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村庄
一直走到逐渐被黑暗笼罩，远方终于浮现出几缕微弱的灯光，这个人烟稀少的村庄终是显露了出来。我扶着萧卿言一步一步朝着最近的一户农家靠近。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主屋内闪烁着昏黄的烛光，应该是有人在。敲响了农户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位大婶。那大婶穿着朴素粗布衣裳，手里的针线活没放下就来开门，看见我和萧卿言陌生的脸，问道：“你们是不是找错门了？”
我努力挤出一丝友善的笑容，开口道：“大婶，我们在此迷路，可否在此借住一晚？”
大婶上下打量了我们一圈，有些疑惑：“这荒郊野岭的，路也不好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迷路？”
“我们……我们兄妹两本想去江南投亲，昨夜山里下了大雨，我们为了避雨，不小心走错了路。”我没有准备，仓促间只能胡编乱造一个借口。
&34;兄妹？&34;大婶的目光再次在我和萧卿言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又听我说话结结巴巴，显然是有些不信的样子。也不怪她，毕竟这里人迹罕至，若是有外人前来，多留个心眼也是理所当然的。
萧卿言抢先一步开口道：“大姐，实不相瞒，我二人并非兄妹。我与浅浅是私奔去江南的，怕被她父亲追来发现，不敢走官道，走了小路。谁知在小路遇上了歹人，这才慌不择路逃到这里。”
私奔？我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摆了摆头，听到他这虎狼之言，脸颊瞬间变得像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
大婶看着我们的眼神里，也增添了几分暧昧与好奇之色。萧卿言拉住我摆着的手，对我眨了眨眼睛：“浅浅，莫非你现在后悔了不成？”
他拉着我的手，手心有些凉，暗示性地握了握我的手心。我只好配合地说道：“不不是的。我没有后悔。”
大婶看着我们点了点头，一脸八卦地说：“我就说你们看上去就不像兄妹，竟是私奔出来的！看不出来竟是两个大胆的。”
她领着我们进屋，又看萧卿言一瘸一拐的样子，问道：“小伙这脚是怎么了？”
萧卿言回道：“那些歹人抢了钱还不满足，竟然还想抢我的娘子。我只好与那歹人殊死相搏，虽是逃了出来，但脚上不慎中了一剑。”
大婶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些认同：“也算是个男子汉！这村里倒是有个赤脚大夫，不过今日太晚，明日可以叫来帮你看看伤势。”
萧卿言道谢：“如此便多谢大姐了。”
大婶带我们到客房，又给我们拿了两个馍馍，说道：“家里就我一人，我男人最近去镇上给人做工去了，吃得简单没有多余的吃食。这个馍馍你们先凑合着吃吧。”
萧卿言坐在凳子上，接过馍馍，客气道：“多谢大姐了。”
大婶又抱了一床被子，走进来放到床上，自我介绍道：“我姓吴，村里人都叫我吴婶，你们也跟着叫我吴婶就行。”
“吴婶，叫我阿言便好，我娘子乳名浅浅，您也叫她浅浅吧。”萧卿言笑着回答。
我娘子乳名浅浅？我娘子？娘子？！
我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开始慢慢变红。吴婶见我一副害羞的样子，打趣道：“浅浅丫头，都已经私定终身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什么私定终身？！我有些恼怒地去看萧卿言，满心都在怪他的坏主意。他却坐在桌子边吃着馍馍，迎上我的目光，笑得格外自然。
我想出去透透气，便拿上桌子上的水壶，往屋外走去：“我去打点水水。”
走到厨房，从水缸里打了水，放在水壶里烧。看着咕噜咕噜翻腾着的热水，竟然觉得此时的自己跟它有些相似。
吴婶从背后走来，也在厨房忙着活计，搭话道：“浅浅丫头，那阿言以前可是在你们家做工？”
我我胡乱点了点头，胡编道：“是我哥哥的书童。”
吴婶一边擦着碗，一边八卦道：“你也是，好好跟父母说说呗，为何非要闹到私奔？不过也没办法，你一个大家闺秀，非要跟个书童成亲，你家父母定是不能饶了你两。你跟婶说，你看上他啥了？”
“他。。。他。。。”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那双会闪着星星的桃花眼？或者是碰到哪里就会发痒的手指？
见我说不出来，吴婶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道：“不就是看上那张脸了，有什么不好说的。说话话，阿言那张脸确实是绝无仅有，比镇上那周家公子都要俊上好几倍。”
他可是冠绝京城的摄政王，他的脸岂止是俊，他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可能是回想起他的脸，我不自觉竟带了笑。
吴婶叹了口气：“也怪不得你，这女子年轻的时候，总是能为了爱情赴汤蹈火的。”
不知我折回去救他，扶着受伤的他逃了这么远，算不算赴汤蹈火呢？
吴婶见我陷入思绪中，以为我被她说到了痛处，宽慰我道：“他既然是书童，以后做个教书先生也是能吃饱饭的。浅浅丫头，日子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萧卿言权势滔天，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可是我还在飘摇着，无依无靠呢！
水已经烧开，我拧着水壶对吴婶道谢：“谢过吴婶了，我这就先回去歇着了。”
“去吧，你们这一路上肯定也辛苦了，早点儿歇着吧。”吴婶挥挥手。
我手提着水壶，缓缓地走进房间。萧卿言虽然腿伤未愈，蹭着我出去烧水的功夫，竟已经把床铺好了。
我从水壶里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这里没茶，我知道你不习惯，将就着喝点儿水吧。”
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水，柔声回应：“昔日在外征战之时，什么苦没吃过，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然贵为众人景仰的摄政王了，我几乎忘却了他曾经也有过戎马生涯。我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他抱起一床棉絮，走到床边的空地，躺了上去，对着我说：“早点儿歇息吧。”
我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走过去拉住他的被子，说道：“你身上有伤，去睡床上吧，我来睡这里。”
萧卿言拉住被子的另一头，也不松手：“你昨日就睡的地上，今日该你睡床上了。”
昨日我睡的。。。昨日我和他一起睡的那茅草床啊。他拉住被子的手不松，反而扯紧了一下，我被迫与他靠近了一些。
他盯着我眼睛，像一条毒蛇盯着他的猎物，轻声在我耳边说道：“还是说，你昨夜睡的不是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