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得不到,就要毁掉
回去的路上,廉清音这个名字
深层次的占据了她的脑海,而且越发的清晰,怎么也抑制不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抽丝剥茧的涌出来,拼了命的往她脑海里钻,那种尖锐的叫嚣,不明状况的刺痛着她。
回了裴家,晚饭照例在主宅里吃。
童熙下车的时候,一辆军用吉普车错后她一段距离,顺着小路径缓缓的开进,裴书厚一身戎装,浑然天成的肃穆气质,童熙与他对视上一眼的时候,心尖儿徒然震颤,被那股凛然的正气吓得就差立正稍息。
“爸爸。”她乖顺的垂着眼帘,没敢抬头。
明确的感觉到一道视线盯着她,从头顶透下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气息。
裴书厚似有若无的视线,淡瞥了一眼她罩在宽松衣服里看不出起伏的肚子,平声问:“快四个月了?”
童熙指尖蜷了一下,闷闷的应了声是。
他眼底极快的划过一道流光,转瞬又消隐了,苍劲的沉嗓意有所指的道:“医生说四个月可以做穿刺,让你妈妈陪着过去,有些事,尽早确定了,皆大欢喜。”
“好。”
被怀疑着,她一点也欣喜不起来,下意识的抠了抠衣摆。
等到裴书厚走远,她才抬头,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脸上突兀的显露出了一丝疲态。
尽早确定了,还她清白,便不用随时都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温慈帮着吴妈准备好了晚饭,童熙换鞋进去,温慈哼着小曲过来拉她的手,看样子心情不错,
“熙熙,中午你吃的那道素茄子,我让吴妈又重做了一份,喜欢吃就多吃啊。”
童熙瞄了瞄,没看到裴书厚,应该是换衣服去了,温慈这般心情飞扬的模样,显然是在高兴裴书厚一周难得两次的早下班。
她温温柔的笑了笑,没好做低情绪影响到温慈。
白若溪也回来了,前段时间没在家里看见她,下人偶尔提起,知道她是出去旅游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乐融融,和睦客气。
童熙没什么食欲,强撑着吃了小半碗米饭就没动了,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廉清音这个人,打算等裴堇年回来了好好问问,她时不时的瞄一下表,要么就看看院子里是不是有车进来。
温慈瞄了她好几眼,没好意思再将人扣下来,调笑了两句便放她走了。
童熙脸上的笑容实在有些敷衍,只因为心里装着事,别的便有些心不在焉,她一路低头往小洋楼走,根本没发现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都说一孕傻三年,连注意力也会下降了?”
童熙吓了一跳,蓦的侧头,白若溪一脸讥诮的表情,十分碍眼。
眉心顿时蹙了蹙:“你才刚回来,收敛一点吧,别总是提醒别人你攻击性有多么的强。”
白若溪挑眉,黑眸内浮动着点点流光,唇角弯得几分冷嘲:“放心,也攻击不了你几次了。”
她凑近过来,就近贴在耳畔旁说话:“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珍视过的东西,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童熙眼瞳狠颤了一下,眉心几不可觉的轻拧,然后悄然松开,眼神出奇的平静。
她不知道白若溪是真的蠢,还是掌控了什么能够毁掉裴堇年的东西,这么迫不及待的跑到她面前来宣示,童熙压了压眉心,突然间感觉四面楚歌,到处都是敌人。
“是么,我等着。”
白若溪冲她笑了笑,那般的别有深意,然后稳稳的迈着步子走了。
童熙不可控的盯了一眼她的背影,突兀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扶着树干干呕,前方忽然打来一道强光,青白的光束中,童熙眯了眯眼,被照得头昏目眩,身子佝偻着差点摔了下去。
隐约间像是听见了车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再然后,手臂被人拖住,耳边响起一道女声:“三嫂,你没事吧。”
童熙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吐。”
“我去拿纸给你。”
温糖糖跑回那辆车,弯着腰对车里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拎着自己的包,手里攥着两张纸巾,“给,快擦擦吧。”
童熙接过,印了印嘴角,刚想打趣今天温糖糖格外的温柔,简直和平时调皮捣蛋的性格调了个个,刚一抬眸,突兀的觉察到一道强烈而凌冽的眸子。
她诧异的转眸去看,白色宝马里坐着的男人,有着一双清冷绝然的眸子,很冰很冷,像是才从寒窖里挖出来。
正要细看的时候,温糖糖挡了她的视线,神色略有些慌张,“三嫂,你不舒服呢,我们先进去吧。”
童熙脑子里正一晃而过某种紧绷又急促的东西,快得她伸手也抓不住,温糖糖搭扣在她手腕上的手紧了一分力道,但却又望着她笑得十分的甜美可人。
童熙淡扯了下唇角:“也好,进去坐一坐。”
经过那辆车时,温糖糖声线猛的拔高了一分:“你都很久没有过孕吐反应了,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
“可能晚饭吃点有点急。”
温糖糖立马说:“待会我过去主宅,让吴妈给你煮点小米粥好不好。”
童熙不想这么晚了还麻烦人家,再加上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便拦了温糖糖。
身后那辆车的车灯,突然熄灭了,童熙走进小洋楼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往那边轻瞥了一眼,轿车停在漆黑的夜幕下,白色的车身仿佛笼罩了一层灰沉沉的暗色,透骨的寒意,淡淡的萦绕在车身,那般的孤傲绝然,让人心底震颤。
温糖糖扶着童熙在沙发上坐下,蹦跳着倒了杯温水塞进童熙手里,然后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应该是和她那位朋友告别,因为没有多久,童熙便听见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洗完了澡,童熙躺进床里,翻着育儿百科,时不时的瞄一眼时间,安静的等着裴堇年回来。
之前被忽略了的东西,在脑海里格外的清晰起来,她心不在焉了大半天,总觉得整个心绪都被那个名字压得快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