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到家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忙碌了一宿，张扬终于将白秀璇体内春毒排出，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稍事歇息的时候，这才注意到洞口处的光线已经极为明亮刺眼。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仅仅七个回合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掏出手表看了眼时间，张扬恍然惊觉，竟然已经到了第二天。
推开再次纠缠上来的雪白粉腻，张扬刚要站起来就觉得脚下一软，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腰挎部位传来一阵阵的酸痛。
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堂堂先天强者竟然也要扶墙而出。
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果然不假，从明天开始戒酒戒色三天。
看着躺在床上身姿曼妙的美人，张扬有心再战，奈何精力不足，尝试了几次之后实在无能为力只好作罢。
起身把卫生打扫一遍，看着双眼紧闭，沉沉睡去的美人，犹豫再三，终究没有痛下杀手，大家刚刚深入探讨，成了知根知底的管鲍之交，虽然只有一夕之欢，但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难免太过灭绝人性，还是罢了，还不如做人留一线，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再续前缘。
想到这里，张扬突然间心思一动，从背包空间里掏出一个照相机，对着白秀璇的身体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一顿乱拍。
啪啪啪，随着闪光灯一阵爆闪，张扬想了想，又特意摆弄了几个特别夸张的姿势之后，这才心有不甘的离去。
走到山洞洞口的岩石上，张扬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绿海狂涛，只觉得天地广阔兮，任翱翔，草木丰茂兮，要唱歌。
习惯性的提了提腰带，脚尖一点，如同随风飘荡的浮游一般向着山下飘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之后过了许久，原本沉沉睡去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满地的狼藉红色印记和破碎的衣衫，终究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昊哥哥，璇儿不干净了。”
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古木森森，寒气逼人，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而过，流水潺潺，叮咚作响。
在树林中凌空飞渡的张扬脚步忽然一顿，看着下方的景色眼中不由的露出一抹惊喜。
不大的溪流旁边竟然聚集了不少飞禽走兽，其中最显眼的则是一群五彩斑斓的梅花鹿。
这些梅花鹿总共有七八只的样子，体型最大的如同黄牛大小，头顶上长着锋利的鹿角，仿佛两座刀山一般，一看就不好惹，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几只体型稍小些的，其中一只最为年幼，看上去就跟成年的绵羊一样。
“小鹿好啊，不仅鹿血大补，而且鹿肉也是最为肥美。”看到这只梅花鹿，张扬馋的口水直流，操劳了一晚上也是时候好好补一补了。
张扬无声无息的飞到小鹿附近的树上，手中轻轻一抖，一把短刀飞射而出，瞬间划破他的喉咙。
突如其来的攻击，惊的周围的野兽四散而逃，一阵狼奔豕突，就连剩余的鹿群也蹦蹦跳跳的钻进丛林里，眨眼间就在茵茵绿绿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从树上跳下来，将小鹿挂在溪流旁边，拔出短刀，将之剥皮抽骨，只留下鹿血和鹿肉，最后寻了一个干燥的地方然后升起火来，将鹿肉串在了上面，放在火堆上不断地旋转。
这是他跟家丁和村里的佃户们学来的手法，基本上每次外出打猎都要使用，经历的次数多了，也就熟练了。
坐在火堆边上，熟练的控制着火候，时不时的往上面洒上一些调料，不多时，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散开来。
眼看着鹿肉逐渐烤熟，马上可以大快朵颐的时候，张扬神色一动，打开小地图一看，果然在两百米开外，一个红点向他移动过来。
看这速度，大概率也是真气境的武者，区区一人而已不足挂齿。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着锦绣员外袍，腰缠金丝带，身宽体胖，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看上去一团和气的中年白净胖子走了过来。
