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勾栏听曲
十二坊是长安城有名的一间勾栏。
据说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比之长安城大部分青楼的姑娘都要水灵，会伺候人得多。
要不是客户群体一直是以平民为主，让姑娘们的姿色贬了值，都可以尝试升级成青楼了。
活了两世，陈微之还是第一次踏进这种传统文化行业的大门。
而且还是被人架着进去的。
当舒定方说出要来逛十二坊时，他还以为是个什么吃饭的地方。
来到门口看到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以及那一幕幕欲遮还羞的无边春色后。
才意识到，他错了，这不是吃饭的地方，是下面的地方。
可他再想反悔时，舒定方已经招来两名禁军，架着他，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这一幕，直直把笑着迎出来的老妈子都看傻了眼。
不过这位老妈子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子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扭着腰肢摇摇晃晃走到陈微之跟前，蒲扇轻轻一搭。
“呵呵呵……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别紧张，姑娘们不会吃了你的。”
“嘿嘿嘿……就算是吃了，也会完完整整地吐出来。”
“放心，到时走的时候，妈妈再给你包个红包。”
舒定方此次带着出来的禁军，大多都是当初一起在上春山上活着走下来的。
与陈微之也算是旧识，听到老妈子的话后，哄然大笑。
陈微之一向都自认为是个脸皮很厚的人。
但此刻，也不由得红了红脸……感慨一句，妈妈您看人还挺准。
其实，陈微之想跑的原因很简单———他有洁癖。
他可不想传承了两辈子的纯情，就这样栽在一碗大碗宽面上。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好像邪恶了些。
勾栏原来并不只是一个纯肉体与灵魂交融升华的地方。
还兼具了戏剧，曲艺，舞蹈等一系列的艺术表演。
一定意义上，也可以当成一个另类的歌剧院……嗯！陈微之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在老妈子的带领下，陈微之等人艰难穿过大厅里的酒池肉林，来到二楼。
舒定方要了个临窗的包厢，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后，一脸坏笑地冲着陈微之打趣道。
“陈兄，你第一次，要不要……”说到一半他自己倒是先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不逗你了。”
“要是让平阳公主知道我带你来做这种事，还不扒了我的皮。”
什么鬼？
怎么扯到李嫣然去了？
老舒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陈微之脸色有些古怪。
不过难得老舒已经替自己找好了一个安静喝酒听曲看戏的好理由，他也懒得去拆穿什么。
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看了一会，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西游记》里，孙悟空每集都在打妖精———着实是妖精太多了！
酒巡过三后，众人又聊起了早晨的那件事来，陈微之好奇道。
“老舒，那刀疤脸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等身手，即便是当初在边境时，他也没遇到过几个。
说到此人，舒定方也收敛了神色，放下酒杯道。
“这家伙叫楚云锋，和你一样，也是边军出身……”
舒定方娓娓道来，陈微之这才知道。
原来那楚云锋是北境那边的一员悍将。
但生性残暴嗜杀，一旦上了战场，冲杀起来，往往都是不管不顾。
甚至有时候发起疯来，连自己人也会被他误伤。
大将军独孤魁为了磨砺其心性，便着其来长安。
跟随稷下学宫一位先生学习，修身养性。
两年内不得擅自离京。
换句话说，这个楚云锋，也像他一样，相当于被囚在了长安城。
每天也要按时的去大离禁苑报到。
只是，陈微之每次都是早晨便去报到，而楚云锋则都是拖到黄昏才出门。
所以，两人一直都没有遇上过。
“这次的事，楚云锋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故意找你寻衅来的。”舒定方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只是会是什么人呢？”
嗯……分析得很有道理……陈微之喝了杯酒，叹了口气，无奈道：“还能有谁？”
“这样的人物，又有谁能使唤得动？”
舒定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惊讶道：“你是说……独孤家？”
“可不是。”陈微之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漫不经心道：“只是不知道是那位郡主殿下还是那位尚书大人而已。”
“也够看得起我这个小人物的，这么上心。”
按理说自己都进长安城了，皇后娘娘还发了话，那位尚书不至于还对自己还如此费心费力。
至于那位郡主殿下……自己不过喊了句“长……平郡主”，至于记恨到现在吗？
舒定方安慰他道。
“陈兄放心，皇后娘娘发了话，只要你在长安城，那就谁也动不了你。”
“今天之事，我看只是不太凑巧，恰好被那张麻子碰上了，才会这般麻烦。”
“要是其他人，兄弟我还是能轻轻松松摆平的。”
“凑巧？”陈微之苦笑道：“不见得吧。”
“我与那位楚云锋打了那么久，南衙十六卫的人就像死了一样，不见人。”
“而舒大哥一来，他们就来了，来的时机这么巧。”
“而且来的偏偏还是与你极不对付的张麻子。”
“这个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还有……”陈微之想起那两人莫名其妙的笑：“我看这两人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
当然，还有一件事他没有说，那就是南衙十六卫的那两名暗探跟踪自己的事。
事实上，他怀疑是“独孤家”，也是因为张麻子的出现。
舒定方瞪大眼睛：“你是怀疑，这一切都是他们联手做好的局？”
“不。”
“不是怀疑。”
“这就是一个局。”陈微之很笃定。
舒定方神色瞬间凝重起来，担忧道：“他们既然设了局，就说明此事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微之像是说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微笑道：“他来一次，我就打他一次呗。”
“哈？”陈微之的这个回答让舒定方惊骇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来一次便打一次？
这也忒霸气了些！
即便是那位以嚣张跋扈出名的长平郡主，也不外如是了吧？
“陈兄没有说笑？”
陈微之轻轻“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
“当然，那家伙实在忒欠揍了些，不打不行。”
事实上，陈微之确实是这样想的。
反正他还没有试探出那些大人物们的态度。
正好借此机会继续试探一二。
“先不说这个了。”
在舒定方还没有来得及继续震惊以及追问些什么时，陈微之便及时转移话题。
“老舒，那美人庄的事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舒定方一下子便来了劲，“啪”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子。
“瞧我这记性，本来早晨就想和你说来着。”
“后面一折腾，便给忘了。”
“不过……”他顿了顿，莫名其妙地说了句：“陈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陈微之下意识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