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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也觉得这工作不适合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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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12月25号,是圣诞节。

    路诗和张心颖约好等她下班回来一起去吃个西餐,也算应个节气。

    这期间张心颖说过周辰义最近都没来单位上班,请的病假,其实正和家里闹别扭什么的。

    路诗倒是不以为然,脑子整理的很清楚:公子哥大少爷耍点小脾气罢了,有的是人哄着,轮不到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晚上六点半,门被敲响,路诗琢磨着张心颖今天倒是回来的够早。

    门推开,熟悉的圆脑袋又探了进来,是赵景谦。

    “又闯祸了?”路诗眼神睨着他上下审视。

    赵景谦笑得一脸无奈“今天是好事。”

    “什么好事?”

    “今天圣诞节,我舅请你们吃火锅!”

    路诗压着嘴角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她们这些潮流博主大多追随西方洋节日,门门道道,多少有些了解。

    说到圣诞节,她立刻条件反射的吃食是:火鸡、姜饼、布丁、红酒、千层蛋糕…

    圣诞节配火锅是哪门子的搭配?

    “不行,我和心颖姐姐约好了一会去吃西餐”路诗说。

    “那怎么办,菜都洗好切好了,我舅准备了好半天呢。”赵景谦耷拉着脸,很是为难。

    路诗瞅他那窘迫的小眼神琢磨了一下“那我打个电话,要是心颖姐姐不同意,就没办法了。”

    赵景谦嗯了一声,点点头。

    路诗进卧室拿手机,赵景谦也不客气的跟了过来,刚追到卧室门口就开始惊呼“圣诞树!姐姐你有棵圣诞树!”

    路诗视线移到房间角落里的圣诞树上,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mini礼盒,黄色的小灯泡忽闪忽闪的。最近它已经出境一周了,过了今天,它就是不适合出境的道具了。

    “你喜欢呀?”路诗视线回到赵景谦身上。

    “喜欢,特别喜欢。”

    “喜欢送给你吧。”

    “真的?谢谢姐姐。”赵景谦一个激动踮脚来回蹦着不忘手舞足蹈。

    路诗乐了,生活需要仪式感,小孩也一样。

    路诗拨通了张心颖的电话,仅做了两句如实陈述,张心颖就一口答应“可以啊,我本来就喜欢吃火锅”。

    路诗:“……”这女人,早上还说圣诞节就得配西餐……

    十分钟后,三人围坐在了闻旭的餐厅,赵景谦盘腿坐在阳台,专注的研究那棵仪式感圣诞树。

    火锅通上了电,滚烫的水烧开。

    应该是考虑到小孩子不吃辣,锅子是一分两半的鸳鸯锅,一边红油一边菌汤。

    前天收拾屋子的时候,路诗就注意到,闻旭东西很少,没什么杂物,衣柜里很空也没几件衣服,家里最多的两类东西,一个是书架里塞满的书,再有就是厨房里的锅碗瓢盆。

    这点,和路诗完全不一样,搬过来快俩月,路诗开火不到三次,更别说像闻旭这样小小的厨房塞满了,煎锅,电饭锅,蒸锅,高压锅,汤锅……以及眼前的火锅。

    他应该是很喜欢做饭吧,路诗想着。

    闻旭去厨房端过来一盘盘切好的菜和肉摆在桌上,随后分了小碗和筷子给她们,桌边是饮料和啤酒。

    “闻哥哥,听说你做海员一年就只在家三四个月呀?那就是过了年三月份就要走了?”张心颖问了一串,闻哥哥倒是叫的顺溜。

    路诗白她一眼“你能别叫的这么肉麻吗?”

    张心颖也回瞪着她:管得着吗?

    闻旭盯着路诗看了几秒,笑了“你们叫我闻旭就行。”

    他把羊肉下到了锅里,一边一半,接着说“没什么意外,三月份就走了,再回来就要到十月份以后了。”

    张心颖叹了口气:“你还有其他兄弟吗?不是海员的那种。”

    张心颖还真问过父母,结论是:这种人不适合结婚。家里大小事都得女人自己操持,有了孩子就得又当妈又当爹。常年孤独,跟守个半寡差不多。

    路诗胳膊肘戳了张心颖一下“吃你的饭,哪那么多话?”

