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国破山河在
巽雷鹏大约飞了四个时辰，前方隐约能看到一高山的轮廓。
众人的心安定了下来，方寸山快到了。
随着越来越靠近，小杨昊也将手里的玉符递给了红色面具人。
红色面具人左手轻轻一按，玉符碎了。
没办法，小孩子嘛，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这枚玉符是当年清衍道人留下的，毕竟方外人士的洞府不是多么好找的，每个方外人士在洞府外都会设有禁制，以免不相干的人误闯洞府，打扰清修。
玉符正是起暂停禁制，开启洞府的作用。
环绕在山体的蒙雾在此刻，犹如有人拨开一般，凭空出现一条路。
几人从巽雷鹏的背上跳了下来，顺着这条路向前走。
不一会，便看到了路旁有一块巨石矗立着，上面镌刻着“方寸山玉徵洞”几个大字。
再往前走，就只有一个拱形山洞，山洞有门，紧紧关闭着。
洞门左右各站着一名二十来岁，穿着道衣的青年。
其中一青年问道：“来者可是武王府杨昊师弟？”
小杨昊有样学样的拱手，“两位师兄好，我便是杨昊”
“师傅正在洞内等着你呢，两位也可随着进来”，那青年看着杨昊，又扫了眼杨昊身后的两个面具人。
“哼，方外人士不过如此，毫无待客之道”，红色面具人斥责道。
黑色面具人也有些生气，在朝廷、在疆场、在江湖，可有谁敢这样对待自己兄弟俩。
但是自己二人是受命送少爷来求学的，不宜和少爷未来的同门结怨。
黑色面具人看着二弟说，“勿多言，先见了清衍老道再说。”
就这样，青年态度越发嚣张，但也没有过多刁难。
毕竟虽然身处方外，在俗世也有自己的家族，如果真的过火，牵扯到家族，终归得不偿失。
杨昊本以为进入山洞，肯定是又昏暗又潮湿的那种，就算不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随着洞府大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前的景象，几乎震撼了杨昊幼小的心灵。
这叫什么洞府，这明明就是个世外桃源。
洞府的另一头赫然一幅山高水清、灵兽嬉戏的画面。
这不是洞府，而是一方世界。
“这老道也颇具能力，在洞府门口设了传送阵，最难得的是这传送阵还能看到双方的画面，当真玄妙，当真玄妙”，黑面具人赞叹道。
几人依次穿过洞府，其间有不少灵兽从他们身边跑过，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杨昊肩上的小毛球吱吱喳喳，好像想一起去玩耍。
随着穿过一村落，远处的道殿若隐若现。
“那座大殿就是师傅清修之地，你们自己上去吧，无师傅传唤，我等亲传弟子也不能随便上去。”
青年道人指着远处的道殿，眼中尽是向往。
黑面、红面也不跟他废话，带着杨昊径直离去。
虽说能够看到道殿，但是三人走了许久才堪堪在大门停下。
只见两侧分别写着
“神仙不老天地府，日月恒寿道人家”
最上方门匾刻着，“但求长生”。
黑面看了看，对杨昊说，“小少主，这道人口气很大啊，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啊。”
“无量天尊，有当如何，没有又当如何？”
声音缥缈，不见来人，杨昊三人环顾四周，也未见到清衍道人。
“各位，不用看了，进来吧”。声音如梦似幻。
看来清衍道人时刻关注着自己这一行人的动向 ，杨昊内心吐槽这便宜师傅。
三人进入大殿，一老头背对众人，盘膝打坐，老头所面对并非“三清”石像，而是“长生”二字。
这老头正是清衍道人，但他并未有起身迎接之举，而是指向西边，“大殿西侧有客房，三位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清···”，黑面话还没有说完，他们三人一兽便被一阵清风推出大殿，而后关闭殿门。
“大哥，这老头真奇怪，当年让送小少主来此，来到这又是这种态度，我们回吧，武王府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红面气愤之余，还悄悄看了看殿门，生怕被清衍道人听到似的。
“既来之，则安之，老夫人让你我两人护送小少主来此，岂能半途而废，且休整一日，看明日这老头怎么说。”
黑面还是较为稳重，劝着红面，也是说给杨昊听的。
杨昊可不是两三岁孩童，不如意就耍脾气。二十几岁人的灵魂，能分清场合。
就这样，一夜无话，黑、红二人怕无端出现意外，两人一人在房内保护杨昊，一人在房外打坐守护。
第二日，紫阳初升，清衍道人便传音让三人到大殿一叙。
四人分两侧对坐，黑面三人面对着清衍道人。
“想必诸位很好奇，为何昨日匆匆将你们请出，现在老道就给你们说说原因。”
黑面、红面相互对视一眼，再次看向清衍道人。
小杨昊逗着小肉球，漫不经心的样子，清衍道人也并未多说，毕竟爱玩是孩子的天性。
但其实杨昊可是竖着耳朵，等待着下文。
“你们可能不知，在你们离开武王府的同时，北边的战事已起······”
黑面、红面并未感到惊讶，毕竟按照当时的情报，交战是难免的，只是早晚的事。
清衍道人看了看几人，随即说道：“可是战事有些匪夷所思······”
“老道，你有完没完，要说你就说清楚，不说就闭嘴。”
最是不耐烦的红面当场发了火。
“二弟，不得无礼，且听道长说完”，黑面说完向清衍道人拱手道歉。
“不碍事，不过你们得要有心理准备。”
“这···”，黑面、红面端是紧张起来。
“你三人昨天来的时候，贫道正用天眼观望战事，所以无暇顾及你们，目前局势明朗，有些事你们也应该知道了”。
清衍又看了看和小肉球玩耍的杨昊，缓缓说道：“昨日大奉突然大军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大奉平南王更是犹如神助，一日之间攻破大正国都，大正一日灭国。”
“什么”，黑、红二人大惊，“不可能，北方疆土有我武王镇守，我五百万荡寇军枕戈待战，怎么可能一日之间全线溃败，还让敌人攻破了都城。”
杨昊挑逗小肉球的手一顿，登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武王战死，宣武侯不知所踪，五百万荡寇军被大奉屠戮大半，就连武王府也横遭劫难了。”
清衍道人将昨日看到的情况一一讲了出来。
大奉平南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群金丹高手，而且他们配合默契，战阵变化，进退有距，武王虽然是金丹期大圆满，但猛虎架不住群狼，多方围攻之下，被平南王斩首于阵前。
而后，平南王带着这群金丹高手一路南下，先是冲击大正都城，将城内百姓屠杀殆尽，皇城付之一炬，最后一路向南，杀到了黎山武王府，武王府虽及时启动护山大阵，但是依旧难逃魔爪，府内熊熊火光，并无一人生还。
说到此处，杨昊再也坚持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溺水的人即将死去，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黑面、红面虽已失了方寸，但还是紧急抱起杨昊查看，待知道杨昊只是悲痛昏去，并无生命危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道，我问你，哪来的一群金丹高手，我大正也才不过双手之数，大奉比我们更少，他哪来的一群金丹”
红面怒目圆睁，要让清衍给他说出个子丑寅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