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章 心声
“没问题，那我给姜大哥留门。”裴敏与姜良说话时，总是笑意盈盈。
姜良也早已习惯了这份笑，因为，敏儿是妹妹，并无不妥。若是与旁人也这般，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拳打那人脸上。
朝而夕逝
门外，皇城的那位官员早已静候等待。裴敏在姜良周身转来转去，这整整衣裳，那铺铺领口，好不一会……，“好了，可以走了。”
姜良头一次觉得，打扮竟如此麻烦。
与裴敏告了别后，才抬步出门去，门口正站着一人，那便是皇朝官员了。略带些许歉意，开口道：“久等了。”
“不晚吧？”
那人面容友善、温和，开口回着：“并未等很久。”稍停顿了一下，道：“不晚的，随我来便好。”
整个过程，鞠躬两次，说话不卑不亢，却又不失那份柔和，尽显大朝风范。
话毕，那官员鞠身，伸出左臂，呈现出一个请的状态，后而踱步向前，示意让姜良跟着。
路上，姜良也对这位传说中的玄皇，些许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曾一人一剑，问剑——鬼泣山。
当然，这些都是听城中的传言，不过，传言非虚罢了。至于那鬼泣山，听闻百年前是鬼域座下十鬼之一，鬼王——阴涯子所在之地。问剑一战后，实不复存。
“姜良阁下，已经到了。”
堪堪回过神来，“多谢！”
欲朝正方承德殿而去，仅差一步之遥，便闻一阵爽朗的笑声，从笑声便可知是位豪迈之人。“姜良小友，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
姜良进来后，便看到了比试的几人，只是有些人并不在。像……岑战、凤清轻等几人均不见身影，想来也是背景雄厚之人，来此历练而已。
顷刻间后，目光又回到玄皇身上，“玄皇前辈，客气。”
“本皇可从不拐弯抹角，小友根基雄厚，走而不留尘，真当是位少年英才。”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输的不冤。”
玄皇纵是豪放，不屑于世俗。但姜良总不能拂了皇家面子，“火皇前辈，五皇子阁下也实力极为强悍，我只略胜一招罢了。”
五皇子这时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姜良肩膀，“我还是知道自己的，你，很强。”
姜良有些受宠若惊，“五皇子阁下略长小子几载，便称呼一声廖兄。”
玄皇突然开口，众人也不再议论，整个大殿，寂若无人。“本皇这次招各位前来，想必各位也猜到了。”
“两载若月，便是四方天骄战了。你们十人，月半，前往九峰神宗，为期修炼。到时，持本皇发给你们的‘云’字令，可前往之。”
“可还有疑问？”
姜良问：“可否带家眷？”
玄皇略想了一刻，“可带一人。”
姜良顿时松了口气。留敏儿一人？绝不可能。大不了去其他王朝争一名额罢了。
“若没有其他疑问，便散了。”玄皇衣袍一挥，双手置于身后，转身进了后方存心殿。
……
月是今世月，人是当世人。
抬头看，不见满天星辰璀璨，却也是人间烟火——金凤宛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一身影破门而出，“姜大哥！”
一个厚实的拥抱，如鱼寻水。姜良稳稳地接入怀中，心中暗忖：修炼……为长生大道？为冠绝世巅？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纵使冠绝天下，修为盖世，倘若……只身一人？独伴大道，又何焉？
婉转的声音不绝入耳，一声、二声……声声不息，激荡回念。
“姜大哥在想什么呢？”
“玄皇没有刁难你吧？”
“吃过饭没有啊？”
……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的仰天大笑。
裴敏好奇问道：“姜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啊，这么开心。”
姜良惟笑之，顿了顿，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道：“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破心，唯！破万法。我找到了自己的道。”
“生生不息的道！”
“回响激昂的道！”
姜良揉着裴敏的发，真到揉乱了发，“姜大哥，敏儿头发都乱了。”
“谢谢你……敏儿。”
裴敏一顿，似乎望了已乱了的发。没有激荡发言，没有刻骨铭心，言一语，平淡又坚贞：“除了棋儿，姜大哥便是我的天。”
“我之道，为护之亲人……”
“与你。”
裴敏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已有珠玉汇聚，可无论怎么擦，珠玉已呈‘落玉盘’之势，倾下。
“呜呜呜……，阿爸、阿妈、阿爷…大家，一定都在祝福敏儿吧。”
“敏儿……有坚强地活着，有坚强地……”
待抽泣声，愈来愈小，泪水早已打透姜良的青衫衣襟。
“敏儿以后不要，这么乖，这么乖……想发脾气就发脾，想任性就任性，想……”
“敏儿今年十岁了吧，不要那么克制自己，你太乖了，哥心疼。”
多少年，多少年了，那个少年未曾哭过。
万籁寂静，为这两人留出了一片‘独特的时空’。‘这片时空’不曾有空间、不曾有时间，天地之间，只两人尔。
兴许是哭累了，姜良怀中传来喃喃梦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