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离别
“那那是什么？！妖妖怪！”张实抬头望去，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在他有生之年中，还从未见过如此场面。
一条数十丈巨大狼影横列在天空上，向着人间张开巨口。
在巨狼头部，站着一个黑袍男子，刚才的声音正是从他的嘴中发出。
方尘抬眼望去，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一眼之后便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周暮云一动不动，此刻任何事情都远远不及周暮云的离去带给他的悲痛。
随着不断有黑袍人落地，小镇上哀嚎声音更大了。
“三分自己留下，剩下七分送上来。”狼头之上黑袍男子冷漠的话语再次传出。
随即他手臂一挥，在其前方出现一只三丈多长的断臂，末端能看到黑色的血肉在不断蠕动，这断臂与钟子真体内的断臂很是相似，不过黑袍男子面前这个不是人的手臂，仿佛是什么野兽的断臂，上面满是黑色毛发，其掌尖处有利爪。
断臂出现的刹那，其周围便升起阵阵黑色雾气，随后便从这小镇之中那些已死亡人身上，升起无数的魂魄，这些魂魄浮现刹那，先是迷茫，而后不知被什么吸引一般，不受控制的向着那空中断臂冲去。
这个过程之中，不断的有黑袍人祭出自己法宝，在那些魂魄上轻轻一吸，完整的魂魄便被吸走一部分，就像空中那黑袍男子说的那样，他们只吸走了三成，多一丝都不敢要。
每当下方的黑袍人吸走魂魄后，都会神色恭敬朝着上方的男子一拜。
小镇将近千户人家，近五千人，此时不断有人被杀，然后魂魄被空中的断臂吸收。
随着时间流逝，空中断臂吸收的魂魄越来越多，断臂末处黑色血肉蠕动的速度也增快了一分，黑色血肉蠕动下断臂竟重新生长出一寸新的血肉，其上新的毛发乌黑透亮，虽只是一寸，但已让黑袍男子异常兴奋。
“这一寸估计已是此地的极限了。”黑袍男子遗憾的摇摇头，他视线看向下方哀嚎声已逐渐减弱的小镇，目光一冷，寒声说道：“该下去看看究竟是谁将我那仆人杀了。”
言语落罢，感受着钟子真最后死去的位置，黑袍男子朝着下方小镇方直直落去。
半空中只留下那条断臂，还在不断的吸收着愈发减少的魂魄。
外边的变化，方尘知道，甚至天空上个断臂，方尘也看到了，只是不知那断臂漂浮在空中究竟在做什么。
若是平日间方尘见到这些事情，定会吃惊，毕竟如此手段肯定不是凡人能做到了，只是此刻他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
他能看到断臂，但他却不能看到被断臂吸收的魂魄。
就在方尘发呆的同时，地上周暮云体内漂浮出一缕魂魄，这缕魂魄出现之后便直接向着天空飞去，但最终不知为何止住了上升的动作，而是围绕着三人漂浮了一圈，最后更是在方尘身边逗留了许久，许久之后一声长叹，无可奈何朝着断臂飞去。
“周伯是你吗？”方尘突然间抬起头，望着天空愣愣说道，刚才刚感受到了一缕微风拂过自己的头顶，那感觉就像周暮云生前抚摸自己头顶的感觉一样。
“小尘，周伯已经走了，现在小镇上惨绝人寰，我们也赶紧想办法跑吧。”张实咬了咬牙，在一旁劝说道。
“对不起，大实哥，你先带着芝兰姐走吧。”方尘这才忽然意识到芝兰跟张实还在自己身边。
“要走我们一块走啊，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张实急切问道。
“我在等个结果？”方尘淡淡开口。
“小尘，你在等什么？”芝兰收起自己悲伤的思绪，她忍住内心的悲痛，温柔问道。
方尘在抬起头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将他获得玉片，以及刚刚去屋中点燃三根香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世间当真有仙人？！”张实再次被震惊。
在说明缘由之后，方尘看了眼天空说道：“天上那道黑影，说不定就是钟子真口中的灵子了，趁他还没发现，你们快走吧，我自己在这里等下去。”
说完之后，方尘见二人还是没有动作，他大吼一声：“你们都想死在这里吗？若我们都死在这里谁为我们报仇啊？”
方尘从未对身边之人有过言语激烈的情况，这也是他第一次，不过实属无奈之举。
“大实哥，我求你了，你带着芝兰姐走吧，就去你说的山海城，若能救下周伯，我会带着周伯一块去找你们。”
方尘攥住张实的手臂哀求道。
芝兰此时泣不成声。
“好，一年，一年之后你不来找我们，我会来找你，若这里找不到你我会将整个苍穹山脉掘地三尺！”张实不傻，已然猜到这些所谓的仙人大概来自哪里，他只留下这句话，在芝兰哭泣的不舍目光中，张实拉着她逃了出去。
就这样二人离开了。
方尘没有去看二人离去的身影，他更不担心二人是否能逃出去，之前张实来小镇找方尘玩耍，每次无聊的时候张实都会在小镇四处乱转，对小镇的熟悉程度恐怕方尘都不及他，因此方尘丝毫不担心，只要让张实出门，那么他便跟个耗子一般，谁也别想找到他。
院子里的枣树还在‘沙沙’作响，夜好像更凉了，方尘跪在周暮云身边，替他整理着衣物。
就在张实二人离开不久，天空上的那道黑袍身影降落在了小院之中。
黑袍身影环顾了下狼藉的小院，然后看到了墙角边钟子真的尸体。
他指着钟子真的尸体盯着方尘开口问道：“他，是你杀的。”
看了眼这个从天而降神人一般的黑袍人，方尘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在意。
‘滋滋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废物啊，赐给了他一条灵臂还会被人杀了，而且还是被个凡人杀的，废物！’
黑袍人显然极为恼怒，五指虚空一握，墙角钟子真的身体好似压了一座大山般瞬间扭曲变形，随后更是在‘砰’的一声中化作了血雨。
黑袍人没注意到，此时方尘听到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一双眼睛透出野兽般嗜血的光芒，心脏‘砰砰’跳动，整个人情绪极为愤怒。
“东西是你的，那你也去死吧！”方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愤怒，拿起匕首径直向黑袍人冲去。
什么仙人，什么灵子，都去他妈的！
这是方尘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现在无所畏惧只想报仇。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