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当国学天才遇到相声
这种想法是正常的心理活动,换个视角想,假若李凡参加一场文学研讨会,突然间有个当红女星也坐进了会议室。那李凡等人也一定会想,你凭啥来啊?你不过是个女明星,不过发表了一本贴满照片的写|真集自传,你凭啥来参加文学研讨会?不搭嘎啊!
李凡争取以一个民间艺术工作者的形象,来让这艺术的涓涓细流不至于干涸殆尽,那就算他李凡干了件大事儿了。他对自己的定位也非常精准:成为个别艺术种类的参与者,其他艺术种类的记录者。
众人一瞬间全被镇住了,这词儿写得漂亮,这嗓子堪称一绝啊!
对吧?
瞧瞧,这话锋变的这叫快,转眼间变成了青年相声演员了,别看大家只知道你在京大迎新晚会上表演了一场,但认可你!
“我没有!!”
顾亚婷忽闪着大眼睛,兴趣浓厚地问:“李凡,你太爷箱子里都有什么书啊?”
要说唱得完美无瑕吧,这不可能!多多少少有点儿缺憾,毕竟李凡不是专业的,也没登上舞台唱过,他不过是超级发烧友而已。但即便这样,除了董老有资格点评外,其他人都没资格,因为他们绝大多数人连太平歌词都不会好不?
终朝每日受凄凉,
“我太爷!”
李凡真不想编瞎话骗人,可要不然真解释不通了啊,偏偏他们还爱打破砂锅问到底,李凡有点儿后悔了,当初不应该弄出一个师父来,直接全推给自己的太爷,简单粗暴没毛病!
而且《不是人》引用《封神演义》是稍作了改动的,《不是人》中‘山呼万岁’,而《封神演义》中则是‘山呼称臣’,若说错,错的不是‘万岁’,而是‘山呼’!”
一万个李凡也做不到!
遇到国学方面相对深入的知识的时候,几位相声专业人士只有静静听着的份儿了。
挂断电话,黄雨琪问道:“李凡,我倒是发现了这段《八扇屏》里一处特别明显的错误,纣王曰:‘女娲有何公德,朕轻万乘而往降香?’这个‘朕’字,是自秦始皇开始为皇帝的专有称呼啊!”
一曲唱罢,掌声浓烈!
三派艺术大师望着李凡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颇多,一是惊喜青年才俊之诞生,二是哀叹相声之不争,三是忧患未来之发展。
“你有!”
……
李凡瞪着眼睛道:“有什么问题么?”
董鹤鸣眯着眼睛道:“对,他说的是,我记忆中模模糊糊的段落都在刚刚这段《不是人》中找到了!这一段勾起了我童年的回忆啊。”
……
一个人的精力是极其有限的,李凡任重而道远,况且还得拿出一定的时间休闲玩耍,慢慢来吧,主要是喜欢这些。
再聊相声,李凡一瞬间便成为了大家再也无法忽视的角色了,每每李凡要发言的时候,众人全都支着耳朵认真地听着,更不见自以为是的“救场”了。
李凡嘴角微微荡笑,他刚要落座,只见程钟宝立马起身,他一把拉过李凡,悄声道:“你过来坐。”
“不,我师父王永发是我的启蒙老师,他没教我多少,这一段是我小时候在我太爷家的书籍中看到的。”
“没问题啊!”
电话那边儿没声了,直播室里也没声了。
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
大家胡扯了几句后,又想到了李凡这个名字,或许他能成为相声界的传承人?
“没有!!!”
“首先,‘万岁’一词,起始于汉武帝时期,这里有个典故,说一心想长命的汉武帝到嵩山太室山上祭祀上天,随从的官员在山下听到有人呼‘万岁’,一连呼了三声,官员问山上的人,可山上的人都说他们没有喊,但也听见了;问山下的众人,也说听到了但大家并没有喊。
李凡笑了笑:“首先说一点,我所讲述的是从手抄本上看到的,是前人的作品,我只不过一字不差地叙述出来,你说我错了是不正确的,要错是前人错。其次,这段《不是人》,开头引用的是《封神演义》的第一回‘纣王女娲宫进香’,这是病根,要错是《封神演义》错。
“不准确,在秦代以前,一般诸侯自称寡人的比较多,而较弱的诸侯自称‘孤’,像夏商周天子较常用的是‘予一人’,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很多历史书籍记载也并不准确。”
“现在相声演员会太平歌词的都非常少见了。至于它的传承问题,学生不才,创作了一篇,名为《白蛇传》,要不大家给把把关?”
