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荒唐梦
落浅兮在警察局找到卫斯理，此时的卫斯理不复往日的潇洒不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憔悴，落浅兮突然意识到原来卫斯理对怜儿并未没有情，他只是有过不去自己心头的那道坎，所以才致使两人遗憾错过。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走了，什么都带不走，也什么都留不下，没有谁会永远活在记忆里，痛过伤过，依然要学着遗忘，开始崭新的生活。
落浅兮默了半晌，哑着声音问：“怜儿的死你们调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你知道了！”卫斯理眼睛布满血丝下巴满是胡茬，形容憔悴。
“我怎么会不知道？怜儿与我情同姐妹，我们答应彼此要荣辱与共的，可她却死于非命，离我而去，我好恨，恨那些不得好死的畜生，要让知道是谁害她惨死，我会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落浅兮说着又再度泪盈于睫，伤心悲绝。
“这里说话不方便，到里面说。”
落浅兮惊，警局说话还能不方便？
卫斯理带落浅兮进了他的办公室，这才肃容道：“案件目前还在进一步走访调查中，我们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还没有确凿证据，我会继续深入查证，让怜儿早日安息。”
“那个人是谁？你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件事背后隐藏的黑暗非你我所能想象，一旦被牵扯进来，就可能面对无妄之灾，连辰子枫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人生来本就空无一物，挣多少都是赚的，我如果怕就不会来这里。”
“怜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替她感到欣慰。”卫斯理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我怀疑一个名叫尹慎的男人，他是高干子弟，就是俗称的官二代，父亲是上海市市长，母亲是□□，尹慎经常出入酒吧，爱调戏美女，仗着父母的权势简直无法无天，怜儿□□有被撕裂的痕迹，但做过安全措施，凶手先奸后杀，手段极为残忍，简直惨无人道。”卫斯理说到这里，额上青筋暴起手捏成拳，重重砸向桌面，木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因垃圾堆垃圾遍布，我们很难进行查证，几经走访才调查出些眉目，上面就发话强制要求不允许任何人再侦查此案，这点也更加证实了尹慎的嫌疑，但我以我身为警察的名义起誓，我一定会查清此事，不愧对任何枉死之人。”
“尹慎？”落浅兮听这名字莫名觉得熟悉，过了遍回忆才想起酒吧那次就是被他挑衅骚扰，甚至在大庭广众羞辱于她，十分猖狂，要不是辰子枫及时赶到，她那晚可就栽在那里了。
照几人罔顾礼法的嚣张作派，玩弄怜儿又残忍杀害完全可能做得出来，落浅兮不寒而栗，怜儿一生孤苦无依，跟着她也未能幸福，死时还受尽屈辱，世道不公，怎能让人信服？
“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也算是替怜儿问的，你……后悔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怜儿，只是有些事错过了，就回不了头了！”卫斯理满脸疲惫地靠在坚硬的椅背上，思绪渐渐陷入回忆……
卫斯理嘴上硬气，但其实一直忘不了艾怜儿，只是他不再从艾怜儿眼里看到爱意，在两人分道扬镳后，她似乎比他还忘得干净。
于是卫斯理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拉下脸皮求复合……
他特意准备了女孩儿们最喜的鲜花美食，捧到艾怜儿面前，朗声道：“艾怜儿，我喜欢你，我们复合吧！”
当时所有围拢来看热闹的人都被感染，齐声帮他劝复合，站在人群那头的艾怜儿却一直没有动，好像所有的惊喜都不是为她准备的，她只是平静地说道：“卫斯理，你没有必要做这些，已经结束的，就让它结束吧！”说完就走，不带任何留念。
卫斯理满脸惊诧地看着艾怜儿，不敢相信曾经肯豁出余生去嫁他的女子，竟然已对他形同陌路。
不甘和不愿让卫斯理提步去追，卫斯理身为刑警，体魄强健，想追自然追得到，他几个大步追上艾怜儿问道：“为什么？我们曾经可以为对方豁出一切，为什么就回不去了？”
“你都说了那是曾经，曾经的荒唐梦，又何必再提。”
卫斯理见艾怜儿又要走，不死心地拉住她，顿了顿，殷切诚恳道：“当初是我不对，不该质疑你的过去，以后不会了，我不止一次忏悔愧疚，恋人之间本就需要相互信任，我以后会无条件相信你，怜儿，喜欢你绝不是说说而已，否则我也不会考虑这么久，这一次我确定我爱你，我一直忘不了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句亲口承诺的喜欢你，仿佛就是她一直期待的回应，可是，好像她已经不是想听他说了。
罢了！可能只有这句喜欢，才真真切切是她抓得住的。
艾怜儿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的置疑是正确的，我的确不干净了，这样，你还敢跟来吗？”最后一瞬，艾怜儿选择用挖开伤口的坦白来换取一颗真心，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敢跟，那么她一定也敢再赌一次。
卫斯理惊愕地张大嘴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卫斯理的犹豫已让她清醒过来，不用给答案，答案已经写在脸上。
艾怜儿喉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唉！”看来是她奢求了，原来她始终是不能遇见一个人像辰子枫爱落浅兮一样爱尽她的一切，哪怕肮脏，哪怕不堪，哪怕身无一物，也可以被爱，且爱得肆无忌惮……
艾怜儿不再做任何停留，转身，离去……
卫斯理自顾自道：“当时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仿佛白莲盛开在静夜里，这朵白莲从山谷夹缝中开出，身染淤泥，却不甘堕落，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比她干净？可是当我想透这一点时，已听闻了怜儿的死讯，从此我与她……真的再无回去的可能。”
落浅兮又一次难过地流下泪来，这一生她经历过千帆过尽，已经很少有能让她流泪的事了，可是怜儿的死，她不止一次地痛哭流泪，怨怪自己的自私造就了无法弥补的过错。
她怨辰子枫冷情冷心，可她何尝不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否则为什么不肯为怜儿留下？又为什么不肯带怜儿一起走？
卫斯理红着眼继续道：“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辰子枫有没有给你说，艾怜儿临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辰子枫的。”
落浅兮不解，为什么是辰子枫？就算艾怜儿对卫斯理全然放下，也不该是辰子枫呀！
“案子有任何进展劳烦你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要找出凶手，让他血债血偿。”
从今，怜儿的冤，她来呈；怜儿的仇，她来报！
“落浅兮，不要冲动。”
“你能做，我自然也能，法律的审判不可少，该得的报应也必须报。”
即使不能使你重生，我也要他给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