    闻旭淡淡的笑着说“我身边的哥们大多都结婚了,有几个留在部队的战友倒是单着,怎么样,军嫂相当吗?”

    张心颖很惊讶“你当过兵呀?”

    路诗也很诧异。

    “高中毕业没上大学,当了两年义务兵,战友家里有人做船东的,说是缺人,才慢慢考了证,开始跑船。”闻旭说着,拉开一罐啤酒,捏着瓶身,举起,随后路诗看到他吞咽下的喉结滚动。

    难怪走路的姿势那么挺拔,这么一想,确实是很有军姿的气势。

    “那你想过换一份工作吗?”张心颖问。

    “目前没想过。”闻旭说着眼睛看向路诗,“你也觉得这工作不适合结婚?”

    路诗瞬间尴尬,看了一眼闻旭,他还是温和的笑着,眸光很深,她顿时更窘,只觉的脸上有些烧,收回视线低头说了句“没了解过,不大清楚。”

    桌上路诗手机的震动发出了翁翁声,她咽下一口菜,随手点开,是周辰义发来一句:圣诞快乐了。

    身旁的张心颖显然看见了,也许是喝了酒话有些密。

    “周辰义不是你想的那种公子哥,他父母本来也就是电台主持人,单位姐姐说,他父亲能当上副台长应该是靠了那女孩家里的关系,所以啊,他们的利益关系很复杂,周辰义活的身不由己,一点都不潇洒,本来以为女孩想留在美国能摆脱掉了,结果一个多月又追了回来……”

    闻旭埋头吃饭,耳朵听得真切,心头却有些发酸,这么长时间并没有见过路诗和男人来往。

    除了那次,昏黄的路灯下,一对男女在单元楼下说话。

    时隔两年,那女孩的身影再次出现,着实让闻旭吃了一惊,他以为只是相似罢了,特意去看女孩的脸庞,虽然只是一个侧脸,几秒钟的时间,他就确定是她。

    再看那男人,文质彬彬,眼神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爱意。应该是她的男朋友,他想着。

    等到电梯口再看到女孩自己过来,应该是交往没多久,他想着。

    之后这么多天再不见那男人的身影,也许分手了,他想着。

    直到今天,张心颖说了这番话,他自然的对照到那天的男人,莫名又有些异样的酸楚。

    “别再说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路诗冷着脸,面色严肃。

    “好好好,不说,反正我是不承认给你介绍了渣男。”

    “谁怨你了,”路诗笑了,原来是担心这茬事,她捏捏张心颖的脸“知道你不会害我,没失感情没失身,我怨你什么?”

    话落,路诗瞟了眼对面的闻旭,脸色变了变,捂着嘴,拧了眉,啧…和张心颖说话口无遮拦习惯了,一时忘了对面的人。

    闻旭没说话,眉微挑了一下,背靠在椅子上,一手捏着啤酒举到嘴边,咕嘟几口喝完,大手一捏罐子瘪了,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舅舅,元旦放假去哪玩呀?”赵景谦终于研究完那课圣诞树,走到餐桌坐到闻旭旁边,桌上的小碗里,闻旭给他凉好了小山丘一般的肉菜。

    “你想去哪玩?闻旭看着他,下巴努努示意他快吃。

    “滑雪吧?我班刘洋说义桐县有个很大的滑雪场,可好玩了。”

    张心颖侧头看了路诗一眼“你奶奶不就是在义桐?”

