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比试
靠在墙上的苏辞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呆子。
洛之阳这是故意引他上套呢，没想到这人不仅呆还直接往里钻。
洛之阳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原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没有想到沈之同意的这么快。
“好啊。”故意装作想了想又继续道：“不去我们就比鉴画，我找一幅画，咱们此时鉴别真假。如果我赢了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输了看到那栋楼了吗，只要你输给了我你就爬到楼顶大喊一夜“我错了”。
不仅如此，还要亲自去和若若说清楚，你对她没有意思，彻底隔绝断你们之间的关系。”
沈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旁边不远处有一栋五六层的楼房，那栋楼还没有建好，看上去也不像是住了人的样子。
苏辞轻声嗤了一声，果不其然，洛之阳这人平时看着人畜无害，背地里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他这就是在故意整沈之，沈之怎么可能会鉴画。
“等等。”沈之一脸懵的打断洛之阳的话，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可是我不会鉴画啊。”他原本只是以为普通的比试，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提出鉴画。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也是他没有反应过神来，现在回过神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洛之阳要的就是这种情况，若是普通的比试他也没有把握，至少在鉴画一方面赢沈之他还是有些把握的：“也是你亲自同意的，怎么？难不成你要反悔？”
沈之现在只想找块豆腐撞死，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条街上基本上有半条街的店铺都是卖画的，看热闹的人群中就有好几家的古画店铺的老板，本来天就热整个人都快无聊的打蔫了，发生了这样有趣的事情都忍不住上来凑热闹。
其中两三个人纷纷举手：“我家就是开画店的，无论是古代的还是近代的全部都有，我给你们免费提供地方。”
“我那里也是开画店的，不如去我那里吧，他那里的画还不如我那里的好呢。”
被人这么说自家的东西，那人当场不愿意了，指着人就开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另外一个也不甘示弱：“我说的是事实。”
两个人吵的沈之头疼，感觉自己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好像还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跳进去的。
再被这人这么一拱火，沈之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洛之阳看他不说话，心里更加不爽：“怎么？你不愿意？”
沈之：“我……”
看热闹的人见他不回话，心里也着急：“就是啊，比试也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又不愿意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的沈之无疑和架在火上烤也没什么两样，心里更是焦急难耐。
看了一眼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看着他的苏辞，最终咬了咬牙在众人的目光下同意了。
如果输了顶多也就是废一下嗓子，没关系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
最终洛之阳选择了第一个举手的那家的店铺，有人提供店铺场次他当然是开心的。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苏辞。
苏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不明显的笑容。
洛之阳讨厌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尽管输在他手上一次，还是一脸高高在上。
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也都跟了过去，一些挤不进去的人只能站在门口看。
苏辞的唇抿成了一天直线，等众人都走后，现在原地呆了半天，想了想这才跟了上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远处还有一双眼睛正看中他。
远处，马爷抽了口烟，吐出的烟雾缭绕在眼前，导致面前的场景朦朦胧胧。
当苏辞转身朝着对面走去的时候，嘴里惊奇的嘿了一声，这小崽子什么时候喜欢看热闹了？
再说这小子不是最讨厌鉴画这一行吗？
就是不知道的是，他到底是去看热闹的，还是为了那个少年去的。
苏辞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是个年少轻狂的主，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和他那群兄弟这窜那逛，整天不见个人影，今天倒是奇怪的老实了一天。
想到这里，马爷的兴趣也上来了。
抽完了烟，将烟屁股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了踩，然后跟了上去。
别的热闹他不喜欢凑，但是今天这个热闹还真准确的踩在了他的好奇心上。
…………
店铺的老板很热情的将洛之阳和苏辞领到店铺里，刚进去就发现里面的的装修和墨画轩的装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这家店铺的装修也挺好，但是和墨画轩比还是有一些的不一样。
这边的装修陈设什么的都特别的现代化，而墨画轩则是多了一些的古韵和雅致，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踏进去让人仿佛穿越了到了古代一样，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古人。
苏辞进去找了个地方安静的继续抱臂观看，让他纳闷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跟过来，洛之阳和沈之两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喜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过来看这个热闹。
