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花果山上的少年
“我们三者唯独鹰圣与人族打过交道,还是由鹰圣您老来询问这些人族。”
化为老者模样的平天鹰圣点了点头,一双如鹰锐眼从一众少年身前扫过最后停留在流光山主的身上笑着说道。
“一路以来你倒还算老实,就给你一个活命机会,说说吧,你们人族突然冒出九州是怎么一回事?”
从三位大妖身上突然降下一道天君压迫,虽然流光山主乃是天君修为,可自从苦橘镇受伤还尚未恢复却被眼前三只妖怪释放的威压压的喘不过气来,只好跪地求饶道。
“各位妖王,在下身子实在受不了你等的天君之威,还望高抬贵手容我与你们道来。”
蟾魔王不禁嗤笑一声,“这与我千年前所见的人族可不太一样,骨头却是软了不少,就不知咀嚼起来会不会影响了进食的口感。”
话虽如此,可三位大妖还是照做收起了那份如山压迫,流光山主不由喘了口气自知死活全在此刻的表现上,不免认真起神色的讲道。
“我等本是生活在一座洞天福地里,只是后来因为天地规则的改变洞天竟与九州所在的大天地融为一体,无奈只好在九州讨得生存……”
中年男子略一停顿想起先前那蟾魔王与平天鹰圣的对话不由眼珠一转遂低声讨好道。
“方才无意听闻鹰圣前辈所言,刘某人倒是想起了一些前辈略感兴趣的事情。”
“哦?”
此言一出平天鹰圣果真兴起了一丝兴致,走近两步凝视着眼前男子传来他的话声。
“若你所说真的对老夫有所帮助我便保你不死。”
流光山主听后大喜却不敢心生质疑,像他们这些成精的散修常年过着看人脸色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知道对方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也不敢卖关子直接讲道。
“在我们这座洞天里一共有三个地位超然的宗派,其名为佛光寺、三圣殿与雷峰观。刘某人在来这里之前便听闻了三宗联手想要迁宗的事宜,虽不知那三宗迁往何处,可是能看中鹰老的山头且还能让您老人家感到棘手的恐怕也只有这三宗的老祖了。”
平天鹰圣认同的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哦?你倒说说他们什么样貌,是何着装打扮?”
流光山主不敢怠慢将肚中早已备好的说辞遂一一道来。
“雷峰观的道士应该都身穿绘有青山祥云的道袍,佛光寺乃是一众和尚光头光脑也好辨识,至于三圣殿嘛……”
中年男子略一沉吟却是很少打交道,只因此宗弟子旁支太多却无法从穿着进行分辨,平天鹰圣似看出了流光山主的难处开口提醒道。
“他们之中有没有手持山岳法宝的老道?还有拿着这把仙剑的道人?”
老者说完再次拿出那柄诛仙剑来,此剑一出顿时引来一股肃杀之意直惊的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导致那平天鹰圣要杀自己的流光山主面露死灰神色,男子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主导,一口气息强行冷静下来,一番思索不禁眼前一亮。
“没错!当中是有一个手持山岳法宝的老道,那宝物名叫方寸山,乃是一件难得的仙器,那老道名叫菩提老祖,说到底还与我有着血仇呢!”
流光山主咧嘴冷笑了声,平天鹰圣回到座处凝视了男子良久才收回眼睑,倒不觉得此人像是在说谎便又多问了一句。
“那就讲讲你们之间的怨仇吧,要真如你所说老夫不仅能饶你一命,还可以圆你一个报仇的机会。”男子抬起头佯作感激的叩谢了一番。
“那刘某人就在此先谢过鹰圣前辈。”
实则心里却怨毒的笑道,什么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还不是看我还有利用价值便拿我去充当炮灰?嘴中却说着另外一番言辞。
“自打在下所在的洞天与九州大天地融合后便来到了一座名叫花果山的地方,本以为那里是刘某人安身立命之地,不曾想花费了天大代价却便宜了那菩提老道,仗着仙器在手直接把在下赶出了花果山,刘某人一路漂泊之后就遇到了鹰圣前辈您。”
平天鹰圣随之点了点头,“你所说的花果山还有苦橘镇,包括那牛魔王都确有其事,包括你所描述的那件仙器亦与我在白华山所见无异,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菩提老祖了。”
想至此人,老者突然想起了那日在诛仙阵图里装死的一幕,若不是那老道他岂会有今日?流光山主只觉浑身一颤竟感受到了丝丝寒意,却是平天鹰圣心里的怨念所引发的寒意。
“好吧,你可以活了,就冲你我都有一个共同敌人老夫也不会杀你。”
“多谢鹰圣前辈。”
中年男子感激的一叩头随即想起了什么脸上圆滑的笑道。
“还有蟾魔王与螳魔王,也受刘某人一拜。”
而后又向那碧玉螳螂和寒蟾叩了一个响头,传来二人肆虐的笑声,“哈哈哈哈,你这人族倒挺识趣,冲着你给我老螳磕了一个头的份上,我也放你一马。”
“多谢三位大王。”
流光山主这才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再次谢道。
“在下定尽绵薄之力让那些不知死活打扰到诸位大王清修的该死人族付出惨重代价!”老者直感有些聒噪,遂挑了挑眉不耐烦的催促道:“那就继续说说吧,你对那三宗都有何了解,那几件仙器又有何妙用?”