李凡提议道:“要不咱再把话题拉回到相声本身?”
“那本书现在在哪里?”
“什么,你那神奇的记忆力还有选择性记忆?”
于是,这个事便当作‘祥瑞’记载下来了。而从汉武帝开始,便有了‘山呼万岁’之说!而且是三声。司仪官喊:‘山呼!’众臣:‘万岁!’司仪官再喊:‘山呼!’众臣:‘万岁!’司仪官三喊:‘再山呼!’众臣:‘万万岁!’
尤勇和程源远不知对错,他们从艺的时候就已经断了这一段了。
“没问题就是有问题,大大的问题,你看过!”
黄雨琪收回错愕的眼神,继续道:“好,我们接通下一位听众热钱。”
两岸旁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白娘子压在了雷峰塔,
太爷离群索居,基本不和他人往来,一辈子孤苦伶仃的,具备了让李凡塑造成神秘大师的全部特性,反正以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就往太爷身上推准没错,太爷泉下有知,李凡估计他老人家一定会非常开心地!
尤勇唱得不错是不错,但他没创作过作品,董鹤鸣也是如此,他年轻时唱得好极了,但都是他人创作的作品。
“我不成,各位同仁一起努力,众人拾材火焰高嘛!”
别说小字辈了,就连程源远他也不会啊!若问他会什么?他会给小女孩儿买高跟鞋!
9点整,整档节目结束。
……
“……贾氏妇人坠落而死,比干丞相摘心还胆,黄家父子反出了五关。一个苏妲己不是人,把纣王六百载的天下毁掉,你也比的了苏妲己吗?”
“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会唱太平歌词!”
李凡淡淡地道:“这个‘朕’字在秦始皇之前便客观存在,秦以前指‘我的’或‘我’。甲骨金文中作单数第一人称领格,比如说《离骚》中,‘朕皇考曰伯庸。’意思是:‘我的父亲叫伯庸。’所以说‘朕轻万乘而往降香’,这里用个‘朕’字,没有任何问题。
师父王永发这个角色得退出历史舞台了,以后离奇的事情就往已经去世多年的太爷身上推,太爷年轻时总听相声,而且是村子里少有的读过高中的人,家里也有杂七杂八各种旧书,人去世之后家里的东西也就不翼而飞了。
早期,‘万岁’是颂词、祝福语,谁都可以用,没有阶级之分;它还可作为‘死’的讳称,比如说‘寡人万岁千秋后,谁与乐此矣?’;而且它还是一种欢呼语,翻译成白话就是‘哇塞,好棒啊!’‘太赞了!’……
黄雨琪调侃道:“这位听众不是发现了诸多错误么?”
有位相声大师说得好,成为艺术家的方法是什么呢?简单,身体要健康,你把别人熬死了,你成为了大辈儿,那你就是艺术家!
所以说,李凡你错误了,商纣王时期没有‘山呼万岁’之说!”
而汉武帝自称万岁后,这个词当时也并不是完全皇帝私有化的。
然后李凡就得告诉你我为什么能来了。定场诗?我会!贯口?简单,给你一段《八扇屏》失传的部分!我还得告诉你这《八扇屏》背后的国学常识!
……
“董老缪爱了,班门弄斧,您老见笑了!”
李凡的时间很紧急,没多余时间再浪费下去了,他便忙和大家告辞,拉着顾亚婷赶飞机去了。
电话接通。
“出版社呢?以你的记忆力应该记得出版社啊!”
当把自己的一点点才华展露出来的时候,那些不明白他为什么受邀的人便立即改变了看法。接下来,甚至说大家“肃然起敬”都不为过!因为,他还会创作!创作!!
董鹤鸣佝偻着身子,拍了拍李凡的手臂,非常欣慰,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大高个大帅哥,老喽,现如今拍拍年轻人的肩膀都费劲喽。
“这是你师父教的还是你太爷?”
《尔雅·释诂》云:‘朕,身也。’,上古贵贱皆自称朕,就是这个意思!”
之所以是“传承”而不是“振兴”,因为“振兴”这个词汇是不现实的,在现代社会振兴昆曲?引导毛笔书法?弹古筝?
“青年相声演员中,你是头一号的人物啊!”
董鹤鸣老爷子胡须颤颤,模糊的记忆中跳跃出些许的片段,那些残碎的片段恰恰应和了这段《不是人》。
李凡双手撑着两把椅子,探着头,道:“你说说看。”
“欢迎大家明天同一时刻,继续收听我们的节目,再见!”
人都这样!
