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父亲的故事

    “斯达克！很高兴看到你健康平安！”父亲打招呼道。

    “你也一样，父亲。”我笑着回答。罗尔夫简单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狼吞虎咽起来。

    “我想他还是怪我丢了他宝贵的铁匠铺……”我心想，也对他点点头，决定在他准备好之前不去打扰他。

    晚餐期间，我们轻松闲聊，大家都刻意避免提及任何沉重的话题。

    直到晚些时候，贝莎察觉到紧张的气氛，愉快地说：“多么美好的夜晚！我想去花园里抽根烟。”

    她拿起一支雕工精细的长烟斗，悄悄走出屋子。

    我和父母交换了不安的眼神，然后在桌旁坐下。“我为赫尔加的死报仇了，母亲。”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打破突然弥漫房间的尴尬沉默。

    母亲脸上闪过担忧与恐惧的表情，惊呼道：“你不该那么做！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可承受不起再失去你的痛苦……”

    “我必须这么做。”我坚定地说。

    母亲无奈地摇头，轻声说：“如果你坚持的话……”

    “我知道我给你们带来了很多痛苦，你们现在可能很恨我……所以我为所有的事道歉，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别太自责了。你是我们的宝贝儿子，我们永远不可能恨你！”父亲插话道。

    “而且，对于发生的事，我们也负有责任。你……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我们应该介入，保护你和赫尔加。

    世界是残酷的，斯达克；有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你无能为力，只能咬牙忍受。”他皱着眉头说。

    我抑制住内心的愧疚感，但没有说话。告诉父母我内心是个成年人没有意义，因为他们可能理解不了，而且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更多混乱。

    “那现在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我说。

    父亲笑出声。“我们忍耐……我会继续在树林里烧木炭，赚点外快，等局势平息，所有人都忘了发生的事，我就回去重建我们的房子和铁匠铺，传给罗尔夫。”

    这让我想起一件事。“你怎么会烧木炭？在家时我从没见过你烧。”我终于问出之前一直想问父亲的问题。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沉默良久后终于说：“我想是时候告诉你我是怎么来到我们那个小村庄的了……”

    父亲清了清嗓子，凝视着壁炉中轻轻噼啪作响的火焰，火光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你知道我以前住在埃伦特。雷夫——你舅舅被指定继承家族生意，所以我父亲安排我去他朋友那里当学徒，那位大师铁匠同意收我为徒……”

    他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我当时不知道，但他们还私下安排我娶我师傅的女儿。但当我最终发现时，我已经遇见了你母亲，没有打算履行婚约。”

    一抹怀旧的微笑牵动着父亲唇角，他继续道：“现在可能看不出来，但你母亲那时是个相当自由奔放的少女。”

    他笑了，意味深长地看向母亲，我看到母亲的脸颊微微泛红，迅速移开视线。

    “高恩！别拿你的胡言乱语去误导他！”她立刻责备他。

    父亲迅速清了清喉咙，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讲述故事。

    “总之，我的师傅对此很不高兴。他威胁要把我赶出店铺，并保证埃伦特没有别的铁匠愿意收我。我父亲也威胁要把我逐出家门，因为毁约会给我们家族带来耻辱。

    但那时你母亲已经怀上了罗尔夫——你的哥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她。所以我们逃走了。

    我们从一个村庄跑到另一个村庄，我做任何能找到的工作。幸运的是，那时正值夏季，所以在田里找份工作很容易。

    但就在冬季即将来临的时候，我得知边疆一个村庄有一位老铁匠在招学徒，我们就去了那里。”

    他停顿下来，让噼啪作响的火焰填补寂静，仿佛在火光的温暖中寻求安慰，然后继续讲述。

    “他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家伙，但出于同情收留了我和你母亲。

    刚开始的日子很艰难——他不给我工资，要想挣点钱，只能卖掉我做的东西。

    但那时我没有钱购买原材料，只能用从师傅铁匠铺捡来的废铁，还要学会自己烧木炭。

    几年后，我终于攒够了建房子的钱，老铁匠退休后，把工具交给了我。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生活中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也是为什么我允许你追求梦想，我不想像我父亲那样。

    最后，我从未在父亲去世前与他和解，但我与雷夫达成了和解。

    所以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和康拉德消除分歧，像兄弟一样和好……”他以满怀渴望的笑容结束了故事。

    “哇，真是个好故事！”那天晚上我入睡时心想。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仍在思索父亲昨晚告诉我的事情。

    想到他实际上从未完成铁匠学徒生涯，这确实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因为根据他的手艺质量，我以为他是整个埃伦特最优秀的铁匠之一。

    “至少我现在知道他为何选择在边疆定居……”我心想，起身去拿早餐。

    我也理解了他关于与我哥哥康拉德和解的观点，但目前根本无法实现，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过于紧张，一次谈话无法修复。

    我知道由于内向的性格，我在疏远哥哥方面负有一定责任，从未表现出对他有多少兴趣。

    但这主要是因为康拉德一开始就很难相处。

    即使我愚蠢的哥哥突然停止对我毫无道理的厌恶，我们仍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更不用说，我还是个通缉犯，所以不可能直接走进埃伦特去找他。

    因此，目前看来，父亲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

    “我会很晚回来……”随后我对母亲说，早餐过后立即前往森林。

    既然我决定在冬天和父母一起留在贝莎夫人家，因为我无处可去，我需要做些什么来为冬天储备更多食物。

    虽然我有很多钱，但现在已经无法去购买食物，因为收获季节早已过去，所有的作物都安全地储藏在人们的家中。

    因此，获得更多食物的唯一方法就是亲自去猎取。当然，这也有自己的困难，因为大多数动物都已经在巢穴中冬眠，等待冬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