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只身进镇初交手
多了中年汉子龙兴胜，三人在少年石怀的分工下，很快制定了一套成熟有效的行动方案。
潜入苦橘镇似乎风险较大，三人甚至也试过站在至高处俯瞰镇内景象，却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制高点只能作罢，思来想去却又想到了那些最是朴实的青牛妖兽。
虽然镇外两里范围内的青牛妖兽都被汉子悄悄清理干净，可是靠近小镇的这片小树林却还有不少，甚至还有一些牛头人蛰伏隐藏在暗处令人防不胜防。
少年的计划是兵分三路寻找落单青牛，在逐一击破套问出有用情报来，如此即不需要进镇冒险就能坐等援兵到来，还能轻松将打探来的情报进行分享，岂不妙哉？
三人说干就干隐蔽好各自身形后便在镇外小树林里流窜。
“切记！若被牛妖发现立即撤退，此地牛妖较密集，牵一发动全身！回到我们最初联络地点再行商议！！”
汉子一声厉喝，先两人一步消失在了密丛，云千与石怀两位少年随后对视一眼，也各寻了一个方向眨眼不见了踪迹。
独自走在幽静树林里，只剩自己一人的少年眼下却无心沉静，脑中思绪翻飞竟想起了下山后的一幕幕场景。少年想起了当日在铁索桥上的意气用事，想起了喜鸦山官道墨如少年对他说的话，甚至还想起了那名叫贺曦的雷峰观女弟子，想起她看向自己的轻蔑眼神，想起了那一句现如今仍压在他心头的那声“懦夫”……
他云千真有这么差嘛？为什么所有人都如此看轻他甚至奚落他，就连他心中所念的人也……
是不是自己真的很糟糕。不对，这点其实少年心里很清楚，自从石怀像座高山一样压在他的身前，自己就好似一条自暴自弃的丧家犬见谁都要咬上一口。
直到喜鸦山那次看见石怀带着柔馨等人前来救援自己，还有之后与少年那场掏心掏肺的简短交流，才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不如一个人没有什么好丢人，可若因此记恨于心里才最是让人看轻。
当他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此刻才会站在这里；当他选择面对眼前的高山，才会生出想要跨越过去的勇气，而不是自甘堕落整日怨天尤人。
这一刻，少年只觉身体十分轻盈不知不觉就踮起了脚尖，随后踩着欢快的步伐继续前行……
而另一边中年汉子与石怀少年也各自有所收获。
青袍少年蹲在一处灌木丛旁正悄咪的打量着不远一头吃草青牛，青牛无论容貌体积都与之前云千所斩杀的那头青牛无二，掏出隐藏在小腿侧的匕首在周围树木上做好了标记，少年遂又去往了下一处地方。
这也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发现落单青牛做好标记即可，再由汉子出面将其掠来交由他们审讯，故而没做停留就继续向前探寻。
此时的汉子已经背着一头青牛回到了联络地点，将其从肩头重重摔落发出一阵闷响，随便抹了两把额前汗水就坐在青牛背上等待两位少年归来。一阵搜寻无果后，石怀是第二个回到这里，唯有少年云千两人等待片刻却始终等不到那一席银袍少年的出现。
“这小子不会点这么背真遇到了什么事吧？”
龙兴胜将目光落向石怀身前疑声发问，少年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做出回应，“应该不会吧，我还是挺相信云千，以我对他的了解，很有可能是因为暂无所获才忘记了与我们的约定，指不定又独自寻觅了一段距离？”
汉子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趁着当下就自己与汉子两人，石怀一番踌躇却是问起了汉子一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他向龙兴胜问道：“呐，龙师叔，镇里那些牛妖最终会如何？”
“若仍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却没想汉子直接脱口而出，他随即沉默，差不多又等待了一盏茶功夫，甚至两人还将那青牛问询了一遍也未等来少年的归还。
就在两人准备动身去寻找云千，从密丛方向依稀是少年出发时的地方传来了一阵肉眼可及的动响响起一声熟悉的喊话，“快跟我来，刚才我不小心暴露了踪迹怕是惊动了一群牛妖，指不定还有牛妖动了心思见我一人想捉我回去呢！！”
一席银袍的少年一路小跑遂出现在了汉子与石怀的视野，尤其听到少年的话声龙兴胜却与石怀对视了一眼，遂轻笑着点了点头打算前去接应这位尽搞事情的麻烦少年。
