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街旧厂房
沈之吓得连头都没有回,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家,路上连停都没有停。
桶里的醋今天也是跟着他倒了霉了,一路上连跑带摇,顶端都起了一层细细的泡沫。
回到家直接将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噔噔噔上了楼。
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额头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整张脸像是熟透的虾子。
一颗心像是打鼓一样,不安分的像是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脑海中那双好看的眼睛挥之不去,使劲晃了晃头,试图将那双眼眸甩出去。
双手撑着桌子捂着脸,心里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重生了就连自身骨气都没有了,怎么可能仅仅被一双眼眸勾走了魂。
要怪只能怪那人的眼睛太好看了,他向来对好看的眼睛没有任何抵抗力。
别人不知道的是,他是喜欢男人的。这件事情他一直知道,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的妈妈。
虽然喜欢男人,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有碰到一个合适的,所以也就没有谈过,他对对待感情的理解也是比较模糊的。
等平复了心情,又跑到了范舟家里。
去的时候范舟的妈妈正在做早饭,将最后一道菜盛进碟子里面,擦了擦手:“之之来了,是来找范舟的吧,他在后院洗漱呢。”
范舟的妈妈是个特别贤惠的人,平时也很喜欢沈之,她也算是从小把他看到大的。
有的时候她妈妈没在家的时候,他就会来范舟家蹭顿饭。
沈之看着略微憔悴的面容,心里一时间有些沉重。
不过她好像的命运不是特别好,身体也不是很好,直到二零二零年的时候她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给带走了生命。
她离开的时候沈之就在旁边,医生说她这是太过操劳心情郁闷导致的疾病发作。
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情异常杂乱。
朝前走了几步停住,转身:“以后别太过操劳了,什么事情都还有我范叔呢。”
到底还是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说完快速朝着后院的方向走了。
范舟妈妈盛饭的手猛的一顿,眼睛顿时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涌出了眼砸在了手背上。
这么多年她以为这个家没有人看到她的辛苦,范文虽然知道在外挣钱,但是对于她他一点都不了解,当然也不会过问她是否开心,家里是不是忙得过来。
就连家里的人都没有看出来,居然被一个外人轻而易举的看出她内心的痛苦,
沈之的话让她心里一暖。
…………
“咳咳咳,你怎么来了?”
范舟正在刷牙呢,被他吓得泡沫直接咽了下去,呛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我来问你点事儿。”沈之向上一蹦,坐在老式用水泥打的洗手台上,慢慢悠悠晃着腿道。
范舟吐出嘴里的泡沫,仰天漱了漱口放下手里的缸子:“不会是又是关于苏辞的吧。”
沈之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不会忘记你前两天的英勇事迹了吧?”
就在沈之想张嘴问的时候,范舟自顾自道:“前两天你当着苏辞的面扬言要和他一决高下的事儿你忘记了,你知道吗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小心脏差点就停了。
苏辞那是什么人,你就能打得过他?我就说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结果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样被人找上门了吧。你现在就是想反悔都晚了。”
啧了一声继续道:“还真别说,当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在发光,别提多勇猛了。”
沈之:“因为什么?”
范舟不解:“什么因为什么?”
“我因为什么要给他下战书。”
“还不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沈之看他:“什么话?”
茶缸上还存留着一些牙膏泡沫没有冲洗干净,站起身来将缸子洗干净:“会鉴画有什么了不起。”
沈之懵:“就这一句?这和决战有什么关系?”
范舟甩了甩手上的水:“关系大了,因为你的这句话苏辞把你打了一顿,然后你的脾气也上来了,直接要和他决战。”
沈之性子温和从来不与人结怨,若不是被苏辞打的厉害了,他估计不会这么生气。
要怪还是得怪沈之,苏辞那个人别人见了躲还来不及,这人还要挑战他的逆鳞。
也不怪人家苏辞打他,据说苏辞鉴画一流,不说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不过也差不多。沈之的那句话相当于在老虎身上拔毛。
“画?难不成和昨天的画有关?”
范舟摇头:“这件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昨天的事情应该和决战没有关系。”
今天的沈之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是他自己的事情,这人好像失忆了一般一点都不清楚。
别说他奇怪,就连沈之自己都觉得奇怪。
明明是重生,他也还是他自己,可是现在的二十岁和他记忆里二十岁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太一样。
难不成是因为他的重生所以冥冥之中改变了一些事情?好像除了苏辞这条线一切皆按照原本进行。
耿千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敲他家的玻璃窗,范舟也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的二十岁好像好像还和之前一样,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如果真的改变那他倒是希望可以改变自家即将到来的困境,也希望爸妈的感情再好一点,到时候也不至于离婚了。
…………
回家之后的沈之郁闷了一天,一直到隔天都是丧里丧气的。
看了看墙上的挂着的钟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老式的钟表指针行走的声音格外大,又是是在安静的地方。
本来心里就乱糟糟的,指针行走的声音充斥在耳边,这下更烦了。
以苏辞那家伙的性格,如果今天下午不去不将这件事情解决的话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
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和他道个歉,以那人的性格若是不快点解决还不直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经过昨天被苏辞的那一顿绑,一想起他来还是有些害怕的,一直拖到下午五点这才决定要去一趟旧厂房。
西街旧厂房他记得原本是一个灯泡厂,最后经营不善导致破产,他记得小时候还经常去那边玩。
那地儿不远,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抱着画的手掌心一阵湿润,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这边虽然空旷,但是住的人家也不少,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他也好有个保障。
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