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
临安城，江府内
薛为看着呆坐着的自家殿下，叹息着走了过去
“殿下，别担心，没查出真相前不会随意治罪”
落天缓缓抬起头
“薛为，我说不是我你信吗？苏太守死在我家门口，致命伤是利器刺入心脏，我刚好手中持剑，又刚好，他江府一个下人夜巡时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我都快觉得是我了。”
薛为开口说道
“殿下，无论怎么说，你没有杀死苏太守的理由”
落天无奈地笑笑
“理由，那人把尸体送到我门前，自然多的是理由”
薛为也十分无奈，根本没想到有人竟然会如此胆大，在这江府杀人
落天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些仵作调查着尸体，
“薛为，我倒没什么，我只是很担心，苏姑娘”
薛为坐在落天身边，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昨夜苏姑娘认出尸体后当场崩溃，直到现在都将自己锁在门里，就算是那江淮她也没有见”
落天表情痛苦道
“你觉得…她也会认为我是凶手吗？”
薛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见那捕头前来对落天说道
“落公子，此事事关重大，你现在是嫌疑最大之人，跟我们回衙门办案吧”
薛为立马起身挡在两人中间
“你敢”
说罢便从袖中掏出折扇，落天起身制止，对那捕头说道
“办案可以，证据呢？”
那捕头忙叫那下人过来。那人仍是面色苍白，害怕地说道
“我亲眼看见…昨夜苏太守站在落公子门口…两人好像交谈着什么…没料想到落公子一剑刺出…那苏太守就倒在了地上…”
那捕头示意其下去
“落公子，国有国法，杀人偿命”
落天哈哈大笑
“好一个国有国法，杀人偿命”
那捕头连忙行礼
“我们这等下人只负责查案，不敢妄言什么。如若真有此事，以公子的身份，需要交给陛下圣裁”
落天回答道
“好，我跟你们走，你们说了，杀人偿命，如果我得知幕后凶手是谁，我便要了他的命”
“落公子，查案期间，你需要待在衙门，禁足”
落天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那捕头，冷静下来后转身看向薛为
“小为为，这件事已经明摆着是一场阴谋，如果我不去衙门的话会更加重别人对我的猜疑，剩下的事拜托你了”
紧接着落天向前一步握住了薛为的手，随即耳语道
“江家不是二皇子的人”
薛为目送着自家殿下和那捕头越走越远，缓缓摊开手心，那半枚玉佩正安静地躺在手里。
“苏姑娘，吃口饭吧，斯人已逝，别把身体哭坏了”
此时那江家父子站在苏乞雪门前，见苏乞雪久久没有反应，江宁摇了摇头
“走吧”
江淮只好转身往回走
“听说那落天被府衙带走了”
江淮冷笑一声
“这一次，我想看看他能怎么躲过这一劫”
薛为快步来到了落天住的地方。由于这次是一个院子，所以薛为并未和落天住一起，而是自己在偏房。
房间很整齐，至少没有争斗的痕迹。薛为来到门口，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台阶
“真是破绽百出，若是一剑刺穿心脏，为何连喷溅型血迹都没有呢？”
薛为思考着落天临走前交代自己的几句话
“不是二皇子的话，那会是谁呢？杀人的目的是为何？为何就偏偏嫁祸在殿下头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无邪喘着粗气前来
“小为，我都听说了，殿下呢？”
“被带去府衙了”
“怎么会这样？昨日白天我还见那苏太守出过江府门，而且他和殿下有何不可调节的矛盾会使得殿下痛下杀手”
薛为拉李无邪进了屋子，随即紧紧关上门
“人，肯定不是殿下杀的，明摆着是栽赃陷害，可问题是我们没有证据”
李无邪着急地说道
“必是那江家父子，在这江南之地手眼通天的只有他们”
薛为微微颔首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实在想不出那江家父子的目的。”
李无邪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薛为抬头对李无邪说道
“无邪，你先回去，等我好好想想，晚一会我再来找你商量对策”
李无邪也不知道再多说些什么，拍了拍薛为的肩膀
“你多保重”
见李无邪出了门，薛为也跟着出去了。
一路上，薛为都想着落天将这一半玉佩交给自己的时候所说的话
“找机会把这个拿给苏乞雪看”
思绪纷飞间，已来到苏乞雪门前
薛为鼓足勇气，轻轻敲了敲门，
“苏姑娘，在下薛为，有要事转告”
半柱香时间过去，薛为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正准备离开，那门突然一开，一点寒芒直冲冲刺向薛为，薛为轻轻一闪一拨，苏乞雪手腕承受不住痛，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此时的苏乞雪已完全没有那绝世佳人的样子，眼睛哭得红肿，神情憔悴，面容消瘦，恶狠狠地盯着薛为
