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这天要变了
“怀山小子，你们家的诛仙剑被那妖圣掠走了一把，赤峰道友也是因此才命丧那妖圣之手。”
菩提老祖说的云淡风轻，可中年道人听的却如惊涛骇浪，若说赤峰老祖身死他听了尚且还能接受，可眼前老道告诉他诛仙剑阵少了一把诛仙剑，这可是动摇宗门根基的大事啊！
中年道人眼皮直跳，数根黑线压抑在额前显得气色有些沉重，他望着眼前语重心长的老道人强挤出一抹和气的脸色嘴中说道：“这件事雷念老祖与普法大师是不是都已知晓？”
耳中遂传来菩提老祖的轻叹。
“唉，是如此……”
老道人点了点头，怀山掌教阴晴的面容遂低沉着脑袋好似在想什么事情，菩提老祖就这么静静的等着，良久才又传来道人的话声。
“那敢问老祖，我三圣殿的其余三把仙剑还有阵图何在？”
虽然猜到了今日三圣殿必有此一问，老道人仍觉为难的苦笑答道：“若说那把戮仙剑和阵图，老道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三圣殿，只是……另外两把还在雷念老祖与普法大师手中，加之此后还有紫金山与青莲山一行，确实需要贵派的诛仙剑阵一用……”
怀山掌教不由冷笑回道：“不是我三圣殿无情出尔反尔，而是家师因此事已经赔上了性命，难道这还不够吗？还非要我三圣殿再搭上一宗至宝不可？”
还不等老道回话封闭的厅堂又再次响起道人愤慨的话声。
“既如此还请老祖先把戮仙剑与阵图暂还于我，等到了白华山后我自会向雷念老祖与普法大师讨要另外两剑。”
“这……”
菩提老祖佯作为难的摊开了双手，这也是他早就料到的画面，就好比白华山上那两位就真的只是馋那泉清水寒潭的灵水吗？恐怕是预见赤峰老祖身死给了三圣殿索要诛仙剑阵的机会想要借此拖延归还的时间，另一方面怕是想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哪怕不还仙剑最后也还可以全推脱到他与那平天鹰圣的头上。
只是老道人想的更多，甚至是真心为紫金山与青莲山一行考虑不愿就此将诛仙剑阵这么快交还回去，于是提议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此剑放在老道身上他又不会跑去，接下来便由老道随你们一同前往白华山一遭，你我二人与雷念老祖、普法大师当面递交，正式将贵宗此物归还如何？”
“这？”
怀山掌教脸色一变，这回却轮到他为难了。
“怀山小子，就算你不信老道我，难道也不相信雷念老祖与普法大师吗？”
好似为了不给道人多余的思考时间，菩提老祖不断在其耳旁出言说服道。
“甚至老道我说句难听的话，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尤其那两把仙剑还在他人之手可谓是寄人篱下，好像也由不得你吧？”
“你！！”
无视了怀山掌教的暴跳不已，菩提老祖轻声叹道：“老道所言绝无半句虚假，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情，等到白华山上定双手将诛仙阵图与戮仙剑奉上！”
说完好似神情有些疲累的老道人渐渐垂下了头。
“你走吧怀山小子，想必关于诛仙剑的事情雷念老祖与普法大师也不会傻到说给门下弟子听，你还有时间好好想想，以后宗门的路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走吧……”
一阵无言，整个偌大厅堂随之就再无一点声音。
“……”
先前因老道人所说而隐隐动怒的怀山掌教此番却已冷静下来，任谁都能看出菩提老祖一人前来就好似是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如果老道所言并无虚假，那雷念老祖与普法大师的态度才更值得他深思。
中年道人突然起身，走至大门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过了头。他直视着并未看向自己的老道，语态渐冷的低吟了一句，“好吧，我怀山只对老祖你多说一句话，若白华山上见不到戮仙剑与阵图可别怪我三圣殿翻脸无情。”
怀山掌教一字一顿的说完，遂一甩衣袍却是连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直到走出大门仍阴晴着一张不愉悦的脸色。
