喊了好几句,都不见陈安出来帮忙,她心里升起一股火气,挥舞着锅铲要给陈安好看。
她三两步走到陈安床前,猛地掀开被子,正要破口大骂时,突然愣在了原地。
只见几块木板搭成的小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枕头和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袄子,哪有半分人影。
“晓茹,你姐呢?怎么床上没人?”郝翠萍心里有股莫名的慌张,她连忙晃醒熟睡的张晓茹,将她床上拉起来。
“妈,你干嘛呀!大周末的,烦不烦,冻死了!”睡得正香的张晓茹被强行拉了起来,冰冷的空气让她瞬间清醒,肚子里一团火气,说话也不太客气。
一向宠爱小女儿的郝翠萍此时瞪大了双眼,满腔怒气:“张晓茹,我问你,陈安呢?”
“哎哟,她去哪了,我怎么知道?我管她做什么,还不够恶心的。”张晓茹一把推开郝翠萍,直挺挺的躺下,拉过被子,蒙头继续睡。
被吵醒的张晓娟坐起了身,擦了擦眼角,揉了揉头发,从上铺爬下来,对着郝翠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耐烦的说:“吵死了!”
“你们两个蠢货!陈安不见了!”郝翠萍双眼喷火,扫视张晓娟一眼,走到屋外吼道:“都赶紧的,快去找人,陈安不见了!”
张晓娟被吼的愣在原地,目光机械的看向自己的柜子。
柜门打开,露出灰蓝色的一角,她呆呆的走了两步,唰的一下,打开柜子。
然后啊啊啊大叫了几声。
“我的几身新衣裳,陈安,不见了,宋家买的新衣裳,不见了,谁?陈安拿走了!”反应过来的张晓娟跑到客厅,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什么?”
郝翠萍双手止不住的发抖,扔掉锅铲,跑到女儿的房间。
看着眼前凌乱的衣柜,郝翠萍心跳的飞快,呼吸急促,浑身战栗,大脑一片空白。
“爸,快来啊,爸,陈安留了书信,她下乡插队去了!”眼尖的张和平,在大门缝里发现了一张纸条,连忙捡起打开看了几眼。
“啊啊啊,陈安这个该死的贱人!她怎么不去死啊!”
张晓娟慌慌张张的夺过纸条,心惊肉跳的看完,浑身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心里打起了拨浪鼓,恐惧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