“你与那落天是一路人，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杀人，现在是来取我性命了吗？”
薛为忙解释道
“苏姑娘，我能理解你的悲痛之情，可落殿下他不是凶手，他如果是真凶的话会和那捕头去衙门吗？”
苏乞雪咆哮道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你告诉我不是他杀的人？那你把凶手找出来啊”
“苏姑娘不觉得那证据太过巧合吗？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查出凶手还苏姑娘一个真相，还落殿下一个清白”
苏乞雪也知道那些证据太过于巧合，可自己当时看见父亲的尸首，悲伤和愤怒立马占据了自己的所有思考。
“薛公子既然这么肯定，那就请找到凶手再来吧”
薛为不言语，从衣服里拿出了落天递给自己的玉佩。
苏乞雪正欲关门，突然看见薛为手中的玉佩，立马将薛为拉了进来，探头从门外望了望，见没人一把锁上门
薛为缓缓开口道
“这是落殿下临走时交给我的，叫我拿给苏姑娘”
苏乞雪接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看着，随即从自己腰间取下了一直佩戴的玉佩，不可置信地比较着。
薛为看了看苏乞雪手中的两块半玉，发现极为相似，只不过是花纹相反，正准备开口问道，没料想苏乞雪先出声
“落公子走时可说了些什么其他的？”
薛为摇摇头
“殿下只吩咐我交给姑娘，其余并没有多提一句”
苏乞雪低着头，仿佛纠结了很久，见薛为一直盯着自己，这才开口道
“父亲曾经给我讲过，在他年轻之时遇见过一位老人，那老人自称是来江南旅游的闲散文人，两人一见如故。每日都聚在一起喝酒吟诗。”
“那老人就这样待在江南九年，不知为何，那九年间，我的父亲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官吏提拔成了临安城的太守”
“得知自己成了太守后，父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那位老人分享。那一晚，他们坐在西子湖旁饮酒，那老人和蔼地听着我父亲谈论着自己救济苍生的伟大抱负”
“可在这时，那西子湖突现异象，湖底光影交错，那老人表情瞬间警觉。我父亲说过，接下来的事是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只见那老人虚浮在那西子湖中央，双掌蓄力往下冲去，那西子湖顿时波涛翻滚，整个临安城被黑云压境，过了好一阵，整个湖面才恢复了平静。”
“那老人突然从水面中冲出回到了我父亲身边，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残缺一半的玉佩”
“我父亲甚至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那老人先缓缓开口解释道，他其实是来寻找某个邪物，在来到江南的第一站便是那西子湖。”
“那一夜，见那北斗星直射着湖中心，当时他就感觉不对，果然一连数月，只要能看见北斗星的夜晚，那星星都与湖中心形成一条直线”
“那老人也曾偷偷潜入湖中寻找过，可未果。他想需要这邪物自己露出破绽，这样一等就是九年”
“父亲听后并未怪老人骗了他，毕竟父亲的梦想就是为世间尽一份自己的力，听那老人说这邪物是万恶之源，自己也义愤填膺。”
薛为闻言缓缓开口
“你是说那邪物就是你佩戴的那块玉？那老人将那玉直接给了你父亲？”
苏乞雪摇摇头
“那老人说要毁了那玉，但是不能被人发现，于是他们想到在西子湖底进行，就这样，他们花了数月在那湖底修了一座巨大的地宫”
薛为惊讶道
“莫不是”
苏乞雪点点头
“没错，那就是西子湖底的龙宫”
“当年龙宫修成后，那老人便着手毁那玉，可无论用任何武功、任何方法都不能伤其一分一毫”
“后来的某一日，那老人突然告诉我父亲说他将要走了，准备去往他旅途的最后一站。临走时他将那玉给了我父亲，并嘱咐我父亲一定要藏好这块玉，无论任何人都不能说出这玉的秘密和藏身处”
“据父亲说，他再也没见过那位老人，甚至连书信写好都不知道寄给谁。他一直将那玉藏在自己身上，直到十九年前”
“十几个黑衣人冲进临安城，直奔那西子湖底而去。我父亲顿时感觉不妙，把那块玉取下放在了刚出生的我身上，果不其然那几个黑衣人找上了门。”
“他们翻遍了府里所有物品，唯独没有搜一个刚出生的女婴。我父亲被打的遍体鳞伤，那黑衣人气急败坏正欲痛下杀手之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突然出现救了我们。”
“那件事后，那江家便入驻临安，成了江南巡抚。等我稍稍长大后，父亲便告诉了我这个故事，并且给我说过，那老人临走时告诉他，如果几十年后有人拿着另一块玉到了江南，那就是他的后人，并且这意味着，乱世将要再次发生了”
薛为点点头，还是疑问道
“可这与判断凶手有何关系？”
苏乞雪缓了缓，随即开口
“我父亲三日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