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贾芸
回到家中，贾珞沐浴完躺在床上。
“有了今日之事作为铺垫，日后也不怕人怀疑了。”
大乾承接明朝，除了臭名昭著的东西两厂，其他衙门都保留了下来，其中当然也包括锦衣卫。
宁荣二府作为国朝勋贵之首，府中定然也有许多暗探，贾珞如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举人，却是目前贾族后辈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原著中宁荣二府皆被抄家，清理勋贵这种事牵一发而动，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或许此时贾珞的资料早已经摆在了某些人的桌上。
在封建社会里，讲究的还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家本就是国朝勋贵，你学得了一身本领却藏着掖着，是另有所图还是觉得当今皇帝不值得你出力？
贾珞并不想体验什么扮猪吃老虎，手里拿着一手好牌，直接跟你打明牌，出名要趁早！有更大的本领才能争取更高的地位权势！才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正所谓蛇过道必有痕，贾珞谨慎一些也不为过。
脑海中胡乱的想着，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次日上午，贾珞跟着前来教导武艺的柳三儿练习了一些基本功，柳三儿就回去给贾珞制定习武计划了。
吃过午饭后，贾珞想着自己也有些时日没上街了，便叫来笔墨打算出门逛逛。
笔墨听完就要吩咐人去牵马，贾珞制止了他:“不用骑马，就到草春亭附近逛一逛，那边人多，惊了马可不好，我们走过去，一路看看散散心。”
笔墨听完称是，回了房内取到荷包，两人从后门走了出去。
后街上一些贾族支脉子弟见到贾珞也是上前问好，贾珞也都是笑着回应。
刚走到后街口，一个小青年冒冒失失的冲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撞到贾珞，贾珞轻身一闪，那人又往前倒了几步才刹住脚步。
那人转过身刚想开骂，看到面前的是贾珞，赶忙上前一礼口中说道:“小侄贾芸给珞叔请安。”
此人正是贾芸，贾珞示意笔墨去扶，待贾芸起身后，面带笑容开口说道:“芸儿这是急着去干嘛？”
贾芸正欲开口回话，就听得转角处一阵人声传来:“快快快，追上去，等那小子进了宁荣街就不好办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子领着三四个小厮走了出来。
贾芸看到来人，就准备转身逃跑，那男子见此眼前一亮，大手一挥身后四个小厮就冲上去拦住贾芸。
“芸大爷这是哪去啊？”那男子背着双手走来，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
“嘿嘿，这不是沙四爷吗？我正准备回家去呢。”贾芸神色略微慌张的回应道。
沙力走到贾芸跟前继续说道:“回家啊，回家好啊，只是芸大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月借了我们帮里一百两银子，这会儿该清数了吧？”
贾芸一脸尴尬的看着沙力说道:“沙四爷，我这几日正忙着此事，刚才还出门去了我舅舅家想着借些银钱先还于你，只是如今手头实在不宽裕，你看着能不能再宽限几日？我再去凑凑。”
“这欠条上是你亲手签字画押的，不要以为你是贾家人就可以赖账，白纸黑字我就是告到顺天府也是我有理。”沙力拿出一张条子指着上面的内容对贾芸说道。
此时贾珞站在一旁突然开口:“芸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贾芸听到贾珞说话，脸色略微通红，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沙力看向贾珞，见他面容俊雅，通身气派，心中暗道:好一位翩翩贵公子。
当下上前一礼说道:“这位爷安好，我是城西车脚行的沙力，大家都叫我沙老四。
芸大爷上月初在我们脚行借了一百两银子，定好的一个月之后归还，我们的账房掌柜想着这借期短银钱也不多，又表示对国公府的敬意，也没给芸大爷算利息。
可半个月前还款时日到了，底下人来报说是寻不到芸大爷人了，后来连着打听了几日消息，发现芸大爷天天在家中并不出门，底下兄弟也不敢来宁荣街上门询问，也只能我出来跑一趟了。”
