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绣衣卫2
“绣衣卫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叫绣衣卫，而是叫做绣衣使者，它也不是一个常设机构，而是皇帝针对某些事情专门从近侍里挑出来的几个办事的人。这些人也许是高官也许是白身，不过因为代表着皇帝，所以权利很大，最鼎盛的时候甚至可以威震州郡，就连那些世家大族也不能轻视。”内院书房里，张英淡淡的向着张扬解释道：“原本只是临时设置的位置而已，只不过后来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用，于是把这个位置保留了下来，专门负责监察百官，代天巡狩的工作。”
“监察百官？代天巡狩？听着很高大上的样子，权力应该不小吧？”张扬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好奇的问道。
“确实，绣衣使者的权利非常大，但同时也可以说权利非常的小。”张英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前面说了，绣衣使者原本只是个临时设置的位置，所以没有品级，也没有专门的职权，就连他们的权力也是来自于皇帝对某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所以这个权利也可大可小。”
“如果是普通人，那些绣衣使者自然可以狐假虎威，借着皇帝的威名作威作福，可惜能够引起皇帝注意的事情有多少是跟普通人有关呢？所以当那些绣衣使者们面对那些树大根深的豪门大族的时候就有些底气不足了。”张英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道：“当然了，若是这个绣衣使者本身就是豪门贵族出身那就自然是无所谓了。”
“那这绣衣使者和绣衣卫之间有什么关系？”听了这么多，张扬不仅没有听明白，反而更加糊涂了。
“绣衣卫实际上就是绣衣使者的手下，只不过他们跟绣衣使者一样是没有官身的。”张英淡淡的说道：“让没有官身的人去监察百官，你应该能想到他们都会有什么下场？”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那些绣衣卫的下场想来都不是很好。
“父亲，照你这样说的话，绣衣卫的活计确实不好干，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还会有人去加入绣衣卫呢？”张扬相信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若是没有好处怎么可能会有人去干。
“绣衣卫的风险虽然大，但是好处自然是极大的，甚至像那种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张英似笑非笑的瞧了张扬一眼，笑道：“怎么样？听到这个是不是有些心动？”
“确实是有点，不过再大的好处除了有命拿还要有命花才行。”张扬老老实实的说道，“不过，父亲你是怎么跟绣衣卫们扯上关系的？”
“这个很简单，你也知道当初我们张家老祖之所以能够从一介小兵发迹，全是因为当年入了贵人的眼，而那个贵人就是当年的开国勋贵魏国公魏家的后人，随后几百年里张家一直以魏国公附庸自居，逢年过节或者每当有新任家主都要到魏国公府拜见。”张英淡淡的说道：“所以当年为父外出游历的时候第一站就是拜访魏国公府，刚好那年先皇点了魏国公世子当绣衣使者，而当年我因为功夫不错，再加上魏家也有意加强和附庸家族的联系，就让我当了绣衣卫。”
没想到张家的背后竟然站着的是魏国公。
想到这里张扬忍不住兴奋道：“父亲，那魏国公祖上乃是大乾太祖的兄弟，当年打天下的时候可是出了大力气的，立国之后更是被封为最高等的爵位国公，而且还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那种，有魏国公在后面撑腰，那咱们张家在云州这一片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扬儿果然聪慧，这么浅显的道理都被你看出来了。”张英赞赏的看了一眼张扬，继续说道：“那次先皇吩咐办的差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的我们一群人把差事办砸了，不仅魏国公世子吃了挂落，就连当初被选为绣衣卫的三十六人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张英的话语中充满了淡淡的伤感：“当初有三十六人被选为绣衣卫，执行任务期间一共死了十六人，重伤了七人，完好无损活下来的只有十三人，这十三人里面有九个人后来死的不明不白。剩下的四个人里面有三个家世不错，背后的靠山很硬，只有为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是要死的，只是因为任务期间救了世子一命，这才让魏家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活了下来，再然后就是回到了张家。”
我去，没想到这绣衣卫竟然如此凶险，有魏国公做背书竟然也落了个近乎全军覆没的结果，真好奇当初到底发生了 什么。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儿子，张英呵呵笑道：“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告诉你这些无非就是想让你知道绣衣卫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你小小年纪便突破到了真气境，以后若是福缘深厚，先天武者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咱们张家更上一层楼也道是寻常。”
不说以后，我现在就是先天武者。
张扬嘻嘻笑道：“父亲良苦用心，孩儿晓得了。”
“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跟我出去一趟。”张英吩咐道。
张扬心中一动，问道：“父亲，可是因为昨夜那人的事情？”
张英点头说道：“不错，如果你只是初入真气境的话跟我一起前往多少还有些危险，不过昨夜你竟然能够跟在赵不凡那厮后面而不被发现，想来已经有了真气境中期的修为，此时随我等一起行动倒也安全，就算无法立功，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不知父亲可否告知，这次出去是要办什么事情吗？”
张英随口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当今皇帝点了个绣衣使者前来调查突破先天之上的线索，我等此次前去就是为了把此人手下的绣衣卫尽数斩杀。”
“父亲，擅杀朝廷使者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啊，这玩意要是走漏了消息……”
张英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淡淡的说道：“绣衣使者才是朝廷使者，绣衣卫算是什么东西？连个官身都没有，杀了也就杀了，就算走漏了消息只需推脱江湖恩怨便是。”
“……”
好吧，张扬总算知道当年魏国公世子是怎么栽的跟头了，原来竟然是这么个玩法。
张英顿了顿，随后低声说道：“此事唯一麻烦的地方就是那个绣衣使者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公子，若是被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赵不凡身后那人自然无事，可是咱们张家却会遇到大麻烦，所以此事务必要保密。”
“父亲，既然如此，我们张家何必要横插一脚？推脱便是。”张扬不解的说道：“咱们张家和魏国公府主仆数百年，就算推脱了此事，会惹得魏国公府不快，那也总比走脱了消息被人报复要好。”
“如果是魏国公府那就好了。”张英无奈的叹气道：“你大哥在京城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位大人物，当然这一切也可以说是全都在魏国公府的运作之下达成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位大人物很快就要到云州，他的目标和那个绣衣使者的目标有所冲突，所以要我等提前斩掉他的爪牙，让他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若是你大哥还没站队，我们张家自然可以坐山观虎斗，可惜现在他已经做了选择，我们也只能尽量配合他了。”张英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此事若是成了，张家获利不大，可若是失败了或者走漏了消息，难免会有灭族之祸。此事选边站队何其不智也。”
确实，不管多么简单的事情，只要涉及到了朝堂就立刻变得复杂了起来。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既要家族发展壮大，又要高枕无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