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检测死灵的老者
其实啊泽也知道朱樊是在被放到海底餐厅之前就已经死了。
朱樊死了。
死在海底餐厅。
刚死他就来到了现场。
而且，死灵一领回就马上被分解成记忆。
一般调查中，光光一个巧合就够引起注意了，这次有太多巧合。
更何况，檀杼是最大受益者。
“那么大人在等什么？是不是可以放李艺曼了？”
“别急，雯。”
啊泽从抽屉拿出了一份报告。
“有一个疑点。”
“这是灵魂的检测报告？”雯问。
啊泽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面。
死亡原因：暴力殴打。
“这”
“我想过了雯，檀杼那个人如果想陷害的话，他完全可以找自己的人把朱樊打死，所以暴力殴打这种事情，你打我打，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但是”
他指着下面一行字。
死亡时间：七点到九点之间。
“这不可能啊大人。”
“这和餐厅人员发现朱樊的时间完全一样。”他又说，“殴打确实可以作假，但是死亡时间是根本不能改变的事情。”
这一点，啊泽想了很久，怎么都想不明白。
可如果他想不明白这一点，他的假设就都是错的。
“这怎么会呢，这完全不可能”
雯惊愕地呆立当场，眼神中满是和困惑。她原本对李艺曼持有相当高的好感度，上次啊泽要求她调查李艺曼的生前时，她内心深处对这位女子的同情之情愈发浓烈起来。
雯天性善良纯真，涉世未深，对于世间的险恶与复杂一无所知。面对眼前的局面，她感到无比沮丧和无助——自己竟然连帮助李艺曼一把的能力都没有。
这种无力感让她心生愧疚，仿佛自己辜负了那份本应给予他人援助的善意。
“弄错了吧，大人。”她带着哭腔，“大人不是说，时间这个东西是不能作假的吗，但是完全可以弄错呀数字嘛，完全可以弄乱的七跟八，我觉得我觉得完全可以写错呀”
“是么？可这份报告是徐伯亲手检测出来的，我觉得他不会有搞错的道理。”
徐伯是啊泽来到这个世界后的长辈，他负责管理死灵的检测工作。啊泽很尊敬他，他从事这份职业自啊泽来到这个世界起，起码至少有五十个年头了。
这五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失误过。
（这份工作相当于是啊泽生前的法医了吧？）
所以整个死后平行世界，他都是德高望重的。
但啊泽也不是没有想过，他或许会被别人收买？
或许，被别人威胁？
檀界的势力跟啊泽同频，或许绑架了他的家人？
但是他没有家人，从啊泽当上神的那天起，他就永远是一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他跟他的妻子也早就分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他的小女儿。
别人把这份工作当饭碗，他对工作可是敬若神明。
这也是啊泽对他的检测报告一直没有怀疑的原因。
“我还是要问清楚，大人。”
雯说罢就转身前往许伯屋子的方向，啊泽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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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我觉得您的检测报告有问题。”
实验室内，啊泽听到萝莉直接对着埋头苦干的老人说。
老人一眼没抬，这妹妹，太没礼貌了。
雯意识到了什么，有点尴尬，啊泽拦住她，说，“不好意思，徐伯打扰了，为刚刚雯的态度向您道歉，她这个人，太着急了，说话比较唐突。”
徐伯仍在埋头苦干，丝毫没有理会这个神。
啊泽拉了拉雯。
雯低声说，“啊，我跟大人，是上下手的关系，这次来是有些问题想要您请教一下。”
徐伯仍然不说话，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雯看他这个样子，抬头看了看啊泽，后者摇摇头，大概是习惯了。
雯回头坐下，双手撑在徐伯桌上，嬉皮笑脸地说，“徐伯伯，嘿嘿我想问您一些事情啊，如果，这个检测报告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是不是有可能，有人做了一些手脚，然后影响到了这个结果呢？”
徐伯这时候放下笔，看着眼前的萝莉，“你是说，有人在死灵上面做手脚？”
“是呀。”
“这个问题不是没有可能。”他说，“大人也跟我说过，但是，那是在极少数的条件下，极特殊的环境里面，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手段。本次的死灵发现的很及时，是属于正常的环境。我可以极其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丫头，这种可能性，等于零。”
雯怔怔地望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啊泽走到她身边，拍拍她，“我就说吧。”
“其实这个，检测难度不是很大，可以说是很容易。那天就是大人告诉我要注意些，我做的非常细，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是泡在这里。
这话我跟大人说过，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我就再说一遍，大人，这种事情得拿出证据来，无论你们推出的结果是多么的合理，或者说，你们从主观和倾向上，多么希望它是真的，但那也只是在想象里。检测是生前的自然科学，这一点到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它做出的结论，无论和你的想象是怎么的相悖，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一点，我觉得大人成了神之后的道理是懂的啊。”
“我知道了，雯，你先出去吧。”啊泽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话，雯缓缓站起身来，她那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病态和疲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一般。
她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回头望去，但只能隐约听到徐伯低沉而严肃的声音。
“哪里的话，大人……”
当雯踏出房间并轻轻关上房门时，屋内的气氛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紧绷的氛围骤然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啊泽与徐伯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改变了之前的态度。
“小泽，总之，作为我们这个行业的人，从一开始就必须摒弃狭隘的自我观念。因为我们所从事的工作，要求我们对事实负起责任。”徐伯的语气严肃而庄重，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阿泽微微颔首，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
“徐伯，您的教诲，小泽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