“吁……”
老道人遂抬眸长吁出了口气，此番事由也只能这么了结了。
毕竟雷念老祖与普法大师肯定是雷打不动的打算待在白华山上，既如此还不如收取了他所应得的蝇头小利揽下这口背锅。既做明白鬼也不做饿死鬼，既然改变不了这般结果索性就大方接受，想当年他又不是没做过一人独挑风浪的事情？只是，恐怕之后就要委屈方寸山的那些弟子们了……
老道人看着敞开的大门，心思回暖露出一抹笑意，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看见那群臭小子了吧。一想着快要见到那些治愈人心的笑容，老道的心情格外通畅，却将先前的不愉快全抛诸在了脑后。
“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不同于菩提老祖的豁达，自从修炼了血魔大法后的怀山掌教脾性却变得极为古怪，时而阴晴不定，不是内心有着一丝理智，刚才老道人那番看似胁迫的话语已让他动了杀念。没错，现在的怀山掌教极为嗜杀，不是道法高深仗着境界在压制，只怕却已与那魔头无异。
独自走在城中的中年道人阴沉着脸色，周身萦绕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气，早就在一处庭院里等待的李宏上人与慧仁主持见此一幕都暗暗惊讶，却不知他们走后又发生了何时。
只记得走前那声类似桌椅碎裂的惊响，再看怀山掌教此刻的神情，心中似有所悟。隐隐觉得他们的师尊好似故意有些话没写在那子母连心佩上，并且那些没说的内容显然已被怀山掌教所知晓，因此才这么的心意难平。
“——怀山道友！”
正准备招呼道人过来的李宏掌教，挥至头顶的手掌却静止在了半空，随即眉头微蹙直视着怀山掌教所在位置，原来是看到后者的神情竟再次发生了变化。
两位执掌注意到怀山掌教的时候，中年道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二人。原本打算抚平下心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过去与李宏上人、慧仁主持打声招呼，结果耳中就听见传来唢呐吹响的喜乐声，那声音尤为刺耳仿佛是在像他嘲笑似的，随后便看见宛如浩荡长龙的车马队伍从他眼前驶来，竟是城门外的三宗修士进城了。
谁让他们进城的……谁让他们进城的……谁让他们进城的！！！且不说雷峰观与那些佛光寺弟子，为何他们三圣殿弟子在没有得到他许可的情况下擅自进城？谁给他们的胆子？难不成还是那死去的赤峰老鬼不成？
“哼！”
一声冷笑过后道人径直掠往前方车队，怀山掌教咧着一张阴恻恻的面皮渐渐抬起了压抑许久的头颅，心中似早有人选锁定了其中一位身着黄袍的年轻道人咧嘴笑道。
“呵，石殿主好大的本事，老夫才离开片刻就能做得了三圣殿的主，是不是我像赤峰老祖那样死了，这三圣殿就是你的天下？”
“掌教！这是何意？”
石阡殿主一脸蒙神，不是听李宏上人与慧仁主持所说三宗弟子可以进城，他又岂会带着三圣殿一众弟子入城？还有掌教刚才所说什么？赤峰老祖死了？？
那一句话一时透露了太多讯息加上此刻中年道人情绪极度不稳也就没有下文，可是这番话一出却顿时引来了轩然大波，一众弟子不管是三圣殿弟子也好还是其余两宗弟子皆听到了赤峰老祖死了这几个醒目字眼。
“赤峰老祖死了？”
“三圣殿的赤峰老祖死了吗？”
周围好似炸锅一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进城的队伍人人被一层未知的可怖阴影所笼罩，还不知怎么回事的众人都以为赤峰老祖死在了这甘露城里，纷纷惊恐认为城中要有事发生。
“怀山道友，你这是为何？”
察觉到异样的李宏掌教与慧仁主持连忙赶来主持大局，可就在这时，也不知是心中邪念作祟还是，中年道人望着身前的年轻道人甚是碍眼，竟鬼使神差的踏前一步挥起了右拳，这一拳没有蕴含任何灵气就是常人普通的一拳，可却将同样没有用灵气护体的石阡殿主一拳击倒在地，当着三宗弟子让他丢尽了颜面。
“李——怀——山！！”
感受到屈辱的年轻道人立起了身子，一把推过想要搀扶他的一名弟子怒视向中年道人竟叫出了怀山掌教世俗名讳，眼看一场恩怨在所难免，天空却突降一座巨大山岳横在两人身前，传来老道人威严的话声。