    “她在义桐市,义桐县还得一小时车程。”路诗说。

    “姐姐,我们四个一起去吧?”赵景谦眸光一亮,舅舅是个大闷蛋,人多才有意思。

    “我不行,元旦得回来家看看我妈”张心颖说。

    “那你呢,诗诗姐姐”

    路诗看看赵景谦期待的眼神,又瞥了一眼埋头吃饭的闻旭,“看情况吧,要是那天不忙了就去。”这算是婉言谢绝,小孩子听不懂,闻旭明白就行了。

    元旦的前一天,路诗接了个陌生来电,居然是周辰义的母亲。

    于是,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面对面坐在了咖啡馆。

    周辰义23岁,这女人怎么也得50左右了,路诗喝着咖啡不经意的打量了几眼,周母保养的很好,很像40岁的样子,举手投足都是得体的优雅,不愧是做过主持人一张口,字正腔圆,很有底蕴的感觉。

    一番客套的寒暄过后,对方便摊了牌,居然是很狗血的戏码,周母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这里有100万,别再纠缠我儿子了。”

    路诗听得一懵,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对方却抢了先。

    大概意思是,那个叫梁咏珊的女孩和周辰义是高中同学,十几岁的年纪就喜欢周辰义了,这点路诗倒是赞同,周辰义这种的翩翩少年上学时候很招人是可以想象的。

    后来就是路诗知道的,两人在一起了,还同去了美国留学,直到现在先后脚回国。本是如此登对的璧人,为何闹到周母需要出面的地步,路诗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果不其然,周母看出了路诗的疑虑“咏珊的父亲是江城广电厅厅长,就她这一个独女,也认定了辰义是女婿,这才提拔了辰义父亲做副台长,辰义现在进到台里很快也会安排升迁。”

    周母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接着说“所以周家的出路是咏珊家给的,他俩也必须结婚,”

    周母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辰义一开始就不太喜欢咏珊,大小姐脾气,臭毛病一身,辰义从小乖顺,这些对他来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周母继续道:“在美国那几年,辰义对咏珊不上心,她就学着别人开放寻刺激,辰义觉得踩了底线提了分手,谁知咏珊几次拿割腕逼他,弄到了医院,险些出了人命,咏珊可是厅长的心头肉,哪能受这刺激,我们夫妻俩可是跟着看人冷脸呀。”

    周母说着泪眼婆娑,路诗抽了张桌上的纸巾递给她,看来人真不能貌相,刚刚觉得高高在上的周母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路诗沉着脸说:“活久见了,旧社会听过穷人家卖女儿的,现在社会居然还有卖儿子的。”

    眼前的周母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激动地拍了拍桌子:“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说话?你才几岁,知道打拼社会有多难吗?”

    “他俩在一起这么久多少还是有感情的,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结了婚,咏珊再生了孩子,注意力就不会都在臣义身上了,男人就得专注搞事业,儿女情长能新鲜多久?哪一回有矛盾吵吵几天就过去了,就是因为你,这次才闹得这么久……”

    路诗抱起双臂,眼神冷冽:“你们这趟浑水太黑,我才懒得掺和,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打拼社会太难了,所以……”路诗拖长尾音,伸手摸过桌上的卡看了看,后面写的有密码,她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所以,我本来就是你们口中勾引别人的狐狸精,拿钱走人这一招,我也不算徒有虚名。”

    路诗把卡塞进包里,起身对周母挥了挥手说了句“谢了”,随即大步走出了咖啡店大门。

    周母看她离开,抿了口咖啡,自言自语的心里嘀咕:见钱眼开的轻贱货,难为自己儿子还为了这种女人不出门、不上班,不理人…颓废的没了人样。

    路诗在街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人刚上去就打电话给了张心颖,问了她的电台地址。

    到了电台,路诗从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等在台阶上的张心颖。

    “什么事?这么着急?”张心颖问。

    路诗伸手摸出包里的一张卡,递给她“周辰义不是请了病假么?下了班,叫两三个同事,当是探望他,避开保姆和他家人,把这张卡塞给他,密码在后面,他应该会给我打电话。”

    “这到底什么意思呀?”张心颖一脸的疑惑。

    “具体的回去再给你说,务必交给他。”路诗握了握张心颖的手,另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退开几步,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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