贾珞听明白了事情原委，开口问道:“芸哥儿，是这样吗？”
贾芸见躲不过，叹了口气后说道:“侄儿不敢隐瞒珞叔，上月我母亲在家突然晕倒，请大夫看过之后说是平日里熬坏了身子，需要买些好药补全身体，不然恐有性命之危。
侄儿家中无产业傍身，平日里也都是靠母亲帮人家做一些缝补浆洗的活才有些进项。
侄儿求了几家邻居也不过凑了十几两银子，眼看着母亲日渐消瘦，没办法了才去外面借这笔钱。”
贾芸说完一脸惭愧，自己家本就是贾族支脉中的支脉，与宁荣二府都是快要出五服的关系了，除去年尾的祭田分红还能分得到一些银子之外，往日里也得不到两府的帮助。
这次母亲生病，他想着去荣国府上求求人，看能不能求到一支好药，只是刚到大门口就被赖大给打发了，众多主子的面都没见到。
贾珞听完贾芸的话后让其先站在一旁，转头对着沙力开口道:“沙四爷？我叫贾珞，是芸哥儿的族叔，此事我已经知晓了，烦请你在这里等一等。”
说完叫笔墨附耳过来，让他去贾芸家打听打听消息，笔墨听后应了一声就跑开了。
这边沙力听到贾珞的话后眉头一皱，随后似乎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便在脑海中细细思索了起来。
那几个小厮看到沙力没说话，也不敢有所动作，一时之间，众人都安静的站在此处。
过了一会儿，沙力回过神，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贾珞问道:“可是今科秋闱中的榜首贾解元？”
贾芸在一旁很有眼力见的说道:“正是我珞叔！”
“哎呀，难怪今日时两只喜鹊围着我绕，竟能让我见到解元公当面。”沙力面带喜色的朝着贾珞躬身一礼，接着又说道。
“既是解元公在此，我也不敢造次，就再给芸大爷一些时日，等凑够银钱送来便是。”
贾芸闻言一喜，正要应承下来时，笔墨从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
笔墨轻微的朝着贾珞点了点头，贾珞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无需如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芸哥儿是我族侄，若不是今日凑巧碰到，我还不知道此事。”
说着朝笔墨招了招手，笔墨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给贾珞。
贾珞手持银票对着沙力说道:“这里是一百两的银票，这个账我替他平了。”说完却并没有直接递给沙力，转手拿到了贾芸面前。
贾芸见状先是一喜，而后脸色又变幻几下，咬了咬牙说道:“侄儿先谢过珞叔，只是这钱，侄儿不能要。”
贾珞似乎早有预料一般，说道:“这钱也不是白给你，明日你去家中寻我二叔，就说我说的，让他给你到家中找一份事先学着做。
这个钱就算是你未来三年在府上的所有月例跟赏赐，我当你提前支取了。”
贾族支脉六房子弟众多，也有许多如贾芸家这般情况的，照目前贾珞的能力是帮不过来的，为了避免日后麻烦，这次帮贾芸也得找个理由。
贾芸听后心中大喜，这才双手接过银票，走上前去要跟沙力交换回欠条。
沙力心中有些无奈，本来想着跟贾珞结个善缘，都准备带人离开了，没想到贾珞又出手帮忙。
也只能接过银票，又拿出欠条交给贾芸，贾芸拿到欠条后先是翻开仔细的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冲着沙力抱拳一礼，说道:“此事已了，但我还是要对沙四爷您道声谢，没有您那笔钱来的及时，我母亲定是凶多吉少。”
沙力还了一礼回道:“这几日多有骚扰，芸大爷也是勿怪，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兄弟们也是按脚行的规矩办事。
过几日得空了我找地方摆一桌给芸大爷赔礼。”
跟贾芸说完话，朝着贾珞又是一礼后便带人转身准备离开。
“还请沙掌柜的稍等。”贾珞这个时候说话了。
沙力听后转过身，面带困惑看着贾珞，就又听到他接着说道:“笔墨，单独取十两银子给脚行弟兄们喝杯水酒。”
沙力神色一凛，心知贾珞此举是打算彻底了断这份关系，以免得日后纠缠，当下也只能冲着身后几名小厮开口说道:“还不快谢解元公的赏。”
几名小厮闻言对着贾珞躬身一礼道谢，一人上前接过笔墨手中的银子，随即众人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