云千兴奋的向二人招了招手，挥喊道：“这里！这里！！约莫有四五头青牛外加一个牛头人正向我追来！！”少年边说边抱怨，“真不是我故意引他们来这！实在是这些牛妖馋红了眼不愿放我离去啊，没办法，只好把他们都带到咱先前约定的地方来了。”
中年汉子头大的挠了挠后脑，生怕引来更多牛妖乃至镇内的牛精援助整，个人气势浑然一变，随即脚尖轻点地面已越过了少年的身前，同时，一只牛头人身的牛头人怒号了一声向汉子含怒顶去，身后更冒出了四五头青牛妖兽向他袭来。
龙兴胜出手挡下了牛头人的含怒一击，整个人阴沉着脸色对两位少年说道：“给我点时间收拾这厮，你俩拖住那些青牛妖兽片刻即可！！”
话音落下，赤着上身的汉子便不再理会二人，而是一心对付眼前的牛头人精怪。
说话的功夫石怀已与云千汇合，两位少年自然都听到了汉子的话声，不由吞咽了番口水直面那五头身形壮硕的青牛妖兽却不后退一步，反而欺身向前扑向了那五头牛妖。
“我三头，你两头！！”
青袍少年先一步迎上了最近的一头青牛精怪，少年云千反应也不慢随后掠至第二头牛妖，嘴中不服说道：“你两头，我三头！！”随即一声暴喝，唤出了眉心的本命飞剑，是一柄形似月牙的银色短剑。
石怀见此也不争抢，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将一只奔向少年的青牛妖兽揽到了自己身边，不出片刻，小小的密丛场地已成了一片多人混战的乱战场景。
中年汉子不愧是龙门力士修为，面对不过虎师实力的牛头人不费吹灰的功夫就将其完全压制，不是那牛头人还对他们有些用处，需要他耗费这几个呼吸的时间来多余应对？
随着牛头人重伤晕厥，龙兴胜已消失在了原地，也不知施展的是什么奇异身法，再出现时已来到了只身对付三头青牛的云千少年身前。只见汉子脚下连点数下，手中钢刀挡下其中一头青牛的顶撞从另两头青牛的身前鬼魅穿过，随后刀光一闪而逝，少年需要艰难应对的三头青牛不久纷纷翻着白眼横躺在了地上。
“厉、厉害……”
少年还来不及感叹，就听另一方向的石怀苦涩笑道：“师伯，别都弄晕了，好歹留头醒的让我们问询一番再说……”
“哈哈哈哈！”
龙兴胜突然停下鬼魅步伐来到出声的青袍少年身前歉意笑道。
“怪我怪我。”
遂单手止住其中一头青牛的牛角令其纹丝不动，而另一头却被他从牛尾横踹一脚一头栽进了身前的老树上哀嚎不止，感情是牛角没入树干整个深陷了进去！
两位少年外加一个小试牛刀的汉子，三人遂对这倒霉追来的一众青牛精怪挨个盘问，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从其中一头胆小的青牛妖兽嘴中问出了一个大致情况。
苦橘镇，做为方圆百里的唯一孤镇，镇内牛妖达到了恐怖的三万头之多！这还不包含那些半人半牛的牛头人，若加上牛头人等一些镇内子民怕是有数万之众，远胜这次迁徙队伍的人数。
听到这个消息，两少年包含龙兴胜在内都沉默了。
“看来这苦橘镇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中年汉子抱臂环胸发出一声长叹，三人忧心之余却不知后方半空踏剑而来了一名中年道人嘴中正念念有词。
“吾乃三圣殿掌教怀山道人，苦橘镇下尔等，快快出镇跪地迎接！”
天空话音如同炸雷声在小镇上空不断传响，庄重威严又带有一丝肃穆好似神旨降临，听这好似法音赦令般的话声，林间不由传来了一阵无奈苦笑，掌教他老人家这出场动静也忒大，这岂不弄的天下皆知……
“掌教真是不体谅体谅我们啊……”
龙兴胜的视力要比身边的少年好上太多，看着那一席藏蓝衣袍的中年道人驾风前来，脚踏七星长剑颇有一番仙人之姿不过片刻就已来到了他们上空。
“拜见掌教。”
“见过掌教师兄。”
只听一声长剑收回的锵鸣，藏蓝衣袍的道人负手而立停在三人身前，目光从周围几具牛尸上随意扫过最后停在了其中的白衣少年身前，才收起冷峻脸色露出一抹笑容。
“哈哈，都起来吧。”
不同于中年汉子原地躬身的平辈礼，两少年苦涩的笑了笑随即从地上站起，随后三张脸孔大眼瞪小眼的直视着怀山掌教，只把中年道人盯的浑身不自在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为何我一来你等就这样看着我？”
石怀与云千对视一眼皆望向了站在掌教身侧的龙兴胜，中年汉子摇了摇头无奈的上前一步这才解释道：“我说掌教师兄啊，柔馨那丫头就不说了，墨如与璧合这两个小子是怎么给你汇报的？让你那么大的排场招摇过市的就来到了此地，不怕那镇内牛妖初闻你大名吓得龟缩在里面不敢出来？”
“哦？”
中年道人似听出了自己这位师弟的言外之意，加上三人看他前来时的愁苦脸色，只怕是这苦橘镇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随即问道。
“是不是镇内隐患不小？你们从那青牛精怪嘴里问出了什么？快细细说于我听。”