“当着一群小辈的面你们是觉得还不够丢人吗？没错，赤峰老祖是死了，怀山掌教伤痛也于情理之中，可做为一宗执掌却对宗门手足下手却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且就在我方寸山下好好悔过吧……”
方寸山下落带起了一阵尘烟，待尘埃落定却已不见怀山掌教的踪迹，仿佛真被老道人收入在了那仙器方寸山的小天地里，引来无数人的惊诧。却不知哪里来的老道居然连三圣殿的面子也不给？直接镇压了一座宗门的一宗执掌？
唯独一群少年目光灼灼，尤其听到了老道熟悉的话声就再也控制不住，红衣少年已流着清泪不由自己的飞奔而去，这些天所忍受的诸般情绪好似决堤之水一经爆发便不可收拾，同样想念老祖的还有溪曼瑶与刘彩儿等一些情感细腻的女弟子。
一席白衣的少年却只是呆呆望着半空大显神威的老道笑着，就这么笑着。
……
话说，与花果山失之交臂的中年男子，那位流光山主带着一众门徒离开花果山后就没曾停歇过。
在苦橘镇吃了败仗的男子不仅折损了那名叫龙婆婆的老妪还失去了几名乖巧听话的弟子，随后咬牙突出重围竟无意被他寻得一条活命的小径，来到了一座比之甘露城还要宏伟数倍的伟岸建筑。
这条小路绕过了甘露城直达王都所在，而展现在男子眼前萧条却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王都不夜城。亦是在那场人魔大战中损毁最为严重的都城，离那处古战场不过百里距离。
就在中年男子激动不已以为自己撞大运寻得了某处古迹，却不知从另一个方向掠来了一道白光，由远及近渐渐浮现一道气息绵弱处处都透露着森森白骨的可怖老者。
流光山主吃过了苦橘镇的亏后却不敢在生起一丝大意，额头滑落下一抹汗水，那老者已掠至他身前百米的距离。
不过凝神之间只感浑身一窒，男子的脖颈便传来一阵疼痛却是被那突然就来到身前的老者单手掐喉按在了地上，随后传来冰冷的话音。
“你是人族小儿？”
被此人掐着脖子的流光山主只能小鸡啄米般的拼命点头，然后就觉浑身一轻老者已松开了手，负手而立却是背身向他再次传来话声。
“小子，还从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活着逃走，要想活命就乖乖跟在我的身后。”平天鹰圣随即扭头冷笑看向一众颤颤巍巍的少年男女，“还有你们，你等且都随我来吧。”
流光山主却是不敢不从，忙起身对着一众弟子呵斥道：“还不点头回话，是想死吗？”一众弟子这才好似回神一样猛的点头，所说话语大多都是“明、明白！”“遵、遵命。”
老者却是连看也不看一眼，也不怕有人敢擅自逃离，却是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这座千年前的大唐国王都，随后一阵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座道观前，看了一眼取名为玄水观的牌匾遂径直迈步而入。
此处正是蟾魔王洞府所在。
可就在中年男子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观里已响起了老者的话声，“怎么？还不进来？”流光山主再不多想只好带着一众余下弟子哭丧着脸踏入了观中，还来不及思考眼前神秘人为何来到这荒废的道观，没多久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又再次发生。
只见老者来到观中一处后院所在位置，直奔院中一座古井而去，这千年时间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的古井，男子一眼看出此地荒废多时不像有人来往的迹象，却不想耳中突然传来老者的话声。
“等下全随我下来，少了一个都拿你们所有人问罪。”
遂第一个跳下了那座古井，看似荒废的一座废井从内没传出一点响动，不由让流光山主感到了一丝好奇，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就随遇而安了。生怕老者再次催促，便对着一众胆怯弟子瞪视而去，将他们一个个踹入了井中，最后自己也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