“哇，好香的鹿肉，真是让人食欲大开啊。”胖子站在篝火数米远的地方，感叹连连，两只小眼睛盯着烤肉怎么都挪不开
张扬见状心中暗笑，知道是这胖子眼馋故意夸赞，就等着他接下话茬。
“这位朋友，这里的鹿肉还有很多，而且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我既然在这里相遇必然是有缘，不如坐下来一起品尝这山间的美味。”张扬憨憨一笑邀请这个馋嘴的胖子一起进餐。
不料，这胖子微微一笑，却是拒绝道：“阁下好意心领，只是江湖上人心险恶，不得不防，所以在下不习惯与陌生人共进晚餐，还请阁下恕罪？”
我去，这死胖子当真不会讲话，什么叫做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听到这里，张扬顿感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脸色一垮，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在下鲁莽了，还请阁下自便吧。”
原本以为那胖子听了这话之后多少会说几句软话赔礼，不曾想这厮竟然笑呵呵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从来不跟死人计较。”
什么死人？这人有毛病是吧？
就在张扬还没疑惑的时候，这个脸上仿佛永远带着和善笑容的胖子，右手一扬，一支小臂长短的铜锤出现在手里，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我去，什么鬼？莫名其妙的就要杀人，神经病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张扬心中一惊，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同时右手手指朝着胖子的胸口凌空一点，一道劲气仿佛一道闪电一般穿胸而过，在胖子宽厚的胸膛上击穿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先天武者？你藏的好深。”那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豆子大小的眼睛睁的如同铃铛一般，里面满是不可置信和浓浓的懊悔。
先天武者，真气离体，虽然只是简单的随手一击却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真气境武者能够承受的住的。
“哎，就想好好地吃个午饭，没想到就这也能跳出来一个神经病，这烤肉不吃也罢。罢了，罢了，还是早点回家吧，还是家里安全啊。”看着死不瞑目的胖子，张扬脸上满是晦气，“这江湖可真不是普通人能混明白的，这一个个的不是想着对女人用强，就是动辄杀人，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随便吃了几口鹿肉勉强填饱肚子，张扬把篝火熄灭之后，起身就离开了这里，至于那个胖子的尸体，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山林间的猛兽来帮忙处理，相信只要短短一个小时，这里所有的踪迹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烈日炎炎，暑气蒸腾，在炽热的阳光的炙烤下，就连风儿也懒得动弹。
黑石镇外，旌旗碧空，号角齐鸣，战马奔腾，冲天的煞气直逼云霄。
密密麻麻，将近三千余人的草原大军将小小的黑石镇围了个水泄不通。
高大的城墙下，数百名胡人军士抬着云梯，推着冲车，向着城墙发动悍不畏死的冲锋，在他们的后方数百名弓箭手弯弓搭箭掩护着他们的进攻。
城墙上，上百名张家的家丁齐心协力，在张雄的指挥下严防死守，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的砸下，毫不留情的把一个个踩着云梯向上攀登的胡人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些胡人只是普通的军士，实力最强的小队长头目最强也不过是气血境后期的实力，只有百人长以上才有真气境的武者带队，而统领这支偏师的最强者也不过真气境中期罢了。
和之前在山林中遇到的精锐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然如果仅仅是欺负一下普通的县城乡镇自然不是问题，但是如果目标是像黑石镇这种有着强力家族坐镇的地方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虽然已经连续攻打了两天了，但是却没有获得丝毫的进展，反而折了不少勇士。
虽然胡人们死伤惨重，城墙下到处都是阵亡士兵的尸体，但是他们依旧毫不畏惧，嚎叫着向前冲锋，势必要与前方的敌人同归于尽。
可惜张家的家丁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装备也是极为精良，每每有胡人勇士登上城头就被他们齐心合力共同击杀。
所以虽然草原大军的攻势看似凶猛，但是黑石镇的防线依旧稳如泰山。
