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 章 稀有食材
在昏暗的树林里醒来，何九娘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我们好端端的去上香，为何却出现在了这里？”
这样说着何九娘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一个陌生的少女，正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
“这位姐妹，为何把我们带来此处？”何九娘问沈知素。
沈知素探究的反问：“怎么？你想不起来了？难道连我是谁都忘了？”
何九娘抬手用力揉了揉额角，脸上浮现一层苦恼之色：
“奴家不知为何，心里一片糊涂，从昨天到现在做了什么事，就好像云里雾里一样，都忘差不多了。”
沈知素心念一动：“那你还记得和你的小姐妹打赌假扮河神新娘，在河里面差点溺水，又被一个俊俏僧人所救了的事吗？”
何九娘听了之后瞬间愣住，难以置信的大喊：
“奴家怎么会做那种事？”
“奴家虽不是大家闺秀，也算小家碧玉，怎会那样不知羞耻？”
再看其他几个小姐妹，也都面面相觑，似乎就连今天来上香……都好像不是她们的本意。
沈知素冷眼观察片刻，终于确定一个事实：
这几个小娘子似乎都是因为被蛇精迷住，而丧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于是她便说：“因为一些事情，你们约我一起来上香，结果走半路却全都去了树林里，我来找你们，发现你们都昏倒了，因此将你们一个个叫醒。”
“不知大家是有什么身体不适吗？”
何九娘脸色几经变化，依稀觉得眼前这个姐妹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最后，何九娘艰难的说：
“既如此，多谢姐妹唤醒奴家，奴家现在头痛欲裂，恐怕是上不得香了。”
其他几个小姐妹也一同点头，纷纷用双手捧住了头，看上去个个站立不稳。
沈知素无法，只得让大家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出了树林。
这地方没有轿夫，也没有牛车，因此少女们只能凭自己的双脚一点一点往回移动。
加上她们身体虚弱，头又疼，等走到能找到牛车的地方的时候，午时都过了。
沈知素好人做到底，叫了一辆牛车，预先付了车钱，吩咐车夫将她们一个个分别送回家。
何九娘临别时还问：
“多谢姐妹相助，你家住哪里？回头奴家将车钱送与你？”
沈知素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个前后判若两人的小娘子，叹了口气回答：
“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姐妹们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的。”
最终她也没有再次透露自己的姓名和地址。
想必何九娘回去以后也会一再深思她这样的“交浅言深”吧？
送走了一群女郎，沈知素快步往沈楼而去。
心里还琢磨着何九娘等人，前后迥然不同的表现——
“一个人若是被迷住，就会神魂颠倒，甚至做出令自己都瞠目结舌的事？”
“到底是色迷人眼，还是色令智昏？”
这样一路走一路叹息着，等去到沈楼门口的时候，未时都快到了。
这时候已经完全错过了饭点，楼里面客人几乎都走光了。
就只有临窗的一桌，还坐着俊俏郎君。
张小妹正在和王三娘玩翻绳，一看到沈知素进来，她当先跳起来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回来了？”
沈知素走过去摸了摸张小妹的脑袋，被她喊得心里甜滋滋的。
“小妹好乖，下午姐姐还带你出去玩。”
闻言，张小妹重重的点头，一把抱住了沈知素的双腿：“你可真是我亲姐姐啊！”
人小鬼大，一下就把沈知素给逗笑了。
唯有王三娘在旁边笑眯眯的问女儿吃过饭了没有？厨房里给她温着饭，随时可以去吃。
沈知素就点头答应，顺便喝了母亲一杯茶。
她们这边和乐融融，坐在窗边的俊俏郎君冷眼旁观，久久不言。
等到沈知素想起来他的时候，她的饭都已经进肚子了。
王三娘看女儿似乎完全忘记了窗边一直等着她的人，只好在女儿吃完饭之后提醒：
“那人已经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他说，和你有约……”
王三娘眼神古怪又复杂，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但沈知素却一无所觉。
她泡了一壶山楂饮，听了母亲的话之后，才端着饮料往窗边走。
“郎君久等了。”
这样微笑着，沈知素察言观色的给郎君斟了一杯山楂茶。
淡褐色的饮子被纤细的手指放在面前，水雾袅袅。
崔涟垂下黑羽蝶般的睫毛，看了茶杯好几个呼吸，都没有说话。
沈知素就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回来晚了，但不是故意的。”
她把小娘子们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末了强调：
“毕竟都是同龄人，我也不好抛下她们自己走，全须全尾的把她们带回城，才安心嘛。”
终于，拿侧脸对着她的俊俏郎君缓缓的抬起了头，又转过脸向她看来。
他的脸上照例是古井无波的。
但是那双清波如画的眼睛，却隐含着丝丝缕缕的情绪。
“不要紧，一千年来，我的日子都是这样大段大段的空白……”
“我早已学会在漫长的等待中消磨自己的时光。”
“小娘子无需愧疚。”
“这点时辰对我来说，不过弹指一挥罢了。”
这样淡淡的说着，俊俏郎君端起杯子缓缓啜了一口。
然后他就皱起了好看的眉：“好酸！”
沈知素让他的话带起来的幽幽伤感，被他最后两个字打断了。
她刚才是情不自禁遥想一个孤独的背影，长身玉立站在山峰上，久久不言不动的样子。
现在回过神来，发现俊俏郎君因为饮子里面没有放糖而双眉微皱……
她就突然生出一种，鲜活的喜悦。
看上去高不可攀的大神仙，其实也跟凡间郎君没什么两样？
“抱歉抱歉，我忘了端蜂蜜了。”
这样说着，沈知素转身跑去厨房，打算翻出蜂蜜来倒上一碟。
厨房里此刻没人，这时是厨娘们休息时间。
沈知素刚打开橱柜的门，就觉后厨一亮。
却原来是前一刻还在窗边静坐的郎君，已经一个闪现，出现在了后厨里。
“不必麻烦，”他抬手阻止了少女的动作。
紧跟着，就见他手掌一翻，取出来了一物。
“这里有一样稀有食材，想问问你，看你知不知道怎么吃？”
听了他的，沈知素不由好奇的走过去，像只小猫一样凑近了他：
“是什么？是什么？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