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但怕两人都疯了,才会一人敢做,一人敢扛!
法官正准备宣判,法院大门缓缓打开,一人身穿警服走入众人视线,来人是国际刑警卫斯理,卫斯理神色难掩疲态,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以军人的标准走姿一步步走到法官面前,然后向法官恭敬地行了一礼,“审判长,我是负责该案的国际刑警卫斯理,我有证据提供。”
审判官批准过后,卫斯理拿出一张带血的手帕,朝众人朗声道:“被害人艾怜儿遭歹人奸杀并曝尸垃圾堆,凶手熟知律法,犯罪现场处理得很干净,福尔摩斯曾说,世上没有真正完美的犯罪,有犯罪的地方就有迹可循,所以我没日没夜地在垃圾堆里寻找线索,不放过任何可疑物证,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了这个,这是我从被害人身上扯下的一块衣衫里发现的,想必是被害人预感自己难逃一劫,所以留下了犯罪证据,而我已让法医验明,这血迹与嫌疑人尹慎dna比对结果一致。”与其说是卫斯理为爱癫狂不顾一切找到了证据,倒不如说是艾怜儿不惧恶势力的施暴留下了证据,也许在她像落浅兮一般以利剑捍卫尊严的那一刹,她就已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却还是选择至死不降,不是她不畏惧死亡,而是她一生孤苦无依,对于一个前路无望的人,生与死便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不予评判对错,每个人活的方式本就不同,选择也不同。
卫斯理直指尹慎,“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尹慎,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卫斯理双目圆睁,目次欲裂,既是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又是手持正义之剑的国际刑警,邪是因情爱,正是因法度,亦正亦邪,恰是人性与兽性的大不相同。
瞠目结舌,满堂哗然!
尹慎脸色大变,再不复以往的玩世不恭,一个劲看向律师,见律师也是不发一言,怒火攻心下口不择言,“刘律师你说说话呀,我爸请你来就是让你当木头杵着的吗?如果你保不了我,你一分钱也休想拿到,我看到时你们事务所没了我爸的庇护,还怎么做下去。”
刘大律师双目如电,紧盯着这恨铁不成钢的纨绔子弟,公堂之上大放厥词,竟把私底下的交情搬上台面,他脑子里难道只装浆糊?但想着那笔丰厚的酬金,刘律师只能生生压下怒火,事到如今只能祭出最后一招,刘律师拿定主意,不再看尹慎,镇定自若地走到法官面前陈述,“铁证如山果是不错,但我方有两点质疑,其一,此血能证明为我当事人所留,却并不能证明是我当事人伤人所致;其二,此案已发生月余,时间越长变数越大,是以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当事人也未可知。”刘律师自是知道他再诡谲多辩也抵不过对方证据在手,所言也只为模糊事态方便接下来的行事,刘律师有条有理做足铺垫,这才朝阿龙和阿虎使了个眼色。
两兄弟俱是一惊,五大三粗的块头竟也抖个不停,落浅兮见这一幕突生不好预感,律师一直不曾为阿龙阿虎兄弟申辩,极有可能是打算丢卒保车。
果不其然,阿龙阿虎虽是脸如死灰,却是面带视死如归的悲壮,阿龙忽状似疯癫道:“人是我杀的,我知道我逃不过这一劫,杀人偿命,我无话可说,你们抓我吧!”
法官威严的声音响起,“既是你所为,且把杀人经过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是!”阿龙诚惶诚恐道:“当日我、阿虎和尹少三人见被害人艾怜儿姿色出众,便上前与之攀谈,得知她是只身前来,遂起了邪念,她喝完酒离去,确是我三人尾随而至,可途中我三人意见分歧,闹得很不愉快,甚至还动了手,搏斗过程中我失手杀死艾怜儿。”
“哥,不是这样的,录音是我不小心泄露的,要认罪也该是我认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拖累哥其他人,法官大人,阿龙失手却并没让艾怜儿气绝身亡,致命伤是我造成的,是我起了歹念,想一不做二不休,阿龙当时还劝我,可惜没拦住。”
“肃静!国法无情,请如实陈述案情。”
落浅兮也不相信,当初那个肯替她挡刀子的傻大个会是杀人凶手,他虽蠢笨得可恨,但还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
阿龙吼道:“都到这个时候你就别替我隐瞒了,是我抛尸杀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哥,一直以来我都是拖后腿的一个,别人都说我又笨又没脑子,要不是你我早活到头了,凭你的本事,一定能找到我们的家乡,到时你给爸妈捎个信,就说阿虎没用,死在外头了。”
说起辛酸往事,阿龙忽噤了声,双手捂脸不发一言,随即一阵低泣声在严谨的法庭上响起……“弟弟你糊涂啊!”
落浅兮、方木奇和卫斯理几人走出法院,并没有如释重负的快感,反而觉得一场暴风雨才刚开启序幕。
卫斯理近日也因艾怜儿的事疲于奔波,知道此时已是无力回天,几分颓败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还是等法院宣判吧!”
连日的通告拍摄和连夜的放纵买醉让落浅兮看起来形容憔悴,一双眼睛却出奇的亮,犹如她刻在骨子里的执拗和不服输,“我们还没做最后的努力,就不能认输。”
方木奇忧心忡忡道:“你不会真想用那招吧!赢了倒好,如果输了你的前途可就真的毁了。”
落浅兮抿了抿唇,并未多说,只是道:“你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先回去吧!”
方木奇还想再劝,卫斯理却道:“你劝不了她的,走吧!”
眼前这个女子,从前和现在所做的一切,不管多疯狂多不可思议,不都义无反顾做了,谁能劝阻?恐怕即使是那个人也不能吧!所以哪怕是以卵击石,那个人也没有阻止,估计那人心中早有计较,也像上次那样生生替她扛下,只是这次的事比上次更为棘手,但怕两人都疯了,才会一人敢做,一人敢扛!
卫斯理有些不敢直视落浅兮晶亮的目光,除却此番计较,他许也是自私地想为那个可怜的女子讨回些什么,才不让方木奇出言劝阻。
方木奇走后,陆续有记者朝落浅兮围拢来,卫斯理似知道落浅兮想做什么,心中震惊万分,最终却只是低低道:“你跟他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落浅兮哑哑一笑,“怜儿走的那晚是28号,我清楚地记得那晚我正好去见了辰子枫,那一幕场景让我万念俱灰,我不堪面对选择逃离上海回到我生活之初,如果我知道那晚是怜儿的劫难,我会选择带她一起离开,又或者我如果不是一个人躲起来自怨自艾而是多关心关心怜儿,也许她就不会死,正因为我这许多的自私,才造成了今天无可挽回的错,所以没有什么比一个鲜活的生活更重要,如果我再继续爱他,总有一天我也会付出我的生命,我问自己值得吗?答应是并不值得。”
谢如斯回视着风中女子单薄却铿锵的背影,不幸总有相似,她虽依旧坚强而独立,可未尝就不可怜。
“如果可以,不要重复我和她的遗憾。”
卫斯理并不再提艾怜儿的名字,而只是含糊地说了个她,说明再深的感情也终是会慢慢放下,那么她和辰子枫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