心里安慰自己，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讨厌他们，所以想过来看看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是怎么出丑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画店的老板萧然从二楼拿了一副画下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这幅画是是我从一个朋友的，他是从一个做生意的老板手里买的，买的时候那个老板说是一副古代名人真迹，但是……”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你就快说吧萧老板。”
看热闹的人不愿意了，催促着他快说。
萧然：“但是我这个朋友也去找人看过，有人说是真的也有人说是假的，所以我想请你们二位帮我这个朋友看看这画到底是真是假。”
说着眼睛看向洛之阳。
这个洛之阳萧然是认识的，小小少年对鉴画非常了解，是真是假不说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也差不多。和他爸比简直就是青出于蓝。
又看了一眼洛之阳旁边的沈之，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至于这个少年……估计是要输了。
“你们两位谁先来？”
洛之阳对沈之抬了抬头，示意让他先来。
萧然对沈之道：“好那就你先来。”
沈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将桌子上的那幅画展开。
这幅画还是一副山水画，画上一间茅屋坐落在山下水前，一个老翁正坐在岸边垂钓，旁边还题了石先三三个字。
如果没想错的话石先三应该是风武丽国的一个山水大师，他虽然不太懂画，但是这个人的名字他非常喜欢，所以看书的时候他一下就记住了。
整幅画都透露着十分的古朴的味道，原因是纸张的泛黄，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几百年的时间才留下的痕迹。
至于到底是真是假他也看不出来。
就在他聚精会神盯着画看的时候，忽然一道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虽然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但是这道目光和他们的还要更加炙热一些。
沈之猛的抬起头就看到远处的苏辞正盯着他看呢，两道视线就这么碰撞在一起。
苏辞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被轻轻电了一下一样，从心口直接麻到了指尖，就连指尖都是发颤的。
整个人紧张的不行，忽然心底有种想逃跑的冲动，脑海里残存的那一点理智又告诉他现在不能走。
长这么大还真从来没怕过谁，现在岂能折在他一个小小的眼神上。
苏辞也不躲了，直接对上他的目光发狠似的看着他。
沈之莫名其妙的被这么一瞪，心里暗骂这人有病，继续看面前的画。
据他所知石先三的真迹留存在世上的本就不多，更别说保存的这么完整的了。
下面看热闹的人见他看了半天了，心里也有些着急，冲着上面喊：“看出来了吗？这画到底是真是假啊？”
沈之：“我对画也不是很了解，说的是对是错你们也别见怪，但是我觉得这幅画应该是假的。”他的声音温温柔柔，像是夜晚的暖风扑面而来。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不淡定了，萧然这里假的画很少，只要是他这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八九不离十是真迹，这个少年张嘴就说是假的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看热闹的人其中一个女人身子一歪，问旁边的人：“我看他对画不像是那么了解的样子，那个叫洛什么的少年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另一个男人冷哼一声：“这有什么，他还抢人家女朋友了呢，这种人就应该教训一顿。”
另外一个老一些的老头也凑上来：“我倒是也觉得这幅画是假的。”
男人不服气：“要不然咱们打个赌。”
老头：“赌什么？”
男人：“如果这幅画是假真让你说对了我给你一百块钱，如是真的你给我一百，行不行。”
老头点点头，觉得可行：“不过一百是不是有点少啊？”
在这个年代一百块钱已经不少了，光是买菜都能吃好长时间了。
男人皱了皱眉，咬咬牙伸出两根手指：“那两百。”
老头笑了：“可以可以。”
男人撇撇嘴，这都还没分出胜负呢，这老头一脸自己赢定了的表情。
心里越想越气，冲着洛之阳喊：“小子你快看看那画是真是假。”
现在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了，若是输了他这两百块钱可就全打水漂了，回去不得被孩子他妈给揍死。
洛之阳只是看了一眼那画，估计连三秒都没有用到，眼底带着一丝坚定：“你确定吗？”
沈之很老实的摇了摇头，淡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神中都显得极为淡定，可能是因为太过于淡定了，所以导致他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
可能是他太过于真诚，让看热闹的人都是一阵无语。
他早就说了，他对画一窍不通，只是在真假两者之中选择了假而已。
底下的讨论声更大了。
洛之阳也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实诚：“好，既然你说这画是假的，那我就说这画是一幅石先三的真迹。”
“这话怎么说？”底下的人问。
和老头打赌的那个男人的额头上早就渗出了一些汗，双手交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洛之阳没有说话，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画的纸张，入手有些微微发涩，由于时间太久画上的墨都已经有些微微褪色，整张画无论是笔触还是画法确实都是石先三的风格。
鉴画的主要就是除了一些专业设备，就是一模二看三观察。
从这方面看这幅画确实是石先三的真迹无疑：“从纸张上看入手微涩，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整个风武丽国从开国到灭亡，无论民间和朝堂上下一直用的都是黄梨纸，而黄梨纸正是用肉眼看十分光滑，入手却又有些微微发涩的手感，从这方面来看，这画确实是真迹无疑。”
声音不是很大，足以让整个房间里的人可以听到。
此话一出最开心的莫过于和老头打赌的那个男人，龇着牙一排大牙对着老头一个劲儿的嘚瑟：“怎么样还是我赢了，赶紧准备好你的那两百块钱。”
老头摇了摇头：“那可不行定。”
“他都确认这东西是真迹了，还能有假不成？”
老头连看都不看他：“这萧老板还没有开口呢，你急什么。”
“可是萧老板不是也不清楚真假吗？”男人着急道。
老头像是故意的一样，故意停顿了许久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你当真以为萧老板不知道这画的真假吗，这东西既然在他这里那他一定是知道的，刚开始也只不过是故意那么说而已。”
而另一边，马爷远远的就看到了靠在柱子上的大孙子苏辞，撩起长衫踏上台阶走到他的身边。
苏辞太过入神，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马爷。
马爷摸了摸鼻子，抬手戳了戳苏辞的肩膀。
肩膀上的触觉让他快速回过神来，张嘴刚想骂，等看到身后的人后这才选择闭嘴
躲闪的眼神让马爷不免有些好奇他怎么这么认真：“看什么呢？整得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