随着龙兴胜与石怀少年你一言我一句的讲出了镇内牛妖的情况，饶是说完刚才那番豪言壮语的中年道人也不由脸色阴沉了下去。
“哼，不就是数万头蠢牛吗？老夫正想去会一会。”
说完，怀山掌教便打算动身，只是看着身前三人担忧的神色才停缓了脚步含笑回了一句，“放心，我不过是此番的开路先锋，难得来趟九州早已心痒难耐，救援队伍随后就到！”
中年道人看了一眼石怀，自有一股傲人气势向三人安抚出声。
“石小子，你爹也参与了这次的救援。”
“放心，天大的事情也阻拦不了我们三圣殿前行的脚步，哈哈哈哈！！”
一声狂笑，中年道人背后七星剑随心意出鞘，怀山掌教踏剑而行却是直奔那牛魔王所在的小小苦橘镇，看这架势似要酣战一场不可。
“镇内牛精，老夫现已登门还不快速速现身跪迎。”
当一身藏蓝衣袍的中年道人再次出现时已来到了苦橘镇内的上空。
望着空无一物的腥臭城镇，怀山掌教皱了皱眉，那牛魔王果真会躲在暗处与他们猫捉耗子，在苦橘镇内玩一套请君入瓮？
却不知牛魔王此刻也是这么想，生怕召来麾下数万牛妖惊跑了那不知死活的半空道人，于是将他们纷纷藏匿在街道四周的建筑里，同时眉头微蹙心中感叹，看样子今日来的是一个狠角啊！便打算给那道人来个小小的下马威。
偌大孤镇不是说有数万牛妖吗？除了遥遥看去有一座宏伟的黑色建筑，却连一个小牛崽都未见身形，却不知这镇里的妖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咻咻！”
空旷街道突兀的响起了一声口哨声，像是某种讯号一样，怀山掌教凝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整个身体已然绷直不由屏住了呼吸。
没多久就看到一头青牛的牛背上驮着一位少年的躯体晃晃悠悠走出街道，正是那名年纪最小的雷峰观弟子。
“救……救我……”
少年无力的呻吟，枯瘦的臂膀在半空伸展好似想要抓住什么，可牛背颠簸也不知颠到了身体某处口中狂喷出一口黑血，看在小镇上空的中年道人眼里瞬间升腾起一股寒意，若那少年在不救治怕是要回天乏术了。
至此，怀山掌教再不犹豫，手掌虚托半空脚下七星剑凭空握在手心整个漂浮在空中，随后手起剑落将那露面的青牛妖兽隔空一分为二，大袖一挥便将那雷峰观少年卷入了自己衣袖中，好一个袖里乾坤！
可还不等道人放松心神，突的眉头一皱，躲藏在暗处的牛魔王正时收回惊诧眼眸，却从未见过袖里有乾坤的这般玄妙术法，嘴角咧处一抹冷笑。那个被怀山掌教收回袖中的少年脸上则流露着一抹痛苦神色，道人心下一惊却是毫不犹豫的扯断了右手整片衣袖，将那少年显露在了身外。
一股腥臭难闻的血腥气息顺着牛魔王手中的羊皮囊子向半空弥漫，遇到那名雷峰观少年就好似闻腥而来的野猫突然躁动起来，接着诡异一幕发生，少年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化成了一片血水向半空四溅，怀山掌教措不及防匆忙伸出右手去挡，只听一声滋滋的腐蚀声顺着他外露的手臂侵蚀到血肉中不由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
“唔啊……”
来不及多想，只觉自己右手被血污侵袭竟不自觉颤抖起来的中年道人看了一眼臂膀，右手手腕处居然多出了一个狰狞血瘤，如活物一样在他经络中跳动不已，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洪亮不似人声的嗓音。
“哈哈哈哈，你们人族修士也不过如此，这么简单就中了本大王的妙计，看我一斧头将你从空中劈落！”
不知何时已走到小镇街道上的高大牛妖，牛魔王手执一柄墨黑宣花板斧从肩头扛下直指眼前中年道人。
“就凭你这孽畜？”
怀山掌教阴沉着脸色不是因为刚才大意着了这牛魔王道的缘故，而是他发现眼前这三丈人身的牛头妖怪居然有着天君修为，岂不是说凭他一人还很难将其打杀？
尤其这时候手上又有伤势，中年道人便想好对策朝底下牛魔王冷笑道：“区区牛妖还敢妄言，仗着使了点下三滥伎俩真以为就能奈我何？老夫若想离开此地还不是心念一动的事情？”
听出了道人打算开溜的语气，生怕对方去而不复返，牛魔王桀桀笑道：“哈哈，想走？先吃我老牛一斧在说！”
遂高举起手中板斧于头顶犄角处，两只牛鼻孔吐露出一行粗气将板斧整个掷出。
怀山掌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区区凡斧也想将他拦下？似是为了报刚才那一箭之仇，中年道人单手一掐法决，先是以手中七星剑挡住飞来板斧的攻势，随后法决变换背后凭空显现一座山岳虚影。另一手则双指并剑催动那巨大山岳虚影镇压而下，大有将那站在街面的牛魔王一举镇压的泼天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