程源远没吱声,他不会唱太平歌词,贯口也说不完整几段,他们家他这一辈儿就剩他自己了,于是他也就成为了艺术家。
还有什么疑问么?”
“好,说得好!”黄雨琪开心地领掌。
人性这东西怪得很,当自己这行当闯进来一个“门外汉”的时候,100个人中有99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不行,他怎么来了?他凭什么来?
还是董鹤鸣老爷子活得坦荡,他道:“我18岁的时候,两个你也唱不过我,但我不会创作啊。你的嗓音条件得天独厚,略加指导,前途无量!”
黄雨琪抿了抿嘴唇,又看了看众人百态,大家全处在一知半解状态。
……”
拉下音量,黄雨琪兴奋地拉着李凡道:“刚刚你的小曲儿唱得,太绝了!诶呦,余音绕梁,韵味十足啊,和我第一次听京剧的时候差不多,我现在一想想还头皮阵阵发麻呢!”
李凡决定用这套话糊弄这个时空的这帮人了。
“这不仅仅是唱了,还会创作,这个太难能可贵了!”
接着,一连串的问题砸向了李凡:
相声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遗产”两个字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汇,它代表着濒临灭绝,代表着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相声若想要生存,就必须变革,而促进变革的人会是谁呢?
相声大师们乐了,这个自己才在行啊!
把室内众人忽悠懵了之后,李凡舒出一口气,你们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
声音落下,众人皆痴。
……
李凡又道:“从大家对这一段《八扇屏》的质问中,我可以大胆地得出一个结论,任何一本曲艺的创作,落到根儿上还得依仗国学修为,哪怕再平民的作品,基本常识不可错,因为曲艺艺术是需要向大众推广的,咱们不能把错误的东西推广出去!”
“现在没有了!”
“好,咱们再聊聊相声!”
众人点了点头,嗯,高手果然在民间啊!
李凡顿了顿,再道:“‘万岁’这个词并不是汉武帝首创的,上溯到战国时期,人们便频繁使用了,再往前推进,西周春秋时期也有同义词!
李凡清了清嗓子,唱道:
“小勇啊,挽救相声于一线的重任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程钟宝咯吱一声坐在了后排的椅子上,他擦了擦汗,主咖位真不好坐啊!
好可叹十八年灾数才满,
李凡连连摆手,可还是让程钟宝硬拉了过去。
“《少女之心》?”
“五花八门啊,《三国演义》啊,《红楼梦》啊,《儒林外史》啊,《一头猪的产后护理》《少女之心》——”
李凡多了一个心眼儿,没有说是自己“师父”教的,如果把所有事情都往师父身上推的话,那他师父就成神话人物了,民间大师了,然后自然会有很多艺人去登门拜访。结果他们到村子里一看,自己师父正坐在电脑前勾搭妹子呢,那岂不是笑话?
室内众人此时以一种极其异样的眼光看着李凡,透过那讶异的眼光,我们可以窥探到他们大脑中升腾出的一幕幕画面:村子的角落里,有一个低矮的土房,土房里有几个老旧的书柜,里面躺着杂七杂八的书籍。一个年迈的神秘老人坐在炕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他慈祥地望着趴在书柜里翻书的小小孩童……
众人被震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评价?不好评价!
“好!唱得好!”
车子在路上奔驰着,顾亚婷则对李凡的太爷深感兴趣,毕竟那个老头儿太神奇了。
李凡笑笑,“我这才哪到哪啊?这几位前辈唱得更好,我还想请教一下几位前辈呢!”
尤勇疑惑地问:“你说的这是《八扇屏》?你确定?”
“对嘛,聊聊相声!”
许梦娇中状元在这雷峰塔下见了亲娘。”
……
董鹤鸣激动万分地问:“这是你师父教你的?”
“那西湖美景盖世无双,
很明显,他们低估了李凡的野心,李凡人生有两大目标:其一,吃喝不愁,洒脱快乐。其二,传承华夏文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戏曲舞技等等。
观众:“哈哈,李凡,我发现了你刚刚《八扇屏》中诸多的错误!是国学常识性错误!”
董鹤鸣老爷子道:“唱来听听,无妨!”
电话那头的观众想了想,“那没了!”
李凡说罢,众人持续懵逼状态,根本搭不上话。李凡心道:从事曲艺这行当的,多读点儿书不行啊?
开头的甩腔,中间部分的俏口、托腔以及流水板唱法等等都非常娴熟,尤其是李凡那鼻音的运用,若是外行人根本欣赏不出来。
黄雨琪点了点头:“哦对了,这里是不是也可以说‘寡人’?”
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