一个举着盾牌，握着弯刀的胡人勇士，奋力爬到城头，刚刚要翻身跃起的时候，三个穿着重甲的家丁早已在此守候多时，三支长枪几乎同一时间刺出，三人配合默契，这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这个胡人勇士临危不惧，陡然间两脚发力，整个人如同雄鹰一般高高跃起，手中的弯刀肆意挥舞，刀光凛凛，杀意弥漫，仅仅画了一个简单的劈砍，三支碗口粗细，精心打造的长枪应声而断，反手上撩，刀锋向着其中一个家丁的脖子劈去。
这个胡人勇士竟然假扮普通军士混上墙头，想要用突然袭击的方式在城头撕开一道防线。
在这危急关头，另外两名家丁手中没了枪头的长枪丝毫不停，狠狠地捅在这名胡人勇士的皮甲之上，强劲无比的冲击力虽然有着皮甲的缓冲还是让这个胡人勇士高高跃起的身形不由得一顿，也就是这时被攻击的家丁身形微退躲过弯刀，手中的长枪一顶，把这人从城墙上狠狠地撞了下去。
数十步外，张平看到这一幕微微点头，缓缓收起蓄势待发的弓箭，依旧保持警惕，防止被胡人中的高手偷袭。
城墙上的一座哨台上，张雄同样收起弓箭，转头看向站在边上的张家家主：“大哥，多好的机会啊，刚才只需要一箭我和张平就能击杀这个胡人高手。”
“区区一个刚刚跨入真气境的小辈而已，杀他如杀猪。”张英看着远方的胡人大营无奈的说道：“城墙下面的这三千草原人不足为虑，我所忌惮的是他们身后站着的二十万大军。”
“别说二十万草原大军，就算是二十万头猪也能把咱们张家给踏平了，但是他们现在仅仅只是派遣了三千人前来攻打，一方面是对我们的实力估算不足，另外一方面则是是因为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我们，所以我们才能如此轻松。不过如果我们不识好歹，非要表现一下，那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一旦达引起胡人高层的注意，那我们张家距离身死族灭可就不远了。”张英淡淡的说道：“现在这种状况就挺好，大家就这样慢慢的耗着，耗上一个多月，朝廷的大军也就该来了，那时候才是表现的时候。”
“但愿如此吧，就怕那些胡人把整个阳谷郡拿下来之后看咱们不顺眼，到时候全力来攻，就凭咱们一家独木难支，那可就麻烦了。”张雄忧心忡忡的说道，“一个阳谷郡城可没办法喂饱草原二十万人。”
“放心，经过家族数百年的经营，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就算真的有大军来攻，我等族人也能全身而退。”面对自家二弟的担心，张英表现的胸有成竹，没有丝毫的担心。
对于自己老爹的谋划，张扬自然是不清楚的，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之后一定会大呼同道中人。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只有活着才有输出。
就像他此次回去，就准备把表面上的境界往上提一提肯定是要提升的，免得家族里随便一只阿猫阿狗就敢朝着他狂吠，真不把豆包当做干粮。
当然，先天武者这个身份肯定是不能暴露的，真气境初期这个实力就刚刚好。就是放到世家大族里这个修为进度可以称得上是天才，而且还在大家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又不会引起有心人的联想。
在家族里既能引起重视，享受各种特殊待遇，又不至于引人注目，招致黑暗中的针对，此外隐藏起来的实力也能够让他从容面对任何突发情况。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从气血境圆满突然间两个跨越，直接晋升到了先天境？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解决掉两个巡逻的胡人士兵之后，张扬悄无声息的潜进黑石镇，回到了家中，再次见到了父亲，并且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挑一些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张英，笑着说道：“那个胖子死了也就死了，这么大的山林，死上个把人很正常，尤其是眼下这个特殊时间节点，更是白给。而且此人动辄杀人，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想来也不是良善之辈。”
“父亲说的是，孩儿只是想不通，我明明已经邀请他一起用餐，可是此人为什么还要对我痛下杀手。”张扬不解的问道，总不会是前面多瞅了他几眼吧？
“这有什么难猜的，野外陌生人的食物，除了那些初出茅庐的江湖小白，有几个敢吃的？江湖中用毒高手不在少数，有手段高明者就是当面下毒也能让人毫无察觉。另外人在吃饭的时候注意力最为松懈，如果此时被人偷袭，十有八九要中招，所以很多江湖人宁愿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啃干粮也不远和陌生人一起用餐。”张英笑着解释道：“当然，如果像那个胖子一样，开饭前把其他人全都干掉，那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原来如此，难怪都说江湖险恶，这里面的门道果然不少，出门在外还是要处处小心啊。
“这种小事就不要提了，不过你前面说在咱们大黑山里有着能够突破先天之上的秘籍，此事可当真？”张英神色凝重的问道，看得出来他对这个信息很重视。
“是的，我当时听那个胡人小队长就是这样跟他的手下们这样说的。”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草原人出动如此规模的大军倒也不足为奇。”张英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杯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思索良久之后，平静的说道：“既然草原人最先下手，那么想必朝廷和江湖上的各大势力用不了多久也要跟着过来了。”
“父亲，突破先天之上的功法有那么重要吗？甚至为此不惜出动几十万大军，这才多久，死在兵灾之中的人已经不下两万人了。”张扬不甘心的问道，“江湖上那么多的武功秘籍，难道就缺这一本吗？”
“不错，江湖上神功绝学无数，就还真是缺这一本能让人突破到先天之上的秘籍。或者说至少此时此刻，明面上是没有的。”张英严肃的说道：“张家建族历史不长，对于武林中的隐秘故事了解的不多，所以每个张家子弟外出游历的时候都会特别注重这方面信息的搜集，到目前为止虽然不全面，但是对于江湖多少也有些了解。江湖武林中远的不知道，但是最近两百年来武林中没有一个人突破到先天之上的境界，甚至连疑似突破的都没有。”
“不会吧，两百年连个疑似突破的都没有？”世界这么大，江湖上的武者如同过江之鲫不可胜数，而且又是两百年的时间，就算都是猪也该出现一个二师兄了吧？所以张扬对此保持深深的怀疑。
“不错，连一个有可能的都没有。”张英淡淡的说道：“五百年前，传言拜火教当代教主山中老人功参造化，疑似突破到先天之上的境界。为了寻求破境的线索，当时江湖上最为强大的七个门派呼朋唤友，广邀武林高手共赴雪域高原，强闯拜火教总坛光明顶。要知道当时拜火教可是西域第一大势力，底蕴深厚，不仅高手如云，而且传言中还有将近十余位先天武者，如此雄厚的实力就算君临天下也是等闲，可是就是如此庞然大物，该覆灭的还是覆灭了，就连实力最强的山中老人也不曾幸免于难，事后才知道当时一共出现了一百多位先天武者，可以说那一战全天下的强者全都参与了，而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可以突破到先天之上的办法。”
“值得一提的是，事后经过查证，虽然山中老人实力强大无比，杀先天如屠狗，但是他依然还是个先天武者，并没有如同传言中的那样突破到先天之上。”
额，这倒霉催的，难道就这样白死了？
不过，就凭大家这态度，难怪几百年来没一个能突破的，估计就算真的有突破的也不敢声张吧，先天之上就是再强也扛不住十几个人的围殴啊。
不对啊，如果没人突破到先天之上，那么宇文信手里的那张符箓是从哪里来的？不管是他亲口承认，还是那张符箓的表现，若说先天之上确实实至名归。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张扬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一来不好解释自己一个真气境初期的小家伙怎么在一众真气境后期的高手眼皮底下逃得性命，要知道真气境的武者感官十分敏锐，远了还好说，靠的近了要是没有专门的敛息法门根本藏不住，二来从山中老人的例子中可以看到先天之上的信息确实非比寻常，万一走漏，就张家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承担不住。
张英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还以为是被这信息给震惊到了，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先天之上的事情虽然干系重大，但是只要我们张家不参与进去想要平安无事却也不难。”
“好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当然是最好。还有就是我昨天刚刚突破，接下来几天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巩固一下境界。”张扬提前请了一个假，要不了多久就要第二次穿越了，他可不想这个时候还被家族抓壮丁到城墙上巡逻。
“放心吧，那里还用不着你出力。”张英笑着说道：“外面的那群草原人之所以还能留在那里只不过是我用来挡箭的，要不然早就被你二伯他们给杀了个干干净净了。”
告别了张英，张扬慢悠悠的晃回自己的小院，可惜路上没看到那个习惯装逼的四弟，要不然也有人能跟他分享一下突破真气境的喜悦。
“先天之上，真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境界啊，可惜如果贸然突破的话似乎会引来不必要的危险，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缓一缓，至于现在还是先到其他世界历练历练，顺便看看先天武者到底有多强。”距离下次穿越还有四天的时间两三天，倒也不急于一时，先在家里好生休息一番，顺便把山洞里得到的东西好好整理一番。
仅仅一篇残缺的功法就让他突破了先天境界，那书房里的那么多书籍就算只有一两个有用的，那也是一定是了不得宝贝。
因此，张扬对此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