“回禀鹰圣前辈,三大护国宗的每个宗门都有一件镇派之宝,三圣殿便是那诛仙剑阵,佛光寺是那多宝崖,雷峰观是一件宝塔模样的镇妖雷塔……”
男子欠了欠身子不敢隐瞒,一番唇舌下来总算是取得了三位大妖的信任。
没过多久,在那流光山主的出谋划策下,三位大妖便制定了一个个方案只为将那些敢来犯不夜城的人族修士一网打尽,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过去了三日。
而不夜城里的密谋也终于落下了尾声,只等那些人族自投罗网踏入城内。
花果山上。
距三宗修士离开花果山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大半个月。
被菩提老祖任命为方寸山第一任执掌的中年道人,如往常一样登高俯瞰,所望之处正是三宗修士南下的地方。
二十多天过去了,如今的花果山,不,该说是立宗在花果山上的方寸山,已初具雏形。在男子脚下便是方寸山金顶所在,金顶之下是一座红墙绿瓦的崭新道观,仿若依山而建的宫殿四通八达连通了附近所有山路,主路所在的乾宣殿更是多了不少烟火气引来无数上香游客到访。
随着三宗不断南下,越来越多的百姓安居在了来时的路上,最先兴起的便是离花果山最近的溪边山脚处。才没几日就建立了一座规模在数百人内的热闹村落,村里百姓更是热情心善帮助方寸山在花果山上建起了一座座气势恢宏的殿宇,山上的每一块青砖每一桶井水都是这些勤劳村民一担担一块块从溪边山脚辛苦运送来的,才有了方寸山今日纷至沓来的空前盛景。
更有甚者将自家孩童送上山去学艺,可以说现在的方寸山在周围十里八乡都尤为出名,引来不少香客和拜师门徒登山访仙。
像平常一样,一位身着方寸山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正要下山去溪边挑水,日复一日从未变化也未曾有过落下,只因少年内心深知这是那个男人在考验自己的心性。
途经半山腰遇到一位经常去金顶上香的妇人,少年便好心的侧了侧身子,看在妇人眼里却是熟络的对他笑道:“哟,楚河啊,又去溪边打水呢?”
妇人顺着少年让出的小路走过,好意的从腰间竹篮里掏出了一颗煮熟鸡蛋递在了少年眼前,“这……”少年一时愣神却是摇头婉拒了。
“宋大娘这个还是您自己留着吧。”
“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什么。”妇人讪笑了一下也没在客气两句,随手将鸡蛋又放回篮内嘴中却是套着闲话的随便问道:“为何不见方寸山有其他弟子同你前往,每次都是你一人呢?是哪位师父这么厚此薄彼,也太难为你了吧?”
听见妇人好似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幽怨话声,少年肩上挑着担子嘴上却轻笑了句,“大娘,没人让我这么做全是我自己的主意。”更为其解惑道。
“每日挑水就好似修炼一样,楚河深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非脚踏实地一担一担将水挑上山头,又怎知修行路上有多不易,能否坚持又可走多远呢?”
“哈哈、哈哈……”
这位好心的大妈就是一普通的农妇人家怎听得懂少年的话?听这意思就好像是吃饱了撑的,于是干笑了一声向少年客气了两句,“呀,是嘛,可别累坏了身子,你这么大的岁数可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少年看着妇人离去的背影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只觉眼前妇人太过虚伪,明明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却仍露着虚假笑意迎合自己,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那方寸山弟子的身份?
现如今能成为方寸山弟子已是比大金国恢复科举中个状元还要光鲜的身份,尤其这些鼠目寸光的妇人看着一位位好似大官的人物登山拜访仙师的客气模样,甚至对引路的小童都尊敬有加才造就了这番现状。
可他们却哪里晓得那些靠吃朝廷俸禄的官员为何如此,又怎知修仙之人的厉害之处?不过是见有人这般便有样学样罢了,这种投机取巧的无知可怜人却是少年最不喜也是最讨厌的一类人。
只是没有多想,少年又焕发起笑脸抖了抖酸痛的肩膀继续前行,因为他知道,远在金顶的男子正看着自己呢!
“唉,也不知这般日子何时是头?”
名叫楚河的少年摇了摇头已走到了溪边开始他日复一日枯燥的课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