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家门再次不幸
——老实说，真的很遗憾，你把我们都忘了，明明你才是那个拯救一切的人……丁原与季明在学校天台的杂谈。
…………
s港警察总局。
“全部人员去大厅集合！”警局内老旧的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混着大量的杂音，传遍整个建筑。
在狭小的卫生间内，贝尔靠着墙壁，额头沾满了细微的汗珠，他用颤抖的手扶着自己疲惫的头部。
警服上殷红的血迹交织在一起，显露出他经历了一夜的惊恐与折磨。
昨晚的枪声还在耳畔回荡，爆炸声仍然像噩梦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的神经紧绷得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他艰难地脱下紧紧贴在胸前的防弹衣，防弹衣上的污渍和血迹让他更加难以忍受。
而此时，刺耳而又吵闹的广播声传入耳朵，仿佛无情地撕扯着他疲惫的神经，眼中的血丝更加浓郁了，映照出他心灵中的深深疲惫。
“他们真应该换个喇叭……”
贝尔挣扎着从沉重的墙壁上站起来，步履蹒跚地来到洗手台前。
他随手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珠滴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
这微不足道的感觉仿佛是唯一能够让他恢复一些精神的事物。
“真是该死，为什么我不能像那些机器人一样冷漠无情，打了一整夜的仗还能毫不动容地站着。”贝尔望着镜子中的年近六十的自己，苦笑了一下。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真是够了，我和那些机器人有什么可比性呢？”他自嘲地咕哝着，感叹着自己与那些冷血的机器人的差距。
…………
从卫生间出来后，贝尔跟着过道里稍稍拥挤的人一同前往大厅。
他们或从容淡定，或一脸憔容，但都走向了同一个方向。
大厅只有少数声音正在交谈，这是警局中活跃的清醒人，大多数人一声不发，这其中除了“机器人”，还有不愿说话，沉默的清醒人。
贝尔看了两眼到场的人数，注意到，今天到场的人比平时少了至少四成。
突然，一位身穿整齐制服的男人迈进了房间，高大的身躯令人难以忽视，他就是这个地方的副局长，一位目光敏锐、头脑清醒的人，至少贝尔以前是这么觉得的。
“大家都到齐了吧？”副局长的目光严肃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嗓音浑厚有力，如同一声声雷鸣。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角落里的贝尔捂着脑袋，感觉头晕欲裂，勉强能听到副局长的话语，然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队长，没有权力回答副局长的问题，何况这种情况应该由专人负责统计，贝尔只能默不作声。
副局长注视着默不作声的众人，心里明白他们的冷漠已经变得习以为常，然而他并不气馁。
“下面我宣布明天的事项，经上级一致决定，对聚集在s港闹事的清醒人进行批量驱逐，同时严厉打击在s港内的清醒人犯罪，以及觉醒者犯罪。”
“又要开始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把他们赶出去到底有什么用啊？机器人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上报s港斯埃芙委员会吗？唉……”贝尔在心里不住的叹息。
“对于昨晚的行动，上级给了我们极高的评价和赞扬，他们牺牲了生命，但换来了港内居民和平的生活，这是莫大的勇气，我们更应该向他们学习，守护我们的家园。”
说完，副局长用力的拍起了掌，在他的带动下，下面人陆陆续续的响起了稀稀疏疏的掌声，贝尔有气无力附和着拍了两下。
机器人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反应，所以他们就只是站着。
贝尔注意到那些机器人的裤腿止不住的颤抖，一看就是累的要撑不住了。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散了吧，回自己岗位上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副局长没有给众人一点休息的时间，因为他知道下面这群人最近很“能干”，就像真的机器人一样。
结果也正如他想的一样，大家尽管已经把疲惫二字写在脸上也丝毫没有怨言，乖乖的回到岗位上，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贝尔回到他组长的办公室里坐下，很幸运，今天他不用出去执勤，只需要看看最近的情况，整理一下交给上面就行。
很快，两个面无表情的机器人抱着两沓文件放到贝尔办公桌上。
然后默默的来，默默的去。
整个办公室里都是这样的，没有人的说话声，顶多有纸张划过发出的声音，这其中自然有贝尔的一份力。
三小时后……
贝尔看着整理出的结果一脸懵逼，只感觉这很荒谬，这跟自己所看到的现实完全大相径庭。
“啊？这是s港？不对，这是人类社会？好像这不能这么说，可还是不对啊，btc的黄金时代过去了啊！难不成是下面统计错了？也不可能，他们都干这个好几年了……”
贝尔揉着发黑的眼眶，浑浊的眼球反射着屏幕的光。
“近20天以来s港犯罪事件共0起，犯罪率0％……”
“你说犯罪零起，那我女儿的事算什么？！”贝尔顿时感到一股火气涌上心头，顿时也不再有心思工作。
正气头上，贝尔突然想起了什么。
只有有人报案，再进行确定后才会立案，犯罪数也就有了。
那也就是说，不管是父母还是妻子，甚至是女儿自己，从头到尾，根本就没一个人报警！甚至…包括自己……不，不只是自己，警局中也有大把视若罔闻的！
都是“机器人”啊！！！
“不行，不能就这样，我要是再没行动，那我和那些机器人又有何区别！我的女儿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混蛋！”
贝尔也顾不上手头上的工作，直接奔向家里，办公室的清醒人看着贝尔火急火燎的冲出去，仅仅是探出头看了一眼，便将视线放回屏幕。
大街上车辆如织，交通拥堵已成为司空见惯的景象，然而今天似乎比往常更加严重。
贝尔对这个拥堵的大街非常熟悉，他转了几个弯绕过了车流，终于回到了家。
他匆忙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手里拿着钥匙快速转动了两圈，打开了房门。
一家人静静地坐在一起，沉默无言。贝尔的妻子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红印，女儿衣衫不整地坐在沙发上。
地板上一片凌乱，散落着摔落在地上的花瓶和相框，碎裂的声音仿佛仍回荡在房间中。
贝尔心生疑惑，昨晚他离开家后，难道有强盗闯入了家中？一股不安油然而生，顿时弥漫在他的心头。
但这里可是港内啊！一个可以做到近20天零犯罪率的超大城市！况且这里又不是废土！
贝尔顿时感到一阵痛心疾首。
颤抖的手指轻轻弯曲，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一地的破碎相框，避开玻璃碴子的刺痛，终于取出了那张珍贵的相片。
照片上，五个人静静地注视着镜头，背景是一座气派的大厦，那时的父母与现在的相比，还算的上年轻健康，年迈的身体明显能看出被岁月的痕迹侵蚀，妻子的双腿还是完好的，笑容灿烂充满活力，女儿则欢快地抱住母亲的胳膊，而自己则紧紧地拥抱着一束鲜花，胸前挂着一枚闪烁着电子光芒的勋章。
那是在2049年，为了庆祝自己在事业上的巨大进步而拍摄的这张照片，此刻却仿佛成了时间的见证，昭示着岁月无情的流逝。
贝尔静静的将照片放进上衣口袋，看着沉默的如同木头一般的家人，耐下性子接着向妻子问道：“昨天从我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你的脸和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妻子僵硬的转过头：“你走后，白天的那个男人又来了，他搜遍了家里的钱后又来问我要，我没给，他突然倒地上抽搐，起来后对着我打了几下，后面又去找女儿了。”
妻子的声音平淡，丝毫没有为自己的不公而反抗，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等我，我现在就报案！我一定要抓到那个混蛋！”
贝尔听完妻子云淡风轻的诉说后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s港警察总局，请问有什么帮助？”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平淡的毫无感情的声音。
接线员也是机器人！
“我要报警，我女儿被人侵犯了，我家里的钱也被抢了。”
“好的，我这就帮您转线。”听筒内传来平淡的回复。
很快，电话内传来了回复：“您的情况我已经跟他们说了，麻烦您亲自带人来一趟。”
“好……”贝尔暗自咬着牙，转头看向平静的妻子，眼中闪过一抹灰意。
“一起去吗？”
妻子摇了摇头，贝尔已经能猜到这个结果。
贝尔转身离开，出了房子，这时他才注意到，几乎所有邻居房子的窗户上都开了个洞。
这一条街都没幸免。
太嚣张了！贝尔握紧拳头，心中的怒火更盛，今天就要把这个该死的家伙送进去！这样的祸害一刻都不能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