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处置
“李处长，我们承认这位新人术士确实厉害，但跟这么多位前辈连声招呼都不打，有点过了吧？”
“闭嘴！杨骞，你在这件事里有什么贡献？别忘了，钟九不是司夜部的人，他只是个普通群众，难不成还要他对你顶礼膜拜？”
“周小姐，话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
“怎么，你难道还要跟我比资历和贡献？”
周素素处理灵异事件一向身先士卒，甚至到了近乎拼命的程度，在场除了周镇，没人能跟周素素比资历。
“好了，杨骞你少说两句，少耍那些小心思。别人家有了成就，你们心里就不舒服。你们的每一笔功绩都在司夜部记着呢。真不服，就做出点事来给我瞧瞧。”
见李耀华没有偏袒，周素素也不再多言。她绝不允许有人抹黑刚拯救了上京市的英雄。
钟九骑在多面女鬼的身上，很快就回到了周素素的豪宅。他现在疲惫不堪，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让他头昏脑涨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他现在没时间思考别的，就想好好睡上一觉，睡到饱为止。但看到自己这浑身灰头土脸的模样，钟九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直接睡觉，这是洁癖患者最后的倔强。
钟九强打精神，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然后赤身裸体地钻进了被窝。
现在没有任何束缚，他才可能会睡得踏实一点。为了避免被人打扰，钟九还特意将陆瑶从湖水里给揪了出来。因为这个小姑娘有一项独特的能力，听她唱歌就能快速入睡，这项技能对钟九来说非常重要。
现在，钟九每天都要将陆瑶抓出来哄他睡觉，还喝令众鬼不得在他睡着的时候乱跑。至于每天的叫醒服务，自然也要陆瑶承担。
就在上京市上空鬼雾褪去的时候，各部门都在紧锣密鼓的救人。然而，只有一条街道与众不同，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在其他街道被鬼入侵的时候，只有这条街安然无恙，所有鬼到了这里都会绕着走，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
这条街，被当地人称为诡街。
此时，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打开了店门，他有预感，最近这几天的生意应该会很红火。尽管之前因为他爱说“欢迎下次光临”这类客气话，而导致生意惨淡，少了很多回头客，但他估计以当前的形势，还是会有很多顾客光临，他马上就快要忙不过来喽。
“哎，明明是你告诉我要懂礼数，见了客人要热情寒暄，那顾客来的时候都是一脸晦气的表情，这能怪我吗？现在的生意也太难做了！”
只见中年男人的肩膀上趴着一只无精打采的狐狸，此时正别过头去，似乎懒得理会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
“嘤嘤嘤。”
“什么，你叫我少说话？”
“嘤~”
……
司夜部和各方部门的动作都很快，仅仅用了大半天时间就恢复了上京市的水电供给，让城市重新开始运转。紧接着，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救援行动，将那些幸存者都抬进了医院进行治疗。
期间，李耀华这位司夜部的处长亲自给钟九打电话表示了慰问，除了关心钟九的状况外，还试图招揽他，但被钟九直接婉拒了。
周素素是个工作狂，钟九现在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但他不想再参与到这些事里，剩下的救援工作他也帮不上忙。
钟九现在每次入睡，都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水底，那种被冷水泡着的滋味并不好受。虽然他依靠陆瑶的催眠曲能勉强睡着，但还是睡得不踏实。他现在每次强迫入睡后，其实大脑还是一直在运转。这样下去，他一直得不到休息，迟早会撑不住。他现在睡觉根本不能缓解疲劳，这让钟九苦不堪言。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这双眼睛的问题，还是因为“吃掉”太多鬼的副作用？钟九不清楚，他就是一个刚出校园没多久的大学生，他没有周素素那样渊博的术士知识，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九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他的体温很低，像在冷水中长时间泡过一样。他现在的肉体强度肯定是强于普通人了，各项能力都已经接近人类的极限水平，尤其是愈合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但他现在的问题是大脑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持续工作的感觉令他疲惫不堪。
睡不着的钟九打算出门逛逛。他掏出手机，给温婉打了个电话。
“喂，我是钟九。”
“钟九，太好了，你没事。”
“温婉，你来周姐家一趟，我把那块怀表还给你。另外，你告诉叔叔阿姨，现在市区已经安全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嗯，我知道了。”
温婉握着手机，这几天她寝食难安，现在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当梳洗完毕的温婉敲响周素素家大门时，她看到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钟九看起来很疲惫。
钟九将那块怀表还给温婉后，便打算直接出门。
“钟九，你要出去吗？”
“嗯，我要出去走走。”
看着钟九的背影，温婉叹息一声，她感觉现在的钟九好累，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一路上，钟九看到寺庙和道观都挤满了人，看来经历这次的事后，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世上有鬼，那求神拜佛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钟九也病了，然而他的病，寺庙和道观都治不好。这个时候钟九才明白，只有那个他一直想逃离的术士圈，才有可能治好他的病。现在他有钱了，不再是身无分文的穷大学生了，但再好的医院，再高明的医生恐怕也治不好他的病。
他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钟九从来没想过成为人上人，他只想多赚一点钱，好好活下去就够了。
当钟九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回到周素素的家时，周素素已经回来了，而且同行的还有司夜部的处长，李耀华。此时，他们正坐在客厅里交谈。
钟九走进客厅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这让他不由得露出苦笑。
周素素看着面色苍白的钟九，察觉到了异样，眼前的他看起来很疲惫，这不是一个神完气足的术士应该有的状态。钟九的脸色苍白如纸，好像生病了一样，难道他受伤了？
“钟九，你的脸色很难看，怎么回事？你被鬼伤到了吗？”周素素站了起来，抓住了钟九的手。家学渊博的周素素，甚至连号脉这种事也有所涉猎。
“我没事，周姐。”
周素素的关心让钟九感觉到了一点温暖，在这世上，除了他妈，周素素应该是对他最好的人了，毕竟他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面色苍白的钟九就这么凝视着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刚才听李处长的意思，司夜部是打算处置周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