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归途1

    时光荏苒，十年光阴转瞬即逝。

    “皇后娘娘，好消息啊！”婢女雁儿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是不是皇上说了接念念回来的日子？”姜黛华转过身，期待的问道。

    “正是呢，陛下还吩咐了让太子亲自去边疆接公主回来……”雁儿的话没说完，门口又传来了太监通报的声音。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姜黛华笑着看向赶过来的李琪霄。

    “快起来吧。”李琪霄说着，连忙扶起姜黛华：“黛华今日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也说给我听听。”

    “皇上这不是明知故问。”姜黛华为他倒了杯茶：“只不过，皇上可定下日子了？”

    “我知道你思女心切，我何尝不是呢。”李琪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再过半个月，我就让轩儿启程接念念回来，只不过还有一件事。”

    “皇上您说。”

    “念念今年也10岁了，我想给她选个好封号，风风光光的迎她回京城。”

    “这种事，您定便是了，臣妾想着把易安宫打扫出来，先让念念住着，这样臣妾去看她也方便些。”

    李琪霄若有所思，只过了一会他轻轻抓住姜黛华的手，在手心上写下两个字：“我想着把这个做给念念的封号，你觉得如何？”

    “瑞安？”姜黛华有点不确定的问。

    “对，瑞安。念念当时出生被国师说做不详，既然这十年之约已经过去，她便不再是不详之身了，黛华你放心，日后谁敢说咱们的女儿不好，我定严惩不贷！”

    “臣妾觉得甚好。”

    ……

    “娘娘，已经子时了，公主还要半月才回来呢，您不必紧着准备这些，自己的身体要紧。”雁儿看着还在挑选布料的皇后，心疼的说。

    “本宫定要亲自给念念做件衣裳，只是……”姜黛华低下头：“本宫却连自己女儿的身量都不知道，只能多做些，念念她这么多年定是受了不少苦。”

    “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公主一定会感受到的。”雁儿说道。

    姜黛华猛地回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何贵妃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贵妃这几日身子不痛快，闭门好几日了。”

    “算她识趣，可别让本宫再听见她在后面嚼舌根。”

    可深夜中，无眠的人不止姜黛华一人。

    李念月有些痴痴的坐在铜镜前，镜子里她的脸已经少了几分孩童的稚气，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神韵。

    在边疆得日子过的太苦，李念月相较于同龄的孩子实在是太瘦弱，可还是掩盖不住她身上那如同幽兰般清雅而脱俗的气质。

    那张脸像是被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多一分俗气，少一分寡淡。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绿云在她旁边坐下：“是因为今日京城来人宣旨的缘故吧。”

    “姑姑。”李念月转过身，握住绿云的手：“姑姑，我从没未见过皇上和皇后，更不知道他们是何等人物，他们……会喜欢我吗？”

    绿云听完，只是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块白布，里面像是包着什么东西：“这是你被送出宫那天，皇后娘娘留给你的。”说着她把包在布里的手镯拿出来给李念月戴上。

    “为的就是让你知道你不是没人疼的孩子。”

    “可是这么多年，我连一封信都没有收到过，只怕我那远在京城的母后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吧。”李念月看着手上的玉镯，语气中带了几分埋怨。

    “宫中比不上外面，想要通信是极难的，你大可放宽心，皇后这10年来，只怕夜夜等着你回来的这天。”

    说起姜黛华，绿云眼中起了层白雾：“我是打小伺候在皇后身边的，如今想来，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

    “可……我虽身为公主，却自幼在边疆长大，京城的繁华和规矩我从未听说过。”说到这里李念月掉下几滴泪来：“姑姑，我怕。”

    “没什么可怕的，我和顾昭都会陪着你。你才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绿云安慰道，又向后看了看：“顾昭这孩子去哪了？你可瞧见了？”

    “他听说要走，去唐府把唐言偷带来的书还回去了。”

    顾昭早早就回来了，一直守在门外听着李念月和绿云说话。

    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天空的满圆的月亮。

    ……京城，现在是什么样了呢。

    夜里有些冷，他打了个哆嗦，握紧了李念月当年送给他的手帕，这样的女工，现在的李念月是瞧不上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直贴身呆着。

    他嘴上不说，可是自打知道他们要回去之后，顾昭的心里也总有种不踏实感。

    他的念念回去了，会不会在那里过的习惯，京城的公子小姐们会不会接纳念念，自己回去了……还能陪在她的身边吗。

    太多的问题压的他喘不过气了，最